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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飞机冲上蓝天,消失在万里层云之中,韩枫收回目光,默默走向机场外。他的心很痛,玛雅的哽咽声还在耳边回荡,“韩枫哥哥……你不用为我担心,有血菩提陪着我,我不会寂寞……只是我怕见不到你,怕我的等待有一天会落空,怕‘七日莲’等不到花开就会凋落……韩枫哥哥,抱紧我,让我再听一次你的心跳……”
龙飞跟在韩枫后面,没有出声。他理解韩枫的心情,排除感情因素不讲,亲手把一个温柔美丽、对生活充满无限渴望的女孩子送回原始的黑暗丛林,无论有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都是一种无法原谅的残忍。龙飞不敢想象,如果换作是他,他该怎么做?是不是能够像老大一样承受生命如此之痛?龙飞找不到答案,干脆甩甩脑袋,不再想这些烦心事儿,他现在正沐浴着初恋的阳光,干嘛要为这些问题纠结?
韩枫驾车回到住处,看到朴善美抱着一张古琴立在大门外。很显然,她遭到秦岚的冷遇,连大门也没能进。这个丫头很倔强,就是不走,执意站在风中等待韩枫。
听到车声,朴善美转过头,脸上绽开如花的笑靥。
龙飞看看朴善美,又看看韩枫,低声道:“老大,看来你的麻烦还真是不小!”
韩枫停下车,温柔笑道:“善美,你来了?”
朴善美点点头,跑到韩枫面前,笑着说:“我等了你好久……说实话,我从来没有等过人,没想到这感觉真的很幸福!”
龙飞刚从车里钻出来,听到朴善美的话,差点儿吐血。这丫头真是与众不同,居然把等人的痛苦当作幸福,看来这丫头又是第二个玛雅。
韩枫笑道:“你不在家里陪妈妈,怎么跑这里来了?”
善美得意道:“我向妈妈打过招呼,她同意我来的……”
“善美,我这两天很忙,恐怕没时间陪你……”
“我不是来听你弹琴的……我是想把‘流月’交给你……”
“谢谢你,善美,可这么贵重的礼物我真的不能接受……‘流月’留在你的手里,才是它最好的归宿!”韩枫说完,回头向龙飞示意道:“阿飞,你先带善美进屋,我去把车泊好!”
望着韩枫的背影,朴善美觉得很委屈,大声道:“难道‘流月’交给你就不是它最好的归宿?关于‘神曲’的约定天下皆知,你不要这张琴,岂不是让我失信于人?如果真要这样,还不如我把它摔了呢……”
龙飞见善美的刚烈丝毫不逊于妮芙,真怕她摔了“流月琴”,慌忙道:“善美小姐,你把琴交给我吧……老大不是不想要,只是觉得这琴太贵,他恐怕买不起……”
善美破涕为笑,嗔道:“我说过要卖‘流月’吗?良琴赠知音,我都说过了,可他偏偏不要……”
龙飞压低声音说道:“老大脸皮薄,有时候不好意思接受女孩子的东西……要不,我先替他收着?”
朴善美想了想,把“流月”琴递给龙飞。龙飞喜不自胜,刚要伸手去接“流月琴”,忽然听到一个冰冷的声音:“阿飞,你真是越来越胆大,枫哥的事儿也要你插手?”
龙飞吓了一跳,连忙缩回手,讪讪笑道:“岚姐,我怕善美不小心弄坏琴,所以想帮她拿着,真没别的意思。”
秦岚冷声道:“琴是人家的,想怎么摔就怎么摔,关你什么事?”
“这是‘流月琴’啊……失传了八百年,而且世上只有这么一张……”龙飞嗫嚅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秦岚的脸色更加冰冷,“‘流月琴’又怎么样?你会弹吗?人家自己的琴都不爱惜,你着哪门子急?”
朴善美吃过秦岚的“闭门羹”,心里本就不痛快,见秦岚又这么“横”,忍不住反唇相讥道:“我摔我的琴,自然和别人没有关系,只是不知撞翻了谁家的醋坛子?记得这里以前是养花的,难道忽然改成酿醋?”
秦岚闻言,不禁勃然大怒,刚要说什么,龙飞急忙道:“岚姐,我忽然想起老大刚交待的一件事……你们先聊着,我赶紧过去……”
见龙飞想溜走,秦岚冷冷道:“阿飞,朴大小姐大驾光临,你不赶紧上茶伺候,磨蹭什么?”
“我……”龙飞哀叹一声,立刻垂下头。秦岚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龙飞和朴善美刚坐下,韩枫从外面走进来,笑道:“阿飞,善美是茶道高手,你怎么不取茶具来,让我们也沾些光?”
“真的?”龙飞从座中跳起来,兴冲冲道:“我这就去准备……老大,要‘碧螺春’还是‘大红袍’?”
韩枫没有说话,微笑着看向朴善美,善美笑道:“有‘女儿红’吗?”
韩枫摇摇头,龙飞如堕五里雾中,挠挠后脑勺,小心翼翼问道:“善美小姐,这个时候喝酒,好像早一些吧?”
韩枫笑道:“傻小子,善美说的‘女儿红’,是特制的西湖龙井茶,不是酒!”
龙飞“哦”一声,然后红了脸。
朴善美笑道:“‘女儿红’也称‘明前龙井’,据说在清明节前三天,必须由未婚女孩子来完成,不能用手,要用柔软的红唇采下后再精心制作。因为手指掐采的茶叶会留下不能去除的痕迹,而少女嘴唇的温度敲适合采摘鲜嫩的龙井芽片,最重要的是少女的幽香会氤氲在茶叶中,芬芳天成,经久不息。古人诗中‘院外风荷西子笑,明前龙井女儿红’说的就是它!”
龙飞惋惜道:“居然有这么珍贵的茶,可惜我们今天不能品尝了。”
朴善美莞尔一笑,像变戏法似的从身上拿出一小包精致的茶叶,说道:“谁说不能品尝?我早知你们这里没有,随身带着呢。”
龙飞大喜,也顾不得身上有伤,飞快跑去取茶具。谁知他去得快回来得也快,除了手里拎只壶,别的什么也没有。
朴善美很是惊奇,问道:“阿飞,你取的茶具呢?”
龙飞沮丧道:“岚姐说,‘女儿红’要用醋泡才好喝,她……她就给我一壶醋。”
韩枫闻言,大笑起来。朴善美恨得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