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岭阳宋家并非是显赫富贵之家,只是曾受过洛家的恩德。
早年间,洛汉康曾与宋家长子宋昌很是投契,两人自书院相识,共同考取功名,尔后都成为朝廷命官,立志为朝廷效力。但后来,一个去了岭阳,一个去了成州,相隔甚远,便少有往来。
直到去年时节,宋昌在岭阳遭遇了难事,求神拜佛、拖着脸皮求了许多素日里来往的亲戚朋友,都没有得以解决。毫无办法之下,想到了昔日好友洛汉康,抱着最后的希望,寄来一封书信到盛京洛家,近乎绝望地盼望洛汉康能为自己解决。
其中究竟发生何事,洛婉书不知。
可是洛婉书清楚地记得那个时候,父亲时常眉头紧锁,整个人忙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成宿成宿地留宿在尚书令处,几乎衣不解带的忙于这件事。她还因为担心父亲,曾多次陪家中的哥哥、姐姐前往尚书令看望父亲,送上吃食和换洗衣物。
忙近一月的时间,此事得以解决,也保全了岭阳宋家。
宋家上下感激不尽,宋昌更是从岭阳长途跋涉赶来盛京,送来了厚厚的礼品,感谢洛汉康相救之恩。而洛汉康却总是表示自己未曾使上什么力,推脱不肯接受,最后抵不住宋昌的热情,只是选了一些诗书古画留下。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难过岭阳宋家只是路径盛京,都要前来拜访。
袁妈妈传完话后,便微笑着颔首离去。
淮弯身打开妆匣,满目皆是各式各样上妆的好物件,她取出石黛正要为洛婉书描眉。洛婉书顺手接过她手里的石黛,对着铜镜,沿着眉毛边缘仔细描绘,在眉梢处略略拉长,如远山含黛,细长舒扬。
“不是我不让你描眉,只是你这手法……”洛婉书坏笑着道。
淮很是羞怯,脸颊透出粉红,转身去衣橱为洛婉书挑选今日的衣裳。淮心中自知,虽然她挽发髻确实出色,但是她的描眉手法实在不堪,即使私底下练习无数次,但依旧描得如蚯蚓爬行一般扭曲难堪,累得姑娘自己学会了描眉,想来真是丢人。
正欲上口脂之时,洛婉书思忖片刻,从妆匣中取出一款颜色轻淡的口脂,粗略一涂,稍稍抿唇,增添少许颜色。
上妆只到这里,洛婉书清楚今日自己是做绿叶。
衣柜中,百般色彩,华服轻纱,曼曼飞舞,皆是诱人秀色。
“姑娘,今日见客,不如穿得隆重些?”淮从柜中拿出一条金线描边、缂丝珠串的粉蓝渐变的下裙,笑着询问洛婉书。
洛婉书摇手婉拒,解释道:“今日二姐姐才是主角,我不宜过于华丽。”她走至柜前,搜罗出件浅粉盈盈如水的下裙,配上皓白如雪的对襟上儒,格外轻淡雅致,淡淡道:“这样的浅浅颜色,才最为妥帖。”
淮夸赞道:“姑娘聪慧。”
华服上身,少女亭亭玉立,发黑如墨,冰肌玉骨,清风飘扬而过,水粉色裙摆飘扬,风姿绰约,清单雅致中透露别出心裁,眉如远山含黛,眸色横水秋波,极是秀丽端庄。
浣溪院里前厅颇有一段距离,洛婉书仅用了一些茶点,略微垫一垫腹中的饥饿感,便领着淮赶往前厅。
脚步刚至前厅,前厅丫鬟便迎了上来,垂首恭敬道:“四姑娘,请随我来。”
“二姐姐、三姐姐都来了吗?”洛婉书不免好奇多问一句。
“都来了,此刻都在前厅。”丫鬟回答。
洛婉书轻轻点头,随着丫鬟往里走去,淮跟在身后,亦趋亦步,未有丝毫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