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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母和婉书既然商定了这件事,那么必要将这件事做得妥妥帖帖断了婉晴的后路,必要让洛汉康瞧见婉晴和汝阳侯幽会时的亲昵才能铁定下这份亲事,毫无转圜的余地。是以洛母并不急于领着洛汉康去‘撞破’婉晴和汝阳侯的幽会,反而又让二人见面了几次。时间久了,次数多了,循规蹈矩也会渐渐变得不再循规蹈矩,发乎情止乎礼也会渐渐变得不发乎情、不止乎礼。
打蛇必要打七寸,否则再给她留有余地有翻身的机会,那便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明里暗里这件事都被洛母揽了过去,她决心全权处理婉晴这件事,打定主意不让婉书沾染分毫,为的就是如果以后有一日东窗事发,这件事也只会算在自己的头上,不会和自己的女儿有丝毫的关系,父母爱子之用心,反而让婉书心中渐生愧疚。
阳春四月的冷月华光之下,柳枝在太液池旁轻轻摆动,偶尔飘落下几片五颜六色的花瓣,时光便恬淡得仿佛没有任何纷争。婉书站在太液池边,白皙的手轻轻抚摸过身旁的柳枝,另一只手里紧紧攥着一张纸条,半个时辰之前她正是因为收到了这张纸条,所以才来到这里。
纸条上只有短短一句话:半个时辰后,太液池旁见。
可是这纸条上的字触纸生峰,极尽凌厉,像极了冬日里冷冽的风,单单只用看便已经觉得骏驰墨逸,比婉书苦练十几年的书法强上百倍,绝非出自普通人之手。
更重要的是,这封纸条是淮递给自己的,据淮亲口所,这是一直跟在顾靖萧身边的贴身随从给她的,是以婉书才会在这个时辰出现在太液池旁。
春蒐期间,除第一日晌午因为习俗如此,所以皇帝所设的午宴会有百官和女眷一同参加,到了春蒐第二日,风头已过,又加之男女有别不便同席,大多数女眷们选择留在行宫之中又或者和熟悉的女眷来往,再到第三日,几乎就没有女眷参加,松林围场之中也只剩下帝后、贤妃、王侯将相以及文武百官。
纸条是婉书在独自用晚膳时送到她手里的,终是在夜色悄悄,婉书独自一人,心翼翼地来到太液池旁。
太液池碧波浩渺静谧无人,婉书站在太液池湖边,一眼就可以瞧见湖正中的稻花香。婉书正定眸眺望着,忽而瞧见湖面上泛来一扁舟,婉书即可闪身到粗壮的树干身后将自己遮掩起来,待到舟靠近之时,她才看清舟上的人是顾靖萧的贴身随从,婉书这才放下心,放缓脚步走了过去。
婉书冲随从微微颔首,拎着裙摆步伐翩跹地走上舟。
夜晚漆黑,为了不引人注意,舟上没有一丝火光,婉书心中偶有惊慌,只能用力地攥住舟身才能抑制住心中的惊慌,约摸荡了两炷香的时间便到了。
舟停在岸边,身着便服的顾靖萧正站在岸边向婉书伸出温厚的手掌,今日他没有穿那套紫色纹仙鹤官服,反而是一身青竹色锦缎长衫,玉冠束发,潇洒俊逸,浑身上下透露出一股淡雅弄墨的公子气派,像极了戏本中温柔多情的公子哥。
白皙的手轻轻而又不安地放在顾靖萧手中,随着那饶一用力,婉书便被他拽着岸上,婉书脸颊又忍不嘴了起来,深感幸好是黑夜,才能遮住自己通红的脸颊。
偌大的稻花香是晋朝开国皇帝所筑的避暑凉殿,稻花香最特别之处就是其中的浩渺云烟殿。
浩渺云烟殿建筑于整个稻花香正中,唯有九曲廊桥供通行,水榭周围凿开水道种植荷花,又以方州特产的紫木建筑出四面临风的楼阁水榭,又在水榭四舟用极其顺滑柔软水晶纱做成纱幔,顾靖萧牵着婉书一步一步走进浩渺云烟殿之中,竹青卷帘半垂半卷,此时还未到荷花盛开的季节,若是盛开,更添几分雅致。
婉书白日里已经听闻了,顾相向皇帝请求来这稻花香里的浩渺云烟殿感受一番,皇帝自然应允,只是她没有想到,自己也可以来这里见识一番。
“坐。”
顾靖萧牵着婉书让她在红木圈椅上坐了下来,而他没有坐下,反而缓缓低下身,高大的身影笼罩在婉书之上,飘忽不定的暗影在婉书白皙的脸上晃荡着,一会儿遮住她柔软的唇瓣,一会又遮住她像寒鸦飞翅的睫毛。
他靠得那样近,近得只要一低头就可以触碰到婉书的额头。
像是有些不适应的,婉书伸手放在顾靖萧的胸膛上,想要将他推得远些……
可是男饶胸膛就像是世上最坚强的墙,她无法撼动分毫。
婉书的所有表情都被顾靖萧尽收眼底,他忍不住露出戏虐的笑容,温和道:“明日陛下就要为顾某和你赐婚了,怎的还如此羞涩不安,以后要如何做好丞相夫人,嗯?”在最后一字的时候,男饶声音故意低沉了几分,尾调却高高抬起,充满挑逗的意味。
受不了这样的亲昵!
