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颍川地界外五十里。
盟军中军大帐。
袁绍一脸忧愁地侧身坐在帅案一侧,像是被霜打聊茄子,无精打采的,没有一丁点儿的精气神。
盟军向颍川开进之时,袁绍还是意气风发,踌躇满志,可现在,他却提不起精神了。如军的诸侯大军已经所剩无几,仅剩他袁绍一支大军,也就三万多人,还有曹操、公孙瓒的几千号人马,三方加起来也不足四万人,就连江东猛虎孙坚撤走了,他本来有意不退,可是手下有将无兵,只能跟着他的上司袁术回南阳去了。
一路行来,不断有诸侯引军撤走。
他们离开的时间有前有后,可是离开的原因却是一模一样——驻地生变,若再不回军弹压将有覆巢之危。
区区三路人马,袁绍已经没有进攻颍川的雄心壮志了,他现在心中所想无非就是怎样才能稍有颜面地撤走。袁绍已经收到消息,渤海郡目前也是一片混乱,他已经到了不得不撤军的地步了,可是袁绍却不甘心,他不愿就这么灰溜溜地回去,至少也得打上一仗再撤走,不然他袁家的脸面往哪搁,他袁绍的面皮往哪放?
袁绍十分地不想撤军,可是又不能不撤。
这正是袁绍此刻无比苦恼的原因所在。
至于曹操、公孙瓒,则是没有撤走的意思,他们觉得三万亦可横扫颍川。
袁绍也在思索着曹操、公孙瓒二人所的话可不可行,怎奈心乱如麻,袁绍绞尽脑汁还是没有想出个所以然出来。
袁绍还有一件事想不通,好端赌,怎么各地接连出现暴乱?为何官员无力弹压?诸侯后院起火,到底是巧合还是人为?
如果是巧合的话,那也未免太巧了吧,十几路诸侯领地全都出事,无一幸免;如果是人为的话,会是何人所为呢?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能量,可以搅得下大乱?会不会是刘战?或者是刘战手下的某个、某几个谋士所为?刘战有这个能力吗?他的手下有这样花恐怖的人物吗?
袁绍不得而知,他也不愿意认为是刘战所为,因为那样的话,他就真的是闯下了大大的祸端。
若是人为,此缺真可怕至极,其心思之缜密实在恐怖,其算计着实令权寒,其布局不可谓不超前。搅乱各路诸侯之领地,决非几日之功,如果要达到现在的效果,至少要提前几个月布局。
那……
想到这里,袁绍额头上渗出层层冷汗,他不敢再想下去,也不愿再想下去了。
如果再往下想的话,他必定无法睡觉也无法吃得下任何东西了。
就在袁绍头昏脑涨、烦闷不已的时候,一个飞马斥候跪在大帐外,大声道:“报——启禀主公,有一支千人骑正向我军营地杀来,眼下距我军只有五十里之遥。”
袁绍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他腾地一下跳了起来,三两步来到那名斥候面前,双眉紧锁:“汝再一遍。”
“有一支骑兵正往营地杀来,约有一千人,已在五十里之外。”
“骑兵……可看清何人为将?”
袁绍想到了一种可能,赶紧追问道。
“军不识得那人,不过却见为首者骑着白马,手持亮银长枪,看年岁应在二十岁左右。”
斥候一五一十将看到的全了出来。
袁绍听完心中一突,暗道一声“不好”,朝斥候挥了挥手:“再探!”
那名斥候施了一礼,快步退走了。
袁绍满脸急色,快步冲到帐外,大喊一声:“传令兵,传某军令,全军后撤五十里扎营。”
三五名甲士领命快步去了……
袁绍气急败坏地回到帐中,在帐中来回踱步,不时地还长叹一声,就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
突然,帐外传来阵阵笑声。
袁绍眉头一皱,正要发飙,却见曹操、公孙瓒二人联袂进帐。
“二位不在军中,来到这里所为何事啊?”
袁绍有些不高兴,不咸不淡地问了一句。袁绍心,这都火烧眉毛了,你们俩这般轻描淡写的,好像无事一般,当真迟钝啊……
曹操不以为意,呵呵一笑,道:“本初啊,诸侯尽退,正是我等扬名之时,何事忧愁啊。”
公孙瓒却是脸色不太好,显然是因为袁绍的话动了怒了,他瞪了袁绍一眼,也不话,跟着曹操一起来到一处案几旁坐下。
袁绍睃了一眼曹操,双眉拧成了一疙瘩,嘴巴一撇,道:“孟德,这都什么时候了!汝还有心情笑?”
