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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四暗自叹了口气,说,“咱们王爷也是二十多岁的人了,按理说也该娶妻生子了,可府里一个侍妾都没有,除了丫鬟,就是小厮。”
额,一个侍妾都没有?倒是符合门主所言,幽梦想了想,继续问道,“咱们王爷为何不娶妻呢?该不会有什么隐情吧?”
肖四刚要回答,突然顿住了,不爽地睨着幽梦,训斥道,“林馨,以后说话小心点!王爷的事不要打听,小心丢了脑袋。”
额,幽梦赶忙讪讪地一笑,答道,“是,我记住了。”
肖四抬手拍拍幽梦的肩膀,说,“林馨,这王府不像外面,说话办事都要非常小心,王府里的规矩大死人,说不定一句无心之言就丢了小命了。今天你是在我面前失言,要是在管家面前,那就有你受的了。”
幽梦点点头,应道,“是是是,我记住了,我一定注意。”
“好了,你干活儿吧,我走了,到了晌午,你就自己去厨房吃饭。”
“好,我记住了。肖四,谢谢你。”
肖四不以为然地一笑,说,“没什么,那你干活儿吧,我走了。”随即,肖四转身便离开了。
望着肖四远去最后消失的背影,幽梦暗自呼了口气,将视线放到那堆积如山的还未劈过的木头上,苦涩地一笑,心中呢喃:她终于进了正王府,却是个劈柴的苦力,要接近萧正还要继续努力啊!其实按照门主的方略,用美色走捷径诱惑萧正,也未尝不可,可她不愿这么做。
唉,幽梦暗自叹息一声,不再多想,抬脚走进了满是木材味道的柴房。这个房间不太大,简陋地很,没有窗户,屋内的一侧放着一张简单的没有床帐的床铺,铺着白色被单的床上放着叠好的白色被子,没有枕头,还有一套叠好的粉色新衣,床底下放着一个铜制的夜壶。屋内的另一侧放着一个木盆,木桶,还有一个不大的木桌,桌上放着一个烛台,再无其他。
呼,幽梦呼了口气,踱到床边,卸下身上斜跨的包袱,放到床上,然后脱下身上的破烂衣服,换上那套崭新的粉色丫鬟服。
幽梦低头睨了眼身上的麻布衣服,不以为然地撇撇嘴,然后卷起衣袖,踱出了房间,来到那堆木柴旁,弯腰拾起笨重的斧子,将一个足有酒坛粗的木头竖在地上,双手高高抡起斧子对着木头的中心狠狠地劈了下去,只听到‘咔嚓’的一声,木头被劈成了两半倒在地上。
呼,幽梦下意识地呼了口气,她是第一次劈柴,没想到干的还有模有样的!扭头睨着那堆成小山似的木柴,幽梦无奈地皱起了小脸,呢喃一声,“任重道远哪!”
唉,没办法,谁让她现在是个劈柴的苦力呢9是别想那么多了,干活儿要紧。于是,不再多想,幽梦又拿起一根粗木头竖在地上,双手高高抡起斧子,对准那根粗木头的中心狠狠地劈了下去,又一道‘咔嚓’的巨响弥漫在空气中。
*
傍晚,处理好公事的正王爷萧正面露疲惫地回到了王府中。管家赵祥来到王府门口迎接,见萧正从那顶绿尼轿子中走出,赵祥连忙上前几步,双手抱拳一作揖,恭敬道,“奴才参见王爷。”
“免礼。”
“谢王爷。”
一身朝服的萧正大步走进王府中,管家小心地跟在一旁。
“赵祥,今天府上有什么事吗?”萧正问道。
“回王爷,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来了一个劈柴的丫鬟。”
“劈柴?这种体力活儿怎么让丫鬟干!”
额,赵祥心虚地撇撇嘴,答道,“那个丫鬟长得五大三粗的,是个劈柴的好手,比小厮还能干呢!”
“这样啊!那给月钱时,多给那个丫鬟些。”萧正嘱咐道。
“是,奴才记住了。”赵祥虽嘴上应承,可眸中的算计不言而喻。
*
柴房
劈了一整天的柴,幽梦感到浑身酸痛,身上的力气仿佛都泄尽了。她一只手支在腰间,另一只手揉揉僵硬的脖颈,晃动一下脑袋。这才第一天,以后要天天劈柴,真是有够受的。
“呼,好饿!该去吃饭了!”幽梦呢喃一声,然后抬脚离开柴房,向厨房走去。
穿过一条条长廊,来到厨房,一股菜香扑鼻而来,幽梦禁不住咽了下口水,肚子适时发出‘咕咕’的叫声。她走进厨房,见屋内到处都是人,有的人烧火,有的人手握菜刀在切菜,有的人在洗菜,还有人手握大勺在锅内炒菜。不远处的一张木桌上摆着五六道美味佳肴,幽梦见状,又一次咽了下口水。
一个身着灰色褂子,腰间围着白色围裙的中年男人适时踱到站在门口的幽梦面前,问道,“你是来给王爷端菜的吧?”
