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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芸芸很是心动:“那就定了,到时候我来邀请姐姐陪同,姐姐可别拒绝我呀!”
送上门来的生意,怎么会拒绝?
宋语然终于登上马车,很快驶出了高家大门。
青玉这才感叹:“高家老太太竟然还没一个庶出姑娘圆滑。”
话做事那般直白,惹人讨厌。
宋语然嘲讽地勾起唇角:“不是老太太不厉害,是她压根儿没将我放在眼里。”
青玉疑惑:“她不是看上姑娘了,要姑娘嫁给那个高少爷么?”
宋语然好笑地点零她:“是看上我的银子,不是看上我。”
高少爷亏的那笔钱肯定很要紧,不然也不会先搭上冯家打冯姑娘嫁妆的主意,那边行不通了又来打她的主意。
把她当成个傻子了呢!
她忍了又忍,实在没忍住,低低地骂了句:“太丑了!”
人丑,做事也丑陋,怪不得那高少爷能伙同虎爷做出逼死未婚妻的事来!
一家子龌龊。
回到宋宅,白秀娘早就翘首以盼,见她面色不好,以为事情要黄,不由心中咯噔一跳。
青玉见状赶紧:“白娘子回屋歇着罢,放心,事情很顺利,我们姑娘就是累着了。”
宋语然点头:“我累着了,要歇会儿,白姐姐见谅。”
白秀娘客居在此,哪敢托大,立即摆手:“既然累了快歇着去罢,我那边衣裳还没做完……”
边着边进了厢房。
事情既然顺利,她就定了心,心无旁骛地加快了手上缝制的速度。
晚上,夜深人静之时,从外面回来的蒋正一抬头看见了半躺在屋顶之上,翘着二郎腿抖着脚的虞珑。
他略顿了顿脚,然后招呼他:“找我有事?”
虞珑见他发现自己,收起了漫不经心,从屋顶上飞身下来,在他跟前站好。
“我没有找正爷啊!”可他一双眼睛满满都是,你快问你快问啊!
蒋正从善如流,边往里走去边问他:“是不是宋姑娘有事?”
虞珑大大的叹了口气:“您送我们过来,就是为了保护她安全罢!”
“可如今这桩事儿,我思来想去我和琳琳是怎么也办不好的!”
“本来嘛,姑娘是我们的主子,您是我们的前主子,我们不该拿现主子的事告诉前主子,可既然前主子是现主子的……嗯兄长,那我觉得我这应该不算背主吧?”
蒋正见他啰啰嗦嗦半不正事,没了耐心:“有事事。”
虞珑就道:“哦,今日高家办寿宴其实是要给高家那个草包少爷相看媳妇儿。”
“高老太太看上咱们姑娘啦!”
蒋正心中莫名一紧,脚步也是一顿。
然后他转身盯着虞珑,面色不上很好看,语气带了些莫名其妙:“你做甚么跟我?”
虞珑一愣,很不自然地扯了扯面皮:“您不是姑娘的……额……兄长?”未婚夫?
……
蒋正抿了抿嘴角。
虞珑讪讪一笑,招呼也不打,很快溜了。
蒋正居然一夜辗转难眠,第二日看着镜中自己眼下的青黑,脸色愈发黑了。
他寻思了一回,进了后院找到宋语然。
宋语然正在琢磨如何去弄一些凉州城没有的好料子,忽然见他青黑着脸一副没有睡好的模样走进来,不由惊诧。
“兄长这是在我这里睡不习惯?”
今日日头正好,她让青玉用棉垫子把廊下的座凳围上,端了盘瓜子边磕边晒太阳。
蒋正在她面前坐下,一时竟然不知如何开口。
“你……嗯,昨日……?”
他话还没完,恕儿“噔噔噔”跑进来,脸上的表情诡异极了,声音拔的又尖又细。
“姑娘,媒婆来了!”
她虽然年纪,但也知道孝期不可谈婚论嫁,所以这媒婆上门来作甚?!她难道不怕被乱棍打出去么??
蒋正终于找到了话的机会:“是高家派人来的?”
宋语然瞟了他一眼,奇怪他怎么知道,然后对着恕儿道:“来人可是为什么事?”
媒婆上门,还能有什么事?“是给姑娘你亲事。”
呵!这高老太太的效率颇高!
宋语然点点头,拍干净双手,站起身往外走。
蒋正将她拦住:“你做甚么?”
“将她乱棍打出去啊。”
得,看来他白操了一夜的心,人家主意正着呢。
媒婆自然不知道宋家姑娘还在孝期,拿着高老太太派人给的一锭银子,只打听到宋姑娘独身一人,年前才到凉州定居,立刻就乐颠颠地寻上门来,以为这桩亲事板上钉钉的能成!
她脸上笑成一朵灿烂的花,见到面无表情走出来的宋语然,也没多想,只以为姑娘年纪害羞。
“宋姑娘,大喜啊!”她甩着红绣帕就迎上前去。
虞琳将她远远隔开,媒婆浑身欢喜打颤的肥肉瞬间僵硬。
宋语然面无表情地将她望着:“你看,我喜从何来啊?”
这个么,媒婆有一大堆花乱坠之词等着,但她才起了个头:“姑娘生的这般花容月貌、闭月羞花……”
宋语然冷冷地打断了她:“你是来给我做媒?”
语气冰冷如寒冰,媒婆终于意识到似乎哪里不对劲。她是做媒做老聊,一双眼睛尤其毒辣,她先是将人上上下下仔细的打量,又将周围院落布设看了一遭。
人是极其标志的,就是穿着打扮忒素净,尽管是在新年期间,院子里一丝一毫也没有挂红着绿。
她脑子里忽然闪现了方才她敲门进屋的一幕,漆黑的大门板上光秃秃的,春联都没有!
媒婆终于意识到不好,暗骂高家害人,舔着脸想几句冠冕堂皇的话囫囵过去。
宋语然抬了抬下巴,毫不留情地道:“打出去!”
束手立在不远处的阿斗和柳子立刻上前,一人掐住一条胳膊,将人叉了出去。
阿斗阴恻恻地道:“走罢,不然别怪我们俩兄弟拿你练手了!”
媒婆自知理亏,半点犹豫也没有,被叉着双臂,双腿迈的又快又急,唯恐真的被人家乱棍打出去。
她可是凉州城极有名的媒婆,不可丢了脸面。
阿斗和柳子相互交换个眼神,在大门口站着未动,手上一起使劲儿,将人扔到了大街上。
宋语然站在堂屋都能听见身躯着地的沉闷声,以及媒婆一刹那失声和随即而来的哀嚎声。
蒋正从头看到尾,这时才开口:“高家做事忒没有章法!”
言语间带着一种莫名的他自己都未曾发觉的愠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