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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大早,林义和俊俩人背着林卿做的书包,装着启蒙的三百千,跟着林卿去何秀才家拜师了。
何秀才是江淮推荐的,本人很有才华,在十六岁时就中了秀才,称得上是年少有为,只是时运不济,刚考上秀才,父亲就过世了,在家守孝三年,刚要考举人母亲又病重,他就在家照顾母亲,岂料不到一年母亲也去世了。
他有些看破红尘,每在家看佛经,但是又要维持生活,所以开了一家启蒙私塾,每看着孩子们认真学习,努力背书,才觉得生活还是有希望的。
林卿打听到何秀才为人并不迂腐,学的东西能够学以致用,才将两个孩子送到这里的。
她可不想让孩子们跟着迂腐的老师学一些之乎者也,将孩子教成书呆子,别到时候功名没考上再瞧不起农民,那林卿可是哭都没地方哭去。
何秀才的才华和外表不太相符,他长得很普通,普通到放在人群里都不会有人多看他一眼,但真的应了那句话,腹有诗书气自华,他的气质是那种能让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何秀才,我家两个孩子要劳您费心啦。”林卿微微蹲下身给何秀才行了个礼。
“您客气了,林姑娘,不过我要考教一下他们二人。”何秀才还了一礼道。
“当然,应该的。”
何秀才分别问了一些问题,比如鸡蛋多少文一个,平时在家做什么,地里的庄稼什么时候收割这类的问题。
他见二人回答的有礼有节,很是欣赏。
“林姑娘,这两个孩子我收下了,他们都很聪明,只是进学的时间有些晚,我先让他们跟着丁班开始学习,以后如果进度快的话,再调班。”何秀才给林卿解释道。
“多谢您了。”林卿着将拜师用的束修拿了出来。
由林客林义拿着送给先生。
束修有六样,分别是芹菜、莲子、红豆、红枣、桂圆、腊肉。
学生先要叩拜至圣先师孔子神位,双膝跪地,九叩首,然后是拜先生,三叩首。
在古代,地君亲师,师徒关系仅次于父子关系,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不是而已。
二人拜完师,林卿就先行回家,等晚上放学再接回去,何秀才家中没有女眷,所以那里没有午饭,他们晚上放学比较早,林卿让林父每没事去接两个孩子放学。
林父林母自从来到城里,每没有什么事干,林卿正好找个机会让林父有些消遣。
林卿送完两个孩子绕到西市去买了一条鱼,打算晚上回去炖鱼汤,寒冷的冬喝点热乎乎的鱼汤,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俊这些日子在林家吃得好,睡得好,身体肉眼可见的胖了起来,除了手不能动,不太爱话外,和林义呆在一起,已经和林家众人打成一片了,林父林母也很心疼他,对他和义都一视同仁。
林卿还没到家门口,就听见招娣和人吵闹的声音。
“娘,你有没有搞错,我哪有那么多银子?”招娣的声音传来。
“没有银子,没有银子你们一家都搬到城里来,在城里吃喝不要银子,柴,碳不要银子,你们有那么多银子住城里,怎么就没有银子帮帮你兄弟,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另一个女声传来。
“我和大壮手里一个铜板都没有,银子都在我婆婆和姑子手里,我上次将姑子买的棉花拿回家去,把大壮冻成伤寒了,我婆婆就要将我送回娘家,要不是大壮拖着病给我求情,我就和你一起在乡下挨冻受饿了。”
招娣埋怨的道。
“好你个死丫头,你在城里吃香喝辣,不管你老娘和兄弟们的死活了。”那个年老的女声见招娣不打算给钱,就开始嚎了起来。
林卿见状只能走了出去,院子都是前面店铺,后面住宅的设计,招娣他们在这里吵闹,有的邻居都已经开门走出来看热闹了。
林卿可不想在这也被看热闹:“呦,这不是张伯母么,来看嫂子啊。”
张婆子正坐在地上嚎的起劲呢,看见林卿一下子憋了回去,憋的直翻白眼,自己用拳头捶了两下胸口,才顺过气来。
她有些尴尬的站了起来,拍了拍灰道:“啊,大妮回来了,我来看看招娣,这招娣真是嫁了人就是别人家的人了,都好几个月也不回家看看老娘和侄子们。”
“我也就罢了,知道嫁了饶姑娘不能总回家,不然婆婆不愿意,可她那两个侄子不知道啊,眼巴巴的看着外边,等姑姑回家,看得我这个心疼啊,这不我来看看我这没良心的闺女。”
招娣本来还有些不情愿的看着老娘,等听老娘完两个侄子想着自己的时候,顿时心疼的厉害,招娣成亲好几年都没生孩子,她将娘家两个侄子当成亲儿子一般疼爱,在婆家分的好吃的,她宁可自己不吃,也要给娘家侄子留着。
她心中暗暗责怪自己,怎么就被婆婆吓住了呢,好几个月都没回去看侄子们了,她决定过几偷偷找机会回娘家看看。
林卿听张婆子意有所指的话,眼睛故意往她空空的手里看了一眼后道:“张伯母大老远的来看嫂子真是不容易,累坏了吧,快请进屋。”
张婆子有些尴尬的将手背了过去,空着手来亲家家里看女儿,她不是第一次做,但被林卿故意看了一眼的她感觉脸上有些火辣辣的,像被人打了一巴掌似得。
不过这种情绪在看到林卿手里拎着鱼的时候很快消失了,全都变成了嫉妒,恰巧林母听见声音走了出来,招呼张婆子道:“呦,亲家来了,快进来坐。”
自从上次张婆子提亲不成,羞恼而走之后,俩家的关系就降至冰点,虽然以前也没有多好吧,但是现在人都到家门口了,林母也不能将人撵出去,为了儿子也得压尊气招待着。
“唉,没办法啊,穷苦人家的命啊,没有老姐姐你命好啊,养个出息的闺女,一家都能进城享福,我就不行了,姑娘,姑娘不争气,儿子,儿子不中用。”
林母听见这算话,眉头一挑,当即也不惯着她道:“可不是吗,我也就闺女争气,儿子成亲这么多年,连个孙子都没给我生,真是白养他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