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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四十四 绑架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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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底时节,寒风朔朔,雪花飘飘,能够冻死个人。

汴口上,蔡福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又裹紧了棉大衣。

尽管如此,他还是牢牢地盯着官道,不敢有任何懈怠。

当地巡检谢平凑过来,道:“押狱,眼看就要黑了,这路上没有半个人影,不如你先回去歇歇,人在此守候。”

语气颇为客气。

按照道理,一个从九品的巡检,是不需要对一个押狱如此客气的。

奈何,蔡福是奉开封府府尹的命令,前来接管此处的。

不止蔡福,随行的还有一都禁军。

这阵仗,傻子都知道出大事了。

“某家从大名府被抽调来此处,不是为了享福,休提那些有的没的。”许是觉得自己的语气比较烦躁,蔡福放缓口气,道:“你先回去休息,后半夜来接我,务必把这条路给盯紧了。”

谢平道:“押狱,不过一个区区工匠,为何如此劳师动众的?”

“区区一个工匠?”蔡福冷笑道:“你知道这个工匠月俸多少么?”

“这……”谢平哑然。

“我告诉你,这工匠月俸就百贯,比内阁阁老和政事堂的相公还要多!就凭这条,你觉得还是区区?”蔡福反问道。

谢平大惊,道:“如何能有许多?”

“哼,他可是兵部下属兵工厂的首席大匠,喏~”蔡福努嘴点零左右军兵,道:“他们背上的玩意,可都是那工匠设计的,你重要不重要?”

谢平目瞪口呆。

月前,蔡福领人来此,立刻把寻人告示遍贴四方,并许诺五千贯的赏格。

开封府寻常一个男女能挣三四贯,这汴口虽然卡着运河和官道,寻常男女也就挣个一两贯而已。

五千贯,无异于文数字。

所以,十里八乡都疯了,全部出动找人,且经过簇的车马旅客,都被盯的紧紧的。

奈何,月余里毫无所获。

“押狱,不是人那丧气的话,已经过了月余,怕是人早出去了。”谢平道。

“再无确定消息之前,哪怕是除夕,我等也要站在此处!”蔡福不置可否。

他也不想在这苦捱啊,奈何开封府严令,只要未曾寻到人,所有人不得擅离职守,否则严惩不贷。

开封府严令便也罢了,刑部、大理寺、皇城司的游骑随时来查,谁敢怠慢?

闲聊时,有一骑缓缓过来。

值守兵丁各自握紧炼枪,随时准备暴起。

蔡福看了看,这骑士独自一人,只在后备带了个包裹,绝无可能夹带一个活人,因此喝令放校

兵丁挪开拒马,这骑士连连道谢,打马走了。

这只是寻常,因为这是绑架,单身旅客不必重点关注。

那悬赏的工匠人称马老头,兵部首屈一指的工程师。

国朝火器使用不过三年,到目前才装备了三十万部队,然而,真正的火枪自已经有了雏形。

雷汞与撞针击发的尚,火枪的终极形态的雏形。

这枪,就是出自马老头之手。

当然,不是马老头有多妖孽,归根结底是因为皇帝的教科书。

确实,只要有了雏形,马老头并非不可取代,然而,他决不能无缘无故消失了。

是无缘无故也不准确,而是被人绑架了。

当初,马老头回家休假,却不想一夜过去,随行护卫的十个兵丁全部被杀,马老头失踪。

消息当即汇报进了皇宫,赵桓大怒,下令严查,务必要“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这样重要的人物,哪怕被撕票了,也不能被带出国。

否则,以后打西夏、金国、大理的时候,不得就要开始壕沟对射。

尽管以宋国的国力,推掉三国不难,伤亡却会很严重。

如此,赵桓当然很愤怒。

所以,开封府调集各处杂役,封锁开封府周围三百里内,兵部刑部派出缇骑,传令各地关卡,严密搜索。

反正,没找到马老头的下落,各地官员不得安生。

“咦,来了一队人马!”

蔡福看去,果见数百人马缓缓而来。

看其旗号,乃是西夏回国的使节团。

被宋国摩擦了一顿,又被金国惨状吓坏了,李乾顺真的是毕恭毕敬。

赵桓生日和过年,西夏都会派出使节团押送贡品来孝敬上国陛下。

为了补贴国用,使节团回去的时候也不会空走,而是就地采购大批货物回去发卖。

对此,只要没有违禁品,按法律纳税,朝廷是不禁止的。

如此多车马,蔡福走到拒马前,道:“心戒备,仔细检查,莫要放过任何可疑处。”

军兵得了命令,不但握紧炼枪,火枪手也取出了火枪,严阵以待。

不一刻,一个党项人骑马到了近前。

下马扫视一番,这人满脸堆笑地走到蔡福近前,悄悄掏出一锭大银递了过去,低声道:“尊官,我等货物颇多,前面又经过了十多次查验,绝无夹带,若是检查不可免,是否可以仔细,莫要坏了货物?”

“好!”

蔡福笑着接过银子掂拎,二十两的,好大的手笔。

把银子塞进怀里,蔡福道:“仔细些,莫要坏了货物,却也不能放过可疑处。”

“喏。”领兵的副都头带人上前,挨车检查。

所有箱子全部打开,有货物全部取出,确保不能藏人。

堆积的口袋也要一一搬下来,并且挨个摸过去,看里面是否藏人了。

货物搬完,车里是否藏人也是一目了然。

当然,检查过程也是有门道的。

若是不打点一番,军兵直接劈开箱子口袋,重新装货又是一番麻烦。

又比如丝绸之类砍刺的稀烂,瓷器镜子给你打碎几个,损失远不止二十两银子。

因为西夏人车子颇多,检查比较耗时间,蔡福也是来回走动,仔细看着。

受贿归受贿,该干什么却不能放松。

调他来此,乃是因为他久居公门,清楚行商夹带的办法,绝不是让他赚外快的。

若是最终发现人由这一路跑了,那么他这个负责人,免不得菜市口走一遭。

突然,当蔡福看到第三辆车时,发现了一丝异常。

这车子阅是酒,闻味道好像是龙泉酒,然而酒桶太大了。

要知道,龙泉酒价格昂贵,最多十斤一罐。

哪怕是转卖,也没有重新灌装的道理。

这酒桶颇大,一桶怕不是有二百斤。

酒桶虽未打开,却也摇动听了声响,里面绝对都是装满酒聊。

思忖片刻,蔡福喝道:“来人,打开所有酒桶,再次检查!”

“尊官,这酒桶打开,可没法重新密封啊。”那党项人又掏出一锭黄澄澄,就要塞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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