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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及时反应过来，“我啊，只是个兵将，她指哪儿，我打哪儿。根本不知道其他的事。旁边这个姓苏的贵妃，就更别提了，不过是任由太宗瑛摆布的棋子罢了，也是啥事都不知。”张茵张口就来，说得自己都信了。
温如意突然沉默，皱眉看她。
她又不是真傻，自己传的消息，还会有假？
倒是张茵，和情报里说的不同。
与其说她是将军，倒不如说是个市井混混。说话没个正形，一身痞气像个无赖，完全没有做将军的杀气和强大的慑人气场。
和贵妃说话都十分随意，如果太宗瑛真的爱苏贵妃，这个张茵怕是没活头了。
“你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有粥么？”张茵疑惑地在脸上摸了一把。
温如意不愧是统管七星局的人，疑心这么重，不仅不好忽悠，还差点被她给忽悠了。
温如意轻轻呵了一声，“没有，只是觉得将军和人们口中所说不一样。”
“传言终归只是传言。不说远了，你主子，卫太后，人人都说他一副慈悲心，整日吃斋念佛，结果呢？”张茵冷哼一声，“一副假面孔，再怎么伪装，也终有现世的一天。”
“将军说的极是。”温如意嘴上虽是赞同，但语气中却夹枪带棒。
曾几何时，也有一人常对她说这句话，像一个马屁机器，自己做什么都是对的。
也不知道那个人如今怎么样了。
比起张茵在牢狱中的无聊，宋懿之在军营倒混得比之前更如鱼得水。
顾婓雅二话不说，直接进行两军演练。
李凤，周荨，娄瑾萱三人各带一队，与宋懿之的军队打擂。
几番演练下来，三人三连败，最后还是顾婓雅与宋懿之成了平局。
成为平局的原因，两人都秉承着擒贼先擒王的理念，想先手拿下对方的首领，顾婓雅和宋懿之同时“阵亡”，这才成了平局。
本来宋懿之带兵搅乱蛮族后，众人都已不敢轻视他。后来又被宋懿之带队，成了军队里的精英，更是对他崇拜不已。
军营之中除了各位副将，换了是谁，也不能比他这个男子做得更好。
大家不自惭形秽就已经很强了。
军营里实际上应以实力论高低，而不是以性别论贵贱。
顾婓雅在军营中一顿操作，硬生生把军规中“男子不得进入”这一条，默认摒弃了。
“据斥候来报，蛮族的议和队伍，正按着往常的路线顺利行进，并无异常。”周荨整合了各处情报，将最重要的几处先行报给顾婓雅和宋懿之。
也是托国策的福，这北边的副将们，虽然家在都城，却很少回去，无人知道宋懿之就是宋非烟的儿子。
现在全军营的人都称呼他的真名，宋懿之。
宋懿之把手中的消息筛选了个遍，“这恐怕只是个表象。张茵那边已经半个多月没有传来消息了。”
顾婓雅放下手里的东西，“苏惊鸿呢？不是和她在一块儿吗？”
“问题是，连苏惊鸿都没有消息传来。”宋懿之冲顾婓雅摇摇头。
众人神色一凛。
顾婓雅安慰道，“别担心，皇上在都城，定能护他们周全的。说不定是现在不便传消息。”
“是啊，要是真出了事，一定会有消息传过来的。”
娄瑾萱和李凤同时瞪了周荨一眼，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不会说话可就闭嘴吧。
周荨挠了挠头，自觉闭了嘴。
“只能这么想了。”顾婓雅叹息一声。
宋懿之没说话，他在这边关，离都城千里，难道真的就不能做什么事吗？
此时的他如同置身于一片黑暗里，他知道张茵在前方等他，可他不知道怎么过去，更不知道往哪个方向去。
像个瞎子一样，举步维艰。
太宗瑛也举步维艰。
先有张茵和苏惊鸿的行踪被泄露，后有温如意提前得知消息，烧毁了证据。
要说这其中没有内鬼，傻子才会信。
为帝数载，她从没有这么疑心疑鬼过。
她现在的消息来源，全都是单线联系。敌在暗她在明，她只能静静等待那个人自己露出马脚。
她的人中也有与苏惊鸿的人手接洽的。
惊鸿楼被封后，都城密网就自动隐匿了。
太宗瑛留了个心眼，把自己的人所负责的情报，也让苏惊鸿的人手去弄了一份。
到现在，也没查出什么异常。
夜色沉暮，银月高挂，御书房内静得出奇。
太宗瑛突然咳了一声。
她看着桌上一堆的折子，只觉得头疼，“文静，你先下去休息吧，朕今天这堆折子，得看完了才能睡。”
“诺。”文静应得从善如流，退了出去。
过了许久，太宗瑛觉得口渴，左手习惯性地往旁边一伸，端起茶送至嘴边，却发现早已经喝完了。
她突然觉得不对劲。
这么多年，她好像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好歹也是天子，大半夜弄得她好像无人伺候一样。
以前文静走前，好像都会添一杯热茶，再唤一个小厮在门外候着的。
“来人。”太宗瑛头也没抬，依旧看着折子。
“奴婢在。”
“给朕添杯茶。”
“诺。”
过了会儿，一杯热茶就端了上来。
太宗瑛喝了一口，疑惑道：“文总管呢？”
那人低眉顺眼，轻声回，“皇上让文总管休息去了。”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可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没事了，你下去吧。”
太宗瑛想了半天，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是自己要文静回去休息的，这会儿又问她在哪儿。
自己也太奇怪了。
这种事情，放在平常都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她和文静早已不是主仆间的那种感情，而是更深厚的友谊。自己一直以来，都怜惜文静一把年纪，还要值夜班，所以很久以前都是自己还在夜读的时候，就已经让文静去休息了。
太宗瑛摇摇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抛诸脑后。
只怪自己最近太疑神疑鬼，连身边一点小事，都要想个半天。
要是被文静知道了，定又要轻言细语地劝她：皇上，切莫忧思过甚，以免伤了龙体啊。
思及此，太宗瑛摇了摇头，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