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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寒凉,月温柔。
晚归的风轻拂过发梢,卷动着丝丝的小暧昧,萦绕在两人之间,段烟的脸红到了极致,大胆的表白让她此时的眼眸之中充满了坚定和期待,可她却又不知自己在期待着些什么。
而黄竹蓝则是恍惚的,虽然他的脸色平静如常,心却猛然一阵阵的狂跳,他对段烟只是基于朋友之谊,但是这一刻,段烟的眼神却似在他的心中埋下了一颗新种,正要破土而出,挠得他心痒不止。
此时此刻,在黄竹蓝的眼中,段烟不是那个固执已见,嫉妖如仇的金笔门掌门,也不是倾其所能,秉承师命的坚强女孩,她只是一个平凡的,需要人爱护的女人。
“那个……”黄竹蓝忙别过了头,心里竟生出了一种背叛的羞耻感,明明他心中只有苏秋画一人,此时却因段烟的告白失了神,这与渣男有何分别?于是他也不敢再直视段烟,只是干笑了两声,强行扯开话题,“段掌门果然慧眼识英雄!”
闻此言,观此举,段烟眼中的光彩不由暗了几分。
黄竹蓝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继续道,“你是知道的,我来自画外的世界,等到此事了结,如果我还有幸活着,那我还得继续去找齐作画的颜料,重绘《河图洛书》,然后……”
“然后要去找寻那个叫苏秋画的女子,对吗?”
“是!”
这一声“是”把段烟最后一丝期待都磨灭了,但是此时的她没有一丝怨懑,反而心中得到宽解,或许这个答案她早就心知肚明了。
……
黄竹蓝不知道段烟是以怎样的姿态离开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画妖楼的,可自他回来之后,已经在画妖楼的阶梯上来回爬了上百次。
此时,他双膝瘫软,大汗淋漓,已经累得无法思考,可刚才段烟告白的场景依旧历历在目,挥甩不掉。
“哎,多嘴!”黄竹蓝越想越心烦,最终瘫坐在阶梯上无力地扇了自己一巴掌,如果刚才不是他玩心一起,多问了一句,或许段烟也就不会说出那番话来。
“哎……薄情寡性。”紧接着,一个声音接起了黄竹蓝的话,穹川幽幽的出现在黄竹蓝的身边,替他叹了口气,“心里念着一个,怀中藏着一个,身边还守着一个,哎,男人啊。”
“喂喂,你好意思说,还不因为你!”黄竹蓝白了穹川一眼,没好气地冲它抱怨。
穹川则是露出了个‘关我屁事’的表情,“拒绝小丫头示爱的可是你。”
这只贼猫果然什么都看到了,黄竹蓝气的咬牙切齿,偏偏论起动手这事,他恐怕也不能奈穹川如何,只能和它干干嘴仗,“闭嘴,看来我还是早点离开较好。”
“哦,逃跑啊。”穹川死性不改,又阴阳怪气的接了一句。
黄竹蓝只觉得此时太阳穴直跳,青筋凸起,随时都要爆发,他使劲的拿双手拍了拍自己的脸,这才让自己勉强冷静下来。
可说起离开这事,他也不全然因为段烟,就在得知天雷诀就藏在金笔中之时,他就已经下定了决心,如果不是段烟突然出现,撞破了那一幕,或许他现在已经离开了。
黄竹蓝摸了摸胸口,青宓的伤已经耽搁太久,他不能再等,于是将思绪从和段烟的纠缠中脱离出来,正色道,“穹川前辈,离开之前,我只想问一句,曹竣是不是留下了什么讯息?”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我想不通你当初离开的原因。”黄竹蓝越想觉得穹川身上藏着太多的秘密,“因为契约毁损,你特地下山去寻曹竣,但是曹竣死了你却无动于衷。”
听黄竹蓝提起这事,穹川也收起了玩笑的嘴脸,只是依旧满不在乎,“哼,区区一个人类,死便死了,虽然有些可惜,但只要我活的够久,总会等到下一个。”
穹川的解释根本无法令黄竹蓝相信,但是黄竹蓝也没有争辩,只是平静的说道,“而且依我对曹竣的了解,他深谋远虑且心怀洛阳城百姓,他既是回去交接城中事务,就绝不会不留后路。即使他宠弟无度,但也绝不会任人摆布,以至轻易被害,还被制成了奢比尸。”
“哦?你对他倒是很赞赏。”
“穹川前辈不也一样吗?”黄竹蓝扬起了头,微微一笑,他也不再继续追问,告别了穹川就转身离去。
只是这一次,他走的并不坦荡。
山门之后,段烟的身影从黑夜之中转了出来,她看着黄竹蓝离去的背影,竟然没有一丝的情绪波动,只是觉得心有些空,“胆小鬼,就这样逃走了吗?”
段烟没有去追黄竹蓝,而是走向了画妖楼的方向,她要变强,或许他们没有未来,但是哪怕一刻,她也想要和他比肩而立。
“轰……”
一声雷鸣惊响,在金笔门的上空迅速炸裂开来。
这声不轻不重,却足以让所以人都清晰的听到,洛阳城中不少人都被惊醒,然后悄悄探出了脑袋张望,而走在半路上的黄竹蓝惊恐地抱住了脑袋,心想,他不会这么快就遭天谴了吧。
雷鸣伴着电闪的光耀持续了整夜,这一夜,金笔门上空不时阴云密布,不时雷声轰鸣,不时电光阵阵,闹得人心惶惶,本就惊恐的洛阳城百姓,见先是城主府出了事,如今金笔门又怪象频出,一时间,人人自危。
可闹了整夜,大家也没发觉这怪象有什么变化,这下众人的心反而又松弛了下来,倒是都坐等着看金笔门能闹出什么幺蛾子。
就连城主府高墙之上也多了两个坐观的身影,撇去城主府高墙后的一片荒凉和遍布的妖气,这两人本该是这洛阳城数一数二的风流少年,可如今一切不复。
曹缨翘着腿,笑道,“兄长,你猜猜那个破山里的段掌门作甚整夜修炼,莫不是被男人抛弃,失心疯了。”
他的身旁,曹竣安静的坐着,麻木的看着远方,没有答话。
看着这样的曹竣,曹缨的眼中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他强颜欢笑地继续道,“我还真想和兄长坐在这,继续看看金笔门的笑话,看看洛阳城的繁华,可惜我的时间不多了。”
曹缨转头朝着身后看了一眼,再仰头看着跃上天空的骄阳,骄阳的明耀和他身后的废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一跃而下,踢开了一块碎砖,笑容不再,“兄长,你说我,难道真的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