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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阳当空,炙热的阳光融入夹杂着些许腥气的大风,化作滚滚热浪,在辽阔的大地上掀起如海似滥尘土,穿过并不显高耸的山峰,穿过葱郁的树林,穿过旌旗飞扬三百里的绵连军营,重重打在绝狼关那厚重雄伟的城墙上,化作烟沙如瀑布般滚落。
绝狼关,位处太行无烬洲百烁国之东南,是百烁国东南边关,亦是百烁国一大军事要塞,如同凶势滔的绝世凶虎,匍匐在百烁国与山狼国之间,数百年来,一直将山狼国凶残的抓牙阻挡在外,保卫着百烁国的安宁。
绝狼关位处东南,不似漠北边关一般荒凉恶劣,寒风凛冽,此处过去四百里山狼国土,便是无烬洲与烈云洲交接之大海汪洋,物产丰富,绝狼关由此兵力强盛,物资富足,只因无烬谷的存在,所以此处气温极高,尤其是每年夏季,无烬谷受苍穹之上那至尊太阳星影响,高温无可遏止的爆发,气候炎热几可焚土煮沙。所以无论是山狼国主要城镇,或是绝狼关,都建造在无烬谷数百里之外,但仍然颇受其扰。
当代绝狼关主将姓罗名珂,昔日追随百烁国公认千年一将,当今百烁国大元帅驰骋沙场,立下功劳无数,在整个无烬洲都有赫赫威名,在百烁国中也是一代名将。单是镇守绝狼关八十年不见颓势,便足以证明本饶强大实力和能力。
此时正值正午,气温炎热如丹炉,但绝狼关中央,主将罗珂的府邸,却是无比肃穆,热风从中掠过,却只能带出阵阵寒气,在烈日下无力的散开。
府中一应府兵仆奴乃至宗亲罗氏众人,此时全都在庭院里站着,烈日悬空,阳光打在他们身上,汗流如雨,却不令他们有丝毫动弹。随着一位全身笼罩在黑袍之中的来客到访,他们已经在这里伫立了三个时辰,罗珂治军之严明由此可见一斑。
罗府大堂之后,一座看似平矮,却如同堡垒一般厚重的房屋安然矗立,房屋通体由金属制造,其上烙印着晦涩玄奥的符文,散发着赤红色的光芒,无论是流风还是阳光,或是弥漫在虚空另一面的灵气,都被隔绝在外,没有一丝一毫透露其中,铜墙铁壁,莫过于此。显然,这是罗府中的密室。
此时密室之中,有着一道道身影席位而坐,主位之上,是一位中年男子,其面庞似刀削斧凿,稳重中透露着肃杀之气,无法遏制的强悍气息,另周围的空气都在微微颤抖,只有鬓角的一丝花白,昭显他历经的岁月。
两侧的座位上,是一位位或高或矮,或胖或瘦,但都气息不凡,眉宇间透露着肃杀之气的将领,假若百烁国中的高层在此,一定会发现,在座各位都是绝狼关最高层的将领,八十年前,他们都曾跟随当今大元帅驰骋沙场。这一批人,足以代表百烁国军方的最高实力。
初此之外,客席上还有一人,全身笼罩在黑袍之下,看不出外貌身形。
此时的密室之中,气氛有些凝固,在坐众人无不脸色凝重,仿佛遇到什么无比重要的事情,关乎生死的大事。
“事情的始末我们已经清楚了,银楼,把那孩子拿出来吧”。许久之后,主位上的罗珂终于开口,目光朝向那黑袍人。
黑袍人似乎是点零头,伸手一指,微光荡漾,一张的木床出现在密室中央,床上有一男婴,正抱着双腿酣睡,唇角口水止不住地留下,煞是可爱。
“这就是那个孩子,大人多年苦心布下的奇棋?未免也太了些吧?”众人站起身来靠拢去,站在婴孩四周好奇地打望着他。半晌后罗珂皱着眉头,对那黑袍人开口道。
“吗?已经够大了,至少奶已经断了”。黑袍人声音有些许嘶哑:“再大的话就瞒不住了,大人多年布局才争取来这一年时间,若不尽快送来,则多年心血全部要白费了”。
众人沉默半晌,在场唯一一位女子忍不住开口道:“这孩子才刚刚断奶,就把他送来边关受苦,大人怎么忍心?”
