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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瑟瑟,雨后微凉,铺满落叶的院子里寥寥无声,一个丫鬟模样的女子喘着气飞奔而来,如同吹过的一阵风,发出嘎吱啦啦的声音。
“大姐,大姐,大事不好了……”
未见其人,便闻其声:“蕊,老大不了,怎么还这么咋咋呼呼的,让姑奶奶看到又该你的不是了……”
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一个身着素色锦衫的女子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一盏茶,细细品味,样子不出的悠希
秋光散落,快近黄昏,微光洒在女子的身上,安详又温柔,像极了从古风工笔画里走出来的绝色,只是,美中不足的一点,这女子微微转过身来,右脸上有片狰狞而狭长的疤痕,蜿蜿蜒蜒盘旋错落,靠近了看,让人不由觉得惊恐,如此美丽动饶女子又曾经历过怎样的悲痛。
“我的大姐,都火烧眉毛了,你还有心思品茶。你没听吗,皇上早朝给你赐婚了!!!”
“哦,这等好事还轮得到我,赐的又是哪家公子,改日咱们去见见罢。”素衣女子放下茶盏,脸上带笑,看不出悲喜。
名叫蕊的丫鬟却是满脸焦急,看着自家姐面色平淡,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更是慌了。
她家大姐这到底是怎么了?
新月城众所周知,永丰三十年春,墨雪山庄一夜之间被烧成灰烬,但凡经历过那一夜的人尽数被灭口。唯独庄主的外孙女儿沐春风活了下来,却也变得疯疯傻傻,明明早已到了及笈之年,却没人敢上门提亲。
然而,一个月前,沐春风突然坠湖,一下子就昏迷了半个月,醒来就像活生生变了一个人似的,做事有条不紊,笑怒不言于色,身上弥漫着一股子生人勿近的气息,也不知是何缘故。
然而,这丫头也顾不得这些,忙忙慌慌地拉着沐春风坐下,沮丧着脸:“我的大姐,这哪是什么好事呀,林姨娘那房心眼子坏得很,窜撮着老爷,想要把你嫁给四皇子呢。这新月城谁不晓得撒,四皇子就是个傻子,长得丑还没用,又最爱花酒地,放眼皇城,哪家女子敢嫁给他呀,姐,你我们命怎么这么苦呀……”
着着,丫头片子竟然哭了起来,沐春风默默放下到嘴边的蜜果,无奈地摇了摇头,掏出一块帕子递了过去。
这丫头可真能哭,从她这次穿越醒来到现在,已经哭了不下百次,几乎每都要演一出梨花落雨。
不过,她也明白,这丫头是真心实意待沐春风好的人。
从二十一世纪穿越到这个时代,沐春风算是彻彻底底感受了一回这古代的世态炎凉。
她堂堂丞相府嫡长女过得竟然还不如乡野的农妇,整日残羹冷炙也就算了,还处处被继母和妹妹欺负。
最可怕的莫过于沐春风那个丞相爹,她从这具身体残留的记忆里竟然意外得知,沐绅为了功名利禄、荣华富贵,与奸人勾结,杀害了结发妻子墨雪和岳父墨成升,趁乱掳走了墨雪山庄所有的金银财宝。
只可惜,他沐绅千算万算唯独没有算到沐春风竟然从那场大火中幸存,还亲眼目睹这一牵
墨雪山庄是新月城头号商户,掌握着整个国家的经济命脉,表面经营生意,实际上却是皇家情报机构。这墨雪山庄一夜间灰飞烟灭,当朝皇帝哪还坐得住,立马下令彻查此事。
然而,这一查就是五年,到现在都没有结案。
而罪魁祸首沐绅却平步青云,做了这新月国的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联合朝中其他大臣,对皇帝步步紧逼,妄想谋权篡位。
当朝皇帝骆临生仅有四子,老大骆倾泷三年前上阵杀敌,血洒疆场,有去无回,老二骆倾文儒雅睿智,暗藏锋芒,是太子最佳人选,老三骆倾武野心勃勃,善用权谋,保不齐以后会弄出什么幺蛾子,唯独这老四骆倾城生来便痴痴傻傻,无才无德,更无心朝野,整日花酒地,被世人耻笑。
现如今,这沐绅打算把她嫁给四皇子骆倾城,还不知是打的什么鬼主意。
沐春风无奈地摇头,心想,管他呢,爱咋地咋地,我这二十一世纪穿越过来的精英还能被这些千年前的老家伙给吓唬住。
蕊左瞧瞧右看看,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脸色极为难看,哭嚷着:“我的大姐,您咋还愣起神来了,您不会是被撞坏了脑袋罢。”
“好了,我家蕊别哭丧着脸了,圣命难违,我好歹嫁的是个皇子,这下可有好戏看了。”沐春风微微笑着,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哎呀,姐,哪还有时间看戏呀,宫里的李公公已经在大堂等着了,我这一路跑过来就是要带你去接旨呢。”蕊一把捞起沐春风的手就要往外跑。
沐春风无奈地摇头,缓缓起身,笑着:“急什么,那他们等着罢,这出好戏没了咱,他们自己可演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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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家大堂
雕花梨木椅上坐着的人脸色黑沉,细声细嗓地:“沐丞相,咱家来这也有一时半刻了吧,单是这茶盏都吃了几盅了,你家这大姐还不来接旨,到底是何用意啊?虽咱家也算不上什么大人物,但咱家这次来呢,可是代圣上传旨,难不成你们丞相府想要抗旨不成?”
一旁站着的沐绅脸色越发难看,却还是勉强笑着:“李公公,瞧您的,您可是圣上身边的大红人,我们哪敢怠慢呢,您也知道,女自幼患了疯病,不懂礼数,还请您多担待,我已派人去叫,相信一会儿就赶过来了。”
随即他对身边的丫鬟:“翠,你去看看大姐过来了没有,让她快点,再过半刻,她要是还不过来,今晚就罚你去南院守夜!”
翠吓得点头,忙跑了出去,一边跑一边嘟囔着:“哼,这个害人精就会给别人惹麻烦。”
然而,翠刚跑出去就又返了回来,大喊着:“老爷,大姐过来了!”
话音未落,一名素衣女子便迈脚走了进来,只见她步履悠闲,笑意浅浅,一双杏眼如同河湾流淌着清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