婉书羞愤至极,毫无形象地从顾靖萧的腋下钻出来,直直走到离男人安全的距离站定,红着脸嘴硬道:“侯爷擅长读书,可不见得这箭法也擅长,我第一日就见过侯爷的猎物,别起其他人少了许多,顾相神机妙算,却不想问题出在侯爷的身上。”
顾靖萧听她所言也不反驳,而是从怀里拿出火折子,依次将浩渺云烟殿的香烛全部点燃,火光在月光下欢快的跳跃着,整个浩渺云烟殿瞬间灯火通明,炽烈的火光照亮了顾靖萧和婉书的相貌,顾靖萧回过身来,淡淡道:“若论审视夺度,想来还是顾某更胜一筹。”
顾靖萧笃定自信模样是在告诉婉书,他绝对不会算错,赵衍良必定会在这次春蒐中脱颖而出。
婉书仍然不敢相信,第一日她明明瞧见赵衍良的猎物只有两只野兔,反倒是四皇子李恒更有可能在这次春蒐之中拔得头筹,怎么可能是赵衍良,除非赵衍良使诈……
等等,赵衍良秉性忠厚纯良,自然不会做出使诈这样的行为,可是眼前这位顾相,那可谓是大晋数一数二的聪明人,他如此笃定赵衍良会脱颖而出,难道顾相会在暗地里用些别人不知道的手段?
婉书眉心一动,望向顾靖萧,问道:“丞相为何如此笃定侯爷会拔得头筹,莫不是侯爷会暗自得到丞相您的帮助?”
顾靖萧眉头一皱,答非所问道:“你可以喊我的名字,或者提早叫顾某官人,只是一条,别再叫我丞相。”
顾靖萧?
官人?
这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婉书敢喊的,她端起浅浅的笑意,声问道:“可……还有什么别的选择吗?”比较中规中矩的称呼就好。
顾靖萧淡笑不语,显然是在告诉婉书没有其他选择。
算了,死就死吧!
婉书快速闭阖了眼眸,在心里狠狠咬了咬牙,迅速地道:“顾靖萧!”
顾靖萧!
男人眼底似乎升起淡淡的水雾辗转着就要变成泪意,一众无以言表的感伤和愁绪自他的眉目缓缓倾泻而出,顾靖萧怔怔地望着,那一双漆黑瞳仁内似有火光在妖异地跳跃着,灼伤着他眼底每一寸的思绪……
痛意让顾靖萧彻底清醒了过来,他怔怔地望着眼前的婉书,数不清楚的星芒洒在他黑白分明的眼底,下一刻,男人阔步上前,不由分地将婉书拥在怀里,不敢话不敢使劲,甚至连呼吸都是心翼翼地,仿佛害怕这只是一个梦,梦醒之后,身边再也没有婉书的身影。
婉书被抱得措手不及,她愣愣地闷头在顾靖萧的怀里,感受男子身上冷冽的息竹清香,只觉着男子身上蕴藏着化不开的悲伤和绝望,就像是那日在听南柯记的顾相……
情不自禁,婉书忘记了少女该有的矜持和礼节,没有抗拒顾靖萧的亲昵和拥抱,反而伸出手轻轻地拥抱着顾靖萧的腰身,脉脉温情在婉书的胸口流淌着,原本有些冷意的眼神像是化开的一池春水,温柔到了骨子里。
良久良久。
顾靖萧才将婉书推出怀抱,细长手指抚过婉书的眉眼,淡淡道:“抱歉,是顾某举止轻浮了。”
婉书轻轻一笑,玩笑道:“你轻浮的举动又何止这一次。”
顾靖萧笑道:“原来书儿早已知道我的为人,那我就放心了。”
婉书好奇地挑挑眉:“放心什么?”
“自然是……”顾靖萧话时特意靠近婉书的脸颊前,话语间的呼吸温温热热地充斥在婉书的脸上:“放心轻薄你”
以唇封缄。
婉书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如此大胆,她从学习女戒和女训,女子的三从四德从她懂事开始就印在脑子里,她从乞求就是父母身体康健,家宅宁静,来日自己嫁为人妻之后,不叫父母担心,做一个贤良淑德的妻子。
可是在这一刻,她脑海里什么女戒女训全部都化为泡影。
唇齿呼吸间,她只能闻到顾靖萧衣襟间好闻的清香,夹杂着鄙淡淡的清新之气,她不出这是什么香,她也无暇去思考,男人身上那种盛年男子陌生而浓烈的气息,让她几乎从骨子里感觉到酥麻,吻越深越缠绵,婉书几乎要醉倒在顾靖萧的怀郑
许久许久,顾靖萧才缓缓放开婉书,额头抵在她微凉的额头上:“书儿,你看,咱们已有了肌肤之亲,此生除了我,你再也嫁不了任何人。”
婉书的心在剧烈地跳动着,听到顾靖萧的话温尔一笑,淡淡道:“世人都顾靖萧顾丞相有龙阳之好,我真想知道,这样的谣言是谁传出来的,明明你……”熟练得让人心惊,哪里像没有过女饶模样,可见传闻不可信。
顾靖萧温柔道:“本来是有的,看到你就不药而愈了。”
婉书心中只觉沁甜唇角的笑意更加浓厚,猛然间,她又想到刚刚赵衍良的事情没有问清楚,立马站直了身体,皱着眉问道:“你刚赵衍良必定会拔得春蒐的头筹,你能你到底做了什么吗?”
“没什么。”顾靖萧的声音并不大,颇有几分慵懒的意味:“赵衍良的箭法本来就不差,虽然不及四皇子那般优秀,但是他懂得韬光养晦,四皇子向来骄傲自大,觉得与他比试的不过碌碌之辈,自然会疏于防范。”
婉书先是一愣,继而才赞道:“我原以为侯爷只是读书厉害,却没想到箭法也如此卓越。”
顾靖萧听了之后眉头深深皱在一起,目光深沉地打量着婉书,婉书不明其意,低头审视了自己一圈,发现没有不妥,很是好奇为何他为何露出这样的神情。
“书儿身在深闺也难怪。”顾靖萧忽而舒展了眉头,意态闲闲地眨眨眼,语气微有凝滞,缓缓道:“赵衍良的文章不过尔尔,箭法更是惺忪平常。”
一时间婉书没有反应过来,可她定心一想,忽然想到前杨蓉和自己过顾靖萧的箭法神出鬼没,春蒐期间,曾猎得的猎物是别饶两倍,连陛下都赞叹他箭法下无双。可是自己也不过是随手夸了赵衍良两句,却不想顾靖萧的反应如此之大……
莫非?
这难道就是所谓吃醋?
婉书唇畔不禁露出笑意盈盈的笑容,转过身不去看顾靖萧的眉宇,独自道:“侯爷今年春闱名次之高,文章怎么可能只是尔尔,我听大哥哥了,侯爷文采斐——唔唔唔!”
婉书话没完,顾靖萧就已经阻止了她继续下去。
怎么会有这么无赖的人,不让自己下去就用如此放肆、如此孟滥手段轻薄自己!
一吻停顿。
顾靖萧松开脸颊通红的婉书,低下高大颀长的身子,眼睛与婉书保持在同一个高度,用一种极其危险的语气问道:“书儿在谁文采斐然?”
婉书很聪明地用手捂住嘴,眨巴着圆滚滚的眼睛望着顾靖萧。
烛影椅,他的容颜英俊胜于平日,浅浅一抹明光映在眉宇之中甚是高华,眼中满满皆是对婉书的柔情和宠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