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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惊魂黄岭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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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一场大雨在所难免。

可是,在乌龙镇东北,约四、五里路的城隍庙里,善男信女们却依然诚惶诚恐地在城隍爷面前默默地祈告着什么,人人口中振振有词。这些香客,绝大多数是来自附近的黎民百姓,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整个城隍庙煞是热闹。

雷声惊动了不少人。眼见空阴暗下来,已有不少人陆续离去。

然而,有两个母女模样的女子,却在跺足叹气,粉脸失色。为啥?原来,她们出门时走的匆忙,忘了带上雨具。眼下,大雨在即,怎生回去?

“快下雨了,我们怎么回去?娘!”这是那年轻女子的声音。

这女子,看上去只有十四、五岁光景,生得真活泼,烂漫无邪。通官的鼻梁,的嘴巴。长长的睫毛下,秋波流慧。乌黑的秀发,雪白的牙齿。还有那苗窕的身材,纤细的腰杆,穿着可体的素衣,看得出没有刻意的装扮。然而更显楚楚动人,亮丽清秀。在这穷乡僻壤,绝对是一苗独秀,山中凤凰。

而那中年女子虽老成稳重,眼见大雨即将倾盆而下,也免不了眼神无光,虚汗涔下。虽然心里也是着急,但却安慰女儿:“玉儿!别着急。雨,下一阵也就停了”。

“可是,眼看快黑了”。

话音刚落,大雨果然倾盆而下。大雨夹杂着雷声,更有闪电来助阵。整个大地怪吓饶。

望着庙外的大雨,那少女哭丧着脸:“这雨不知下到何时?”

“忍着性子等吧!总不会下到明”。

“关键是,快黑了”。那少女急的直跺脚。

该死的大雨,果然一下就是半,毫无间歇,一直下到黄昏。

此时此景,急是没有用的。

这时,雨越来越了。那些事先备有雨具的善男信女们,一个个走出城隍庙,在泥泥浆浆的土路上奔走——尽管溅得满身泥污。

望着离去的人们,那母女更加着急,听着少女娇声道:“娘!我们没带雨具,如何是好?”

那中年女子尚未答腔,只见前面来了一顶花轿。母女眼前一亮,不约而同地欢呼起来。中年女子:“我们雇那顶花轿回去”。正是:冬寒冷难暖身,雪中有人送炭来。

花轿尚未来到庙前,那中年女子直嚷着:“过来,过来!我们雇你的花轿回去”。就近一看,花轿边还跟着两个壮汉。

花轿停在她们面前,那两个壮汉却不失时机地打量着眼前这两个女子,尤其特别贪恋地望着这位如花似玉的美艳少女,脸上浮现出惊喜的神色,口中不禁叫出声来:“妙,妙极了!”

那个穿着黑布挂的大汉上前问那中年女子:“你们上哪?”中年女子答腔道:“我们忘了带雨具出门,想雇你们的轿子回家,方便么?”

“方便,当然方便。可是……”话的汉子脸露难色。

“可是什么?”中年女子急切地问。

“这顶轿只能坐一个人,可你们却有两个人。”一个轿夫。

另一个穿着灰衣的壮汉抢过话头,:“没关系,挤一挤。来!这位姐先上轿。”着,向轿夫递个眼色,轿夫自然会意。

中年女子扶着女儿上了轿,尚未坐稳,轿夫抬起轿子却头也不回地往另外的路飞奔而去。两个壮汉也跟在后面,不离箭步。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可将那中年女子吓楞了。等到她回过神来,知道是什么回事时,爱女已不知去向。急羞之下,她放声嚎叫起来:“还我的女儿,还我的女儿!这究竟是什么世道呀!”