“现在把他送来只是受苦而已,若是不送,日后怕是要魂断都城”。黑袍人嘿嘿笑了声,声音中是掩盖不住的悲凉。
“可是……”那女子容貌极美,却又不似寻常女子一般婉约,眉宇间透露出一股英气,此时却一脸不满,刚开口却被罗珂打断。
“别了熙筠,大人之所以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保住这孩子的命吗,这已经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罗珂转头看向黑袍人;“银光,这孩子日后就由我抚养了,大人可有什么嘱咐吗?”
“有几点”。黑袍茹点头:“第一,是要你们好好抚养孩子长大,但也别太宠着他,让他变成一个一事无成的纨绔子弟”。
众茹头。
“第二是要你们无论如何,都要隐瞒这孩子的身份,无论是对外人,还是对他自己。”
众人一愣,那叫做熙筠的女子怒道:“连这孩子都要隐瞒,你不觉得这过于无情了吗?”
“这虽然有些无情,但与其让他知道真相留下祸患,倒不如什么都不告诉他,日后灾劫一起,才有可能保住性命”。黑袍壤:“第三点便是,日后如果灾祸真的避无可避,大人要你们安分守己,绝不可为了他而前去拼命”。
密室中的气氛陡然间压抑,好像绝狼关的百丈城墙崩塌,无情地将密室淹没。
“大人对我们有救命之恩,再造之情,要我们袖手旁观,看着他魂断都城……我们办不到”。罗珂左侧,一位瘦削轻弱好似文人一般的将领开口道,额头的青筋不断跳动,显然已经在尽力压抑自己的情绪。
“假若你们真的为了大人好,那就应该好好活着,纵使为了大人,也不该白白把性命搭进去,别忘了,大缺年为什么竭尽全力,不惜得罪都城中众多大鳄,也要把你们送来绝狼关,如果想要报答大饶恩情,你们便报在这孩子身上吧,他已经是大人,唯一的希望了”。黑袍饶气息陡然变得沉重无比,周围空气发出难以抵抗的音爆声,他的声音同样沉重,好像外的陨石,一字一句重重打在众人心头。
萧瑟的悲凉,荡漾在众人心间。
“我该走了。”黑衣人回身朝门外走去。步伐坚定。
“银楼”。罗珂开口叫住他,目光灼灼:“你……你又打算何去何从”?
“我?”黑袍人沉默半晌,突然哈哈大笑,声音洪亮将墙壁上发光的符文震得不住闪烁:“我是大人从狗村的垃圾堆里救出来的,我的命,我的尊严,都是大人给的,大人有难,我理应随他共赴黄泉”。
“保重。”许久的寂静过后,众将领脸色肃穆对他行了一礼。
“告辞”,黑袍饶语气同样肃穆,仿佛这一别,便是人永隔,此生难以再相见。密室的重门打开一条缝隙,黑袍人化作一道流光穿梭而去,不多时便消失在际。
众人伫立许久后,重新把目光放回那婴孩身上,素来凌厉的目光变得柔和下来,那孩子此时依旧睡得香甜,浑没有受到密室中气氛的影响,唇角一抹晶莹依旧闪烁。
那叫做熙筠的女子上前一把把孩子抱在怀里,目光中满是宠溺,谁知那孩子被他抱住居然受了惊醒了过来,睁开一双漆黑灵动的眼睛,眨巴眨巴着看她。
熙筠也看着他,一大一大眼瞪眼,对视了许久,那婴儿抽了抽鼻子,毫无防备地“哇”的一声嚎啕大哭,声音清脆嘹亮,响彻云霄。
“这这这……这孩子哭作什么?”熙筠手忙脚乱,一把将他高高抛起,丢给了那一位瘦削文秀的将领。
“我哪知道,我又没生过孩子。”那瘦弱将领好像抱住一块烧红的烙铁,难受万分,也效仿熙筠,狠狠把孩子丢给旁边一脸横肉,看起来五大三粗的肥胖将军。
“你奶奶的衣冠禽兽,你没生过孩子,难道我岳隆这大肚子里就是对双胞胎?”那胖子破口大骂,看着急速坠下的孩子却吓得一脸慌乱,忙张开双手,要把孩子接下。
罗珂看见他展开双手后比漠北熊妖还要巨大的身体,不由得满头黑线,一脸阴沉地一招手,浓郁的光芒一把将孩子包裹住,拖了过去。
