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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陶家的屋舍是那种两进的农家院落,进了院子门便看到一棵歪脖子大枣树。
枣树后面是一排正屋,中间是堂屋兼饭堂,用来招呼客人,平日里一家人吃饭也是在堂屋。
堂屋隔壁分别是灶房和放农具的杂物房。
东西两侧各有几间厢房,西厢房住的是老陶家二房的四口人,东厢房住着陶老汉和马氏。
另外还有两间空屋子,则是马氏留给外嫁的大闺女和外孙们回来住的。
正屋后面是老陶家的后院,后院的布局跟前院差不多,西边的三间厢房住着陶家大房的六口人。
陶家大房对面便是猪圈,鸡窝,柴房了,茅厕在院子最角落的地方。
刮东风的时候,猪圈鸡窝里的‘香味儿’一股脑儿往西屋这边飘,那滋味……
回了屋子,陶四喜站在窗前,透过这朦胧的夜色望向对面那空荡荡的猪圈,思绪一点点飘远……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出去找猪崽子的人一个都没回来。
整个老陶家前后院都静悄悄的……
不知又过去多久,外面传来杂乱的脚步声,隐约还能听到男人们话的声响。
陶四喜赶紧来到前院,便看到院子门口有一群人举着火把过来。
为首的那个中年汉子,国字脸,络腮胡,一双浓眉拧了结,脸上的凝重在火光的照耀下一览无余。
时隔十年,陶四喜一眼就认出这是自己的生父陶旺生。
而跟在陶旺生身后的那个身量中等,有点驼背的老汉,则是老陶家的一家之主陶老汉。
众人在院子门口停下,陶老汉转过身来跟身后几个村民道:“今个夜里劳累大家伙儿了,时候也不早了,我就不招呼大家进屋喝茶,大家伙儿都早些散了家去吃饭歇息吧,改日我再一一登门道谢!”
这些人里面大多都是陶老汉家沾亲带故的,又或者隔壁邻舍。
听到陶老汉这般,他们也纷纷道:“老陶叔客气了,那你们先忙,我们就回去了。”
又有的安慰了陶老汉几句,陶老汉强撑着笑了笑,又点点头,打发走了其他人,这才带着家里的儿子媳妇进了院子。
看到陶老汉那张比锅底还要黑的脸,以及身后陶旺生陶春生兄弟他们垂头丧气的样子,陶四喜已确定猪崽子没找到。
事件照着原有的规律发展,陶四喜暗放下心来,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
前院,马氏也听到了动静,刚拉开门出来就瞧见陶老汉他们进了院子。
马氏蹬着脚赶紧迎了过去,一把抓住陶老汉的手臂:“咋样?猪找到没?”
嘴里急吼吼问着,眼睛却从陶旺生,陶春生他们兄弟身上扫过。
只见陶春生手里拽着一只袋子,袋子里一只猪脑袋从那破洞里探出来透气,猪嘴里哼哼唧唧,好像在表示抗议。
马氏好像被人泼了一瓢冷水,心凉到了谷底。
“没找到!”陶老汉没好气的回了一句,甩开马氏的手,径直朝前面的饭堂走去。
马氏的怒火蹭蹭往上冒,对着陶老汉他们爷仨的背影骂了起来:“冲我凶啥凶?三个大老爷们去捉猪崽子,撒泡尿就跑了两只,还有脸回来?要换做是我,我往死里憋也不能让猪崽子给跑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