可是,人们都已离去了,城隍庙里只剩下她一个人,有谁能听到她的呼喊哩——只有城隍爷能听到,但他真能显灵救难吗?此时此刻,正所谓:叫不应,喊地地不灵。

再,轿夫抬着那少女,一口气飞跑了七、八里路,可谓“将不卸甲,马不停蹄”。任凭那少女嚎喊嘶叫,他们毫不理会,而两个壮汉却在得意地交谈着。

“我高瞻老兄,我们今的收获可不呀!”那个穿着灰色布衣的大汉。

“就是嘛。”那个叫高瞻的壮汉,“这就叫做‘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们为刘少爷物色美女,走了一州又一县,可就是找不到果真令人倾倒的美貌女子。俗语,无绝人之路。想不到为搜罗不着艳女而惶急的时候,却有预想不到的收获。路远贤弟!这少女怎么样?”

听罢此言,路远比手划脚,又是摇头晃脑地:“妙极了!不愧是地的杰作。如果用‘貌比西施胜三分,体赛玉环赢一成’来形容,并不算过份。刘少爷看了,保管一百二十个满意。”

“这么来,我们在刘少爷面前可是大功一件了。”高瞻得意地。

两人罢哈哈大笑起来。

又走了四、五里路程,来到一个毫无人烟的去处。此时,色完全暗下来了。高瞻:“前面便是黄岭界,我们到亭子里将息一夜,明好赶路。”

轿夫把轿子抬进亭里,重重地喘了一口气。看看色,已经暗得不见路了。高瞻:“路老弟,劳驾你找些水来,到了这时候,既饿又渴了。”

“好嘞!”路远二话不,点亮了火把,走出了亭子。

那少女惊魂未定,粉面上布满着泪珠,后悔不该慌不择路,饥不择食。恨恨瞪着他们,在火把的微光中,见那壮汉魁梧壮健,满脸横肉,又是满脸胡子,真不亚于水浒中的李逵。只见他时不时流露出奸诈的诡笑。他们分明是强盗。既然落入强盗之手,还能有什么好结果哩?

这时,她反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挂念起她的母亲。心想,我娘体弱多病,受不了刺激。此时此刻,她不知置身何处?一定还在城隍庙里,哭的死去活来。娘呀!我们好苦啊。想到自己眼下的处境,那少女拭掉脸上的泪珠,星眸圆睁,柳眉倒竖,怒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带我去哪?强盗!”

“强盗!”高瞻毫不生气,而是嬉皮笑脸地:“姐!别动那么大的火气。我们既不是强盗,也不是老虎,不会吃掉你的。”

“既然不是强盗,为何光化日之下抢夺民女,还有没有王法?”

“王法?刘老爷的话就是王法。”

“你想知道去向吗?我告诉你。”路远找回了水,一进亭子便答腔道,“我们都是为了你好,想把你带到一个享受不尽荣华富贵的地方。”

“就是堂,我也不去。放开我,我要回家。”

路远递过干馍和水,:“姐!现在什么话都不要,该解决的问题是填饱肚子好睡觉。有道是‘既来之,则安之’,吃吧!”

“谁要吃你的狗东西。放我回家。”那少女抢过干馍和水,恶狠狠地往地上摔去,直嚷着。

“口气还不。”

“姐!别那么固执,饿坏了肚子,我们可一担当不起。”

“猫哭老鼠假慈悲。”那少女仍然没有好脸色。

高瞻并不动怒,仍是一副嬉皮笑脸的脸孔,想了想,:“既然你不识好歹,你可以立马走人,我们决不拦你——如果有胆量的话”。

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我这个从没离开过父母的一介弱女子,孑然一身,怎敢回去!不知有多少路程。就是在白,一个孤身女子在道上姗姗行走,也免不粒惊受怕。更何况如今暗无日,荒野密林,狼虫出没,不定“才出森罗殿,又入老虎囗”。想到这些,她越想越怕,竟放声哭叫起来。

这哭声划破黄昏的黑暗,悲悲切切,令人闻之,潸然泪下。

突然,一阵凉风迎面袭来,亭子前出现一个人,两个壮汉同时惊叫:“谁?”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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