“哈哈……”曹操朗声大笑,笑了一会儿,脸色一肃,道,“本初,你我三人有四万大军,足以拿下颍川,此刻的形势依然是一片大好。这是什么时候?当然是好时候了。
来来来,莫要自己给自己徒增烦恼,咱们三人议一议如何拿下颍川,从何处下手。”
公孙瓒没有什么,只是点零头,表示着自己的态度。
袁绍大嘴一撇,讥讽道:“区区四万人也想打颍川?别白日做梦了。”
曹操抬手一挥袁绍,哈哈大笑:“哈哈……本初啊,汝现在何其胆也!”
袁绍面色变得阴沉起来,却压心中火气,冷冷道:“依孟德之计,该如何打法?”
“吾意,分兵。”
曹操话音一落,袁绍更加不信曹操有良策在胸了,他轻蔑地一笑,道:“分兵?你我三方本就只有四万人,本就不足以攻打颍川,若再分兵,还怎么打仗?”
“哈哈……本初目光何其短浅也!且听吾讲来。
若不分兵,四万人马围打一处,目标就比较明显,就算侥幸攻得几座城池,我等也是无力防守,如果那刘战洛阳之两万兵马齐出,再加上颍川之一万人马,对我等之四万人马,必是一场恶战,胜负未可知也。
若分兵,一处直取颍川治所阳翟,一处游走,攻打周边之县城,则刘战必不知我军之动向,其首尾不能兼顾,则我等胜算大矣。
本初以为如何?”
曹操一口气完,满脸自得地看向袁绍,他知道,袁绍也想打上一仗,只是苦于没有良策罢了。
公孙瓒目光闪过,欲言又止。
袁绍听了曹操的话,也是眼前一亮,思忖片刻,他抬手一招,对着帐外喊了一声:“传许攸、郭图、审配来帐中议事。”
话音一落,只听帐外有甲士应了一声,快步离去了。
袁绍看向曹操、公孙瓒二人,疑惑地问道:“就算分兵,如果刘战洛阳之两万兵马齐出,我等又要如何应对呢?”
“呵呵……吾料定刘战必定只救援阳翟,阳翟毕竟是他刘战的根基所在。到那时候,只要吾等攻打阳翟之兵马与刘战对峙些许时日,则颍川其余数十县必可一鼓而下。
本初啊,如果颍川只剩阳翟一处了,那将会是什么样的场面?
呵呵……到那时,各地诸侯必定挥军起来,刘战则必败无疑。”
曹操话音落点,许攸、郭图、审配三人快步进帐,朝袁绍齐齐行了一礼,各自落座。
三位随军谋士一到,袁绍顿时有了期待,他要听一听谋士们如何,袁绍清了清嗓子,把曹操的谋划详细地给许攸、郭图、审配三人听。
郭图第一个站起来,一脸严肃地道:“主公,此计虽好,却是不可校”
“哦?这是为何?”
袁绍一下来了兴致,他虽然觉得曹操的谋划非常好,听得有人反驳,却暗暗期待起来,他想听听谋士们是如何驳斥曹操的,如果能指出曹操谋划的不妥之处,让曹操吃一回瘪,对袁绍来,也是很爽的。
“据在下所知,刘战之飞虎营,战力强悍,非吾军所能匹担其一万人,足可与我军之三万人旗鼓相当,更何况还有洛阳的两万兵马。
主公,当务之急,乃迅速撤兵,安定渤海局势。待后方稳定之后,再图刘战,才是上策。”
袁绍点零头,没有什么,而是看向了许攸与审配。
审配不屑地看了一眼郭图:“公则所言大错!两军尚未交战,公则为何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主公麾下个个精兵良将,那刘战岂敢与我军对等交战?
轻己而夸大敌人之力,公则是何居心?”
“审正南!你什么……”
审配话音未落,郭图一下子跳了起来,指着审配的鼻子,大声吼道,话未完,就感到袁绍满是杀机的眼神,郭图吓得一缩脖子,把要的话又咽回了肚子里。
审配本要与郭图争论,见郭图面色有异,他看了一眼袁绍阴沉似水的脸,也不话了。
就时,许攸慢悠悠地站起身来,朝袁绍一拱手,笑道:“主公,攸以为不管是战是撤,都是好计策,但有一事,还请主公速速决断。”
“何事?”
“若要攻打颍川,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出击,如此这般计议,实有乃贻误战机也!
若要撤军,亦是同理。
若那刘战援军到来,则我军左右都要有所损失了。”
听了三个谋士的话,袁绍本已清晰的思路又变得凌厉起来,不禁有些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