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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张人皮。
我之所以能一眼认出来是因为它的另一端还连着一颗人头。那人头就在离我不到一半米远的地方漂着,一头乱发在水里招摇,一双空洞洞的眼眶正对着我。透过那一对空洞,我能看到他空荡荡的颅腔。
内里的东西应该都腐烂干净了,剩下的似乎只有这一枚头骨,一把头发和这一张皮。这样的死状很诡异,但更诡异的是这玩意儿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这里的水深最多一尺上下,在离我这么近的距离躺着这么个东西,我再怎么也不可能看漏才对。
先前白脸青年把我脑袋往前扳了一下才按进水中,我现在所看着的并不是他在的方向,而是朝着岸上的方向。方才的十几秒我一直扭着头看着他那边,这东西是在这段时间里被水冲过来的吗?
这个想法冒出来的时候,我感觉我的舌头感觉到了一点湿滑……是人皮,人皮被我吸进了嘴里!
剧烈的恶心感催发了呕吐的冲动,这股子悸动牵连到了我的肺,一股子憋闷的感觉让我清醒了过来,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被白脸青年按入水中,当时的剧烈动作又加剧了体内的空气消耗,之前估计的最低限度十五秒我铁定坚持不到!现在我肺里的空气已经稀少到了一个临界点,再不呼吸,我势必会在这水下窒息而死。
可白脸青年完全没有要放我起来的意思。怎么办?要挣扎吗?
挣扎之后会造成什么后果?会影响到一身黑他们的计划吗?我开始认真思考这些问题。
有一瞬间,我想过就这么让白脸青年把我淹死在这里。可方方面面的不安都躁动着,阻止我做出这样的决定。
我还不能死!
至少不能死在现在!
我伸手抓住那人皮,把它从嘴里扯了出来。我现在不敢做吐的动作,害怕因此吐出肺里仅剩的空气,可就是这一抓一扯,我陡然发现这人皮不对劲。
不,不对劲儿的不是这人皮,而是它上面那一把招摇的乱发,我抓着人皮往外扯的时候,那一把乱发突然都朝同一个方向弯曲成了尖锐的弧度,看上去就像是成百上千根节肢!
我立时就把这东西和刚才在我背上爬行的东西联系在了一起,紧接着我又想起来刚才还有个东西在我背上爬,差不多就在我刚刚想起这一点的时候,我感觉按着我脑袋的那只手松开了。
但我没能浮出水面,我被其他的东西压住了。我扭过头去看,本以为是白脸青年故技重施压在我的背上,可转过头看到的却是一张白惨惨的脸。
压着我的是那个女饶尸体,她现在就趴在我的背上,脖颈以一种十分别扭的姿态歪着,从我的右肩把脑袋支了出来,这一扭头,我的鼻子撞到了她的脸。
那一刻我看见她半耷拉的眼皮儿往上一翻,那一双浑浊的瞳孔也一起翻了上去,露出一对‘娇嗔’的眼白。
那一瞬间,我感觉两腿间似乎有一点温暖……
似乎知道我承受不住她的一片深情,白脸青年终于舍得出手,把这玩意儿从我身上赶开,我从水里冒出头来大口呼吸的时候,恰听到远处传来一阵惊呼,这一刻我有些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在专门等这阵惊呼声。
“好歹引了一只过来。”我听见白脸青年话,我扭过头去看他,就见他一手抓着一张人皮,一手抓着一把乱发,脚下踩着一具尸体,面前的水面下有什么东西在扭曲翻滚,搅起一片浊浪。
“吱——嘶——”他手里那团乱发一样的东西,一边不断挣扎,一边发出尖厉刺耳的叫声,我看见白脸青年眉头一皱,手上一个用力,便有一团绿色的汁液从他指缝里迸了出来。
“太吵了……算了,一只也够了。”
那些发丝一样的东西掉进了水里,顺着水流淌到了我的面前,我惊魂未定,盯着这些黑乎乎的玩意儿往后退了一步,想要和这些东西保持距离。却冷不防白脸青年把手里那团东西直接丢到了我的身上,绿色的汁液立时在我身上留下晾道痕迹,“躲什么躲,我过要你习惯的吧,要想在这些秘地里存活下来,就必须得锻炼出一颗大心脏。”
我瞅着身上那些散发着古怪味道的汁液,张口无声话:这些东西味道这么浓烈,你洒在我身上不怕吸引水里的危险吗?
“就是要吸引它们。”白脸青年回了我一句。这家伙果然能看懂我的唇语。
“在那之前,先把这个穿上。”着,白脸青年就掏出了一把短刀,三两下把手里的人皮割成了两段,在手里掂量了一下,把下面那截丢给了我,“可能有点儿大,将就着穿。”
穿?穿这个?我看着面前泡在水里的人皮一脸僵硬,把这玩意儿穿在身上?
那边白脸青年把手探进剩下的半截人皮里,掏出唯一还完好的骷髅头,打量了一眼,随手丢了开去。紧接着他似乎发现了我的犹豫,当下发出了沙哑的笑声,“怕什么?不过是条材质特殊一点的皮裤罢了,又不是让你贴身穿。”
我还是不能下定决心,犹豫了一下,到底是问出了口:为什么要穿这个?
“为了保你的命。”我看到他把人皮的头部揪着,随手打了一个结,接着牵引两只手臂部位的人皮,似乎在考虑怎么改造,“我们接下来要搭一趟顺风车,没这东西,这趟顺风车会要了你的命。”
什么顺风车?
古怪的东西越来越多,我感觉自己之前所做的精神建设不足以应付眼下的局面。我需要了解更多的信息来维持冷静。
白脸青年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让我在意的是他瞅的是我的下半身,没等我琢磨他这一眼什么意思,他就扭过头盯住了那一片翻腾起来的浊水,吐出了一个我已经听过好几遍的名词,“半身蛇。”
这一声叫唤好像有某种魔力,他身前被搅动的浊水悄然平静,然后一颗硕大的蛇头从水里探了出来,对白脸青年吐了吐半黑半透明的信子。
我看着这颗有我大半个腰身粗的蛇头,顿觉毛骨悚然。
这个时候我才明白,一身黑他们口中的半身蛇和我所理解的伴生蛇,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