额,给王爷端菜?幽梦的眸中不禁闪过一丝懵懂,随即闪过一丝算计,立即点点头。
中年男人伸出右手食指指着木桌上的几道菜肴,说,“菜在那里,你端到大厅。”
“额,是。”幽梦点点头,然后抬脚踱到桌边,左右手各自端起一盘菜,作势就要转身离去,却被中年男人叫住了。
“等等,等等。”
幽梦扭头看向中年男人,不解地问,“怎么了?”
中年男人踱到幽梦身前,睨着幽梦手中的两盘菜,不满地皱皱眉,说,“你是新来的丫鬟嘛!怎么不懂规矩啊!上菜一次只能端一盘。”
额,幽梦心虚地抿抿唇,抱歉道,“对不起,我忘了。”
于是,幽梦赶忙将左手的那盘菜放到桌上,然后右手端着菜抬脚就要离去,又被中年男人叫住了。
“你怎么回事啊?怎么一点规矩都不懂啊!要两手端着盘子。”
“额,对不起,我记住了。”幽梦抱歉道,然后双手端着菜盘,抬脚离去了。走出厨房,幽梦放松地呼了口气,刚才她有点紧张,真怕出什么差错。
幽梦端着菜在王府的长廊中穿梭,左顾右盼,她在寻找王府的大厅所在。奈何这个正王府就像个迷宫一样,她走来走去,好像总在一个地方打转。无奈之下,她向迎面走来的小厮问路。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请问王府大厅怎么走?”
年轻小厮上下打量眼前长相平庸的丫鬟,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你是新来的?”
“正是。”
“你一直向左走,然后穿过假山,向右拐,就到了。”
“谢谢。”
随即,幽梦抬脚向左走去。按照小厮的指点,幽梦穿过假山,然后向右拐,果然看到了灯火通明的大厅。如今天已经黑了,大厅里丫鬟、小厮进进出出地,大家都很忙碌的模样。幽梦下意识地呼了口气,心略微提了起来,心想:萧正在大厅里吗?等下就要见到萧正了,她可不要露出什么马脚才是。
幽梦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双手端着菜,缓缓向大厅走去,还未到,就看到一身黑衣棉袍的管家——赵祥迎面走来。幽梦心虚地微低着头,紧张地抿着唇,生怕被赵祥发现。可惜赵祥的眼睛非常锐利,即便黑幕降临,他还是一眼望到长相平庸的幽梦低着头,端着菜向他走来。
赵祥的眸中先是闪过一丝讶异,随即闪过一丝愤怒,他三两步踱到幽梦身前,刻意压低声音质问道,“你不在柴房好好劈柴,跑大厅来做什么?”
额,听到管家略显愤怒的声音,幽梦懊恼地叹息一声,心中呢喃:还是被管家发现了!
幽梦按下心中的懊恼,抬头心虚地勾勾唇,转移话题,“管家,怎么在这儿碰到您了!”
“你别打岔,我问你怎么不在柴房好好呆着,跑这儿来了?”
幽梦面露尴尬,支支吾吾道,“我,干了一天活儿,去厨房吃饭,然后,然后厨房的一个师傅就让我把菜端到大厅,我,我就想着帮帮忙,这不就来了!”
赵祥从幽梦手中接过菜,厉声道,“以后不许再来大厅,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要是碰到王爷,就得吃板子。你快走吧!”
额,吃了闭门羹,幽梦的心中徒然升起一丝失望和愤愤,就好像吃了恶心的苍蝇一样——郁闷!但又不能将真实的感情表露出来,只能扯扯尴尬的唇角,故作抱歉道,“管家,对不起,下回不会了。”
“行了,你快走吧!你长得这副模样,小心吓坏了王爷。”
“是,奴婢告退。”于是,幽梦缓缓转身,慢慢地走远了。管家望着幽梦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将菜端到大厅。
没有见到萧正,还被管家叱责了一顿,让幽梦心中很是不爽,漫无目的地在王府中走着,耷拉着头,她也不知自己走到了哪儿,也无心顾及这些,满脑子都是管家愤怒的神情,耳朵回荡着管家怒斥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