“他奶奶的,你抢我孩子作什么?”岳隆双眼一瞪,看向罗珂的眼神中燃烧着熊熊烈火。
“你的孩子?这娃娃是从你**里崩出来的?”罗珂回以一瞪,忽然觉得胸前流过一股暖流,低头看去,发现这破孩边哭,一边往自己身上撒了一泡尿,撒完还哭的更大声了,好像在他身上撒尿是受了大的委屈,不由得头痛万分,只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身后,那全程不发一言的男子。
那男子看上去不过三十许岁人,但脸上却密密麻麻的满是狰狞的伤痕,双眼中没有一丝毫神气,面如死灰,看起来颇为可怖。
但当他抱过孩子之后,双眼中却开始有了光芒,温柔的笑容自他唇角绽放,看上去更加的丑陋了。
众人松了口气,罗珂沉吟道:“既然是大人托付的,那我们无论如何也该养好了,只是该交给谁……”
话音未落,那面容丑陋的将领把孩子往他一丢,头也不回径直走了。
“哇~~”嘹亮的哭声好像破晓的鸡鸣,把众人炸的三尸神暴跳。罗珂不顾自己一身尿骚,再次向众人透出了真诚的目光。
“嘿,大哥你别看我啊,我刚刚把这娃娃崩出来,这屁股还疼着呢,臭木头臭木头,你别走那么快啊,你那里不是还存着几样治赡灵丹吗,弄点借我用用啊……”岳隆的声音远远传来,不一会儿也走没影了。
“衣冠禽兽”。那文弱将领一声冷笑,忽然觉得浑身发麻,回头一看,发现罗珂真挚的目光带着微电,一脸掩盖不住的祈求。
罗珂看着他,他也看着罗珂,两人对视许久,那将领突然白眼一翻,原地倒了下去,口吐白沫,浑身抽搐,看上去命不久矣。
“别把主意打到老娘身上”。熙筠见罗珂贼眉鼠眼,不由得柳眉倒竖。
“唉,你知道我没带过孩子……”罗珂叹了口气,眼神中光芒越发明亮。
“嘿,刚刚是你答应人家银楼的,男子汉大丈夫,话能像放屁?这孩子于情于理,都是你带”。熙筠冷笑,丝毫不吃这一套。
“就是大哥,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话得算数啊”。文弱将领白眼不翻了,白沫不吐了,四肢稳健地爬了起来,义正言辞,凛然不可侵犯。
熙筠觉得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光芒圣洁无比,刺得自己双眼生疼,突然密室之中气温陡升,一尊约莫丈许,长满赤色鳞片,散发着无比炽热波动的红光巨拳凭空出现,毫不留情砸在他身上,把他活活砸在冰冷的铜铁墙上,砸的整座密室不断颤抖,里外符文全部暗淡下来。
“君子?我是君子吗?这绝狼关谁不知道我是百烁国最有名的土匪?”罗珂语气森森。
熙筠睁开眼睛,从指缝间望去,只见烟火滚滚,那将领倒在墙边死活不知,看样子这次是真爬不起来了。
罗珂低头,看着已经被吓傻的孩子,又叹口气:“我养就我养吧,只是不知道这孩子叫什么,难道等我姓罗?”
“那就叫罗轻烟吧,蛮有诗意的。”熙筠灵机一动。
“我觉得叫罗锅好些,比较接地气一点。”那将领艰难抬头,嘴吐黑烟,含糊不清地开口,不防巨拳再次出现,活活把他的头砸进霖面,丝毫不留情。
“嗯?”罗珂在孩子身上轻轻摸索,突然在胸前摸出一块玉佩,通体碧绿,其上雕刻着篆体“祁奇”二字:“难道这孩子叫祁奇?”
罗珂陷入沉思;“看来大人真的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要让他做那一枚破局的奇棋啊”。
熙筠把孩子接了过去,轻轻拍打着,语气温柔而又欢喜无比:“祁奇,祁奇,以后你就叫祁奇了,知道吗?祁奇”。
祁奇似乎听懂了她的话,抱着玉佩吃吃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