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猝然间。
陈国寿双膝砸地。
冲着赵元开不停的磕头谢罪,泣哭嚎啕:
“陛下!老臣错了,老臣错了啊!”
“求陛下给老臣一个机会吧,老臣不求苟活,只求能将我陈家之大错及时制止住啊,陛下!”
这一幕来得突然。
东门之上。
有满朝文武。
有数百卫戎司士卒。
更有无数的国都子民百姓。
谁也没想到陈国寿会在这个时候,突然磕头求饶。
赵元开负手而立,双眸冷漠。
瞥了一眼磕头不止的陈国寿,摇头:
“晚了!”
“陛下,不晚啊!我儿陈大生性鲁莽,无法无,只有老臣能劝的住他!”
“朕不需要你去劝他!”
“陛下,如果老臣不劝,便是战祸大起啊。难道陛下要眼睁睁的看着你的子禁卫军自相残杀吗?”
“凡是将兵戈指向朕的人,皆为叛军,当杀无赦!”
“可…可是陛下,此战一起,国朝必将震荡,你就不怕四境诸侯藩王趁机兴兵谋逆吗?”
“朕就是要他们反,正好让朕师出有名,不破不立!”
“陛,陛下……”
陈国寿无言再。
哐当坐地,面如死色。
他心里很清楚。
陈战的那五万叛军根本就威胁不到赵元开。
所以今。
他会死。
他儿陈战也会死。
他背后的千年门阀世家蜀西陈氏。
还要被烙上谋权篡位的大逆之罪,遗臭万年!
于是乎,他拼了命想要止损求和,跟赵元开讲了一大堆的利弊权衡。
可最后才发现。
他能算到的,赵元开都算到了。
他不能算到的,赵元开也算到了。
一句不破不立,将陈国寿仅存的侥幸,彻底碾压粉碎!
赵元开侧脸,冷冷看着呆滞恍惚的陈国寿。
实在话,这陈国寿撇去祸国贼心不论,倒也是一位得过去的能臣。
尤其是方才那几句诡辩。
证明其能力和眼界,都远超这满朝文武饭桶。
只可惜,他对上的是赵元开!
一个来自于地球二十一世纪、站在华夏五千年文明顶赌现代人。
这可是整整领先了一千多年的成熟历史观和大局观。
是完全无视历史局限性的智谋通神级别的存在!
这时。
一名卫戎司卫从东门之下跑上来,叩拜:
“启禀陛下,长乐宫孝懿太妃求见!”
孝懿太妃?
赵元开眉头一蹙。
“让开让开!都给本王让开!”
“好你个赵元开,你是不是疯了啊?连宰辅大人都敢杀,你是想害死整个大汉皇权吗?”
一个极为暴躁的声音从东门之下传来。
紧跟着。
一位身穿暗黄降龙袍,年纪约莫十八九的年轻人黑着脸冲了上来。
此人不是别人。
正是长乐宫孝懿太妃亲子。
赵元开同父异母的皇弟。
和亲王,赵元朗!
赵元朗登上东门。
一见瘫坐在地上的陈国寿,就跟死了亲爹似得。
呜呼嚎啕的扑了过来,就要搀扶。
卫戎司千夫长田二当即一步踏出,拔剑,冷喝:
“和亲王,请自重!”
“你,你算个什么东西?给本王滚开!”
“赵元开,本王告诉你,你要是敢动宰辅大人,就是葬送咱们大汉江山!”
和亲王指着赵元开的鼻子大骂。
赵元开目色冰冷。
却不多看和亲王一眼。
只是淡漠的看着登门楼入口之处。
大汉国朝当前是没有太后的。
因为赵元开的生母在先皇驾崩之时,选择了自缢殉葬。
而赵元开又一直没有选妃立后。
这才让孝懿太妃入主长乐宫,掌控了整个汉室后宫。
赵元开和孝懿太妃的接触极少。
可印象,却极为深刻!
其子赵元朗是个十足的蠢货。
一直巴结着陈国寿,妄想借着陈国寿的权势,有朝一日能替代赵元开做这大汉的子。
但孝懿太妃,绝不简单!
两位宫女引路。
穿风炮着玉冠,仪态雍容的孝懿太妃终于现身。
这位喜怒不形于色的长乐宫之主,眼珠子却一直在极速飘动着。
尽管控制的很好。
但赵元开还能清楚的捕捉到她眼中的震撼和惊骇。
“母亲!”
“你看看啊,这赵元开简直就要疯……”
赵元朗赶紧迎了过去,就要声讨。
却,一句话还没完。
“啪!”
挨了孝懿太妃一个重重的耳光。
紧随而至的,是近乎咆哮的震怒责斥:
“无知蠢货,竟然替国贼求情?”
“你……你对得起你这一身大汉王袍吗?还不赶紧给你皇兄磕头认错!”
话完。
孝懿太妃对着赵元开躬身行礼,歉声笑道:
“皇帝,若是有用得上长乐宫的地方,请尽管吩咐。”
“母亲,你怎么了?”
赵元朗看不懂,委屈质问。
回应他的,是孝懿太妃的又一记巴掌。
“闭嘴!且听你皇兄命令。”
“朕没什么吩咐。”
“若非要的话,那就请太妃和皇弟陪着朕督战诛国贼吧。”
赵元开淡声道。
孝懿太妃脸色微微苍白,却努力微笑点头,欠身:
“哀家自是与大汉子同荣辱,共存亡!”
“呵……”
赵元开轻呵。
确是不简单啊!
赵元朗心中怨恨愤愤。
只是当着无数臣民的面连挨亲母两记耳光,脑子有些懵傻。
看着瘫坐在地上失魂落魄的陈国寿。
再瞥一眼这两排老弱病并却红着眼睛要吃饶陌生士卒。
他恍惚间有种做梦的感觉。
“报!!”
长安以东。
数匹战马奔腾而来,探子惊呼。
“叛贼陈战,领五万叛军奔东门而来,离东门只差三里之地!”
此言一出。
整个东门当即一震。
数万万百姓惊恐颤栗。
“真……真是国变啊!”
“那陈战真的起兵谋反了!”
“地二字营原是子禁卫军,竟敢谋逆造反,这是我大汉之悲啊!”
……
文武百官战战栗栗。
瘫坐在地上的陈国寿,猛然一震。
挣扎着起身扶着垛墙,颤声连呼:
“不要,我儿不要啊!”
孝懿太妃站在赵元开的身侧,双手紧紧的捏住绣凤手帕,紧蹙着眉头看着赵元开,启口问道:
“皇帝,哀家想问一句,不知可否?”
“问!”
“今日之变,皇帝到底谋划了多久?”
“不足一年!”
赵元开负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