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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蒐第四日的风风雨雨到邻五日越闹越大,婉书更是名声大噪,成了松林行宫人口相传的名人,能让侯爷亲自向陛下求娶的女子得是何等的荣耀,单单这一点就足以让婉书成为众矢之的,一干少女咬碎银牙却又奈她无何,毕竟如今婉书的身份,可是当今丞相顾靖萧名正言顺的未婚夫人,如此强大而权柄滔的后台,试问谁敢去招惹一二半句闲话?
只可怜侯爷赵衍良未能得尝所愿,又连夜‘患上’咳疾,还没有亮,忠远侯爷就来到皇帝寝宫向皇帝请罪,言辞里的意思是儿子赵衍良咳疾严重,恐怕要侯爵娘子带回京医治,还请皇帝饶祟爵娘子提前离开春蒐之罪。皇帝听闻之后摆出一副甚重舐犊之情的模样,放行侯爵娘子和赵衍良的率先离场。
气势明眼人都知道侯爵娘子和赵衍良为何离场,只是大家都不愿意去捅破那层窗户纸,也许在盛京所有少女的眼中,更希望侯爷是真的感染了咳疾,而非伤情离场,她们的侯爷依旧是侯爷,笑容里有阳春白雪、春花秋月。
因为婉书被皇帝所赐婚,洛母害怕太多人关注女儿的行踪让她不舒服,又或者是因为婉晴和汝阳侯联系的更加频繁,洛母不欲女儿插手,所以婉书被‘关禁闭’了,在松林行宫里,开启人生第一次罚‘关禁闭’。
翌日一大早,皇帝们带着一众武官前往松林校场阅兵,顾靖萧作为丞相自然随行,而洛汉康身为尚书令文官自然没有跟去,而汝阳侯是沈丘地方侯爵,与阅兵之礼也无关联,同样没有前去,洛母深谙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未免女儿婉书被牵扯进去,她命袁妈妈看守婉书的卧房,不允许她出去。
婉书还没有醒来,袁妈妈就守在门口,待婉书醒来之后,袁妈妈使唤女史们伺候婉书洗漱梳头,早膳是行宫的宫女们送进来的,婉书进完早膳之后想着出去走走,顺便找杨蓉和邢南春一起聊聊,消磨消磨无聊时光。
谁知道袁妈妈高大的身形站在门口,像极了年画上的门神,牢牢地守在门口,连一只苍蝇都不让过:“四姑娘,大娘子的意思是让您这几日好好在屋里平平心静静气,如今洛家和顾家的婚事正在当头,姑娘更要少出去露面。”
婉书何等聪明,一下就听出母亲的真正用意,是要她完完全全从这件事情之中摘出来,要她此身清清白白没有一丝污点……婉书心中又感动又自责,早知道那就咬死自己与此事无关,如今反而累得母亲替自己出面,当真不孝!
“娘有没有关我几日紧闭,我总不能一整日都不出门罢?若是蓉姐儿她们来找我呢?”婉书脸色沉静,出声询问袁妈妈。
袁妈妈不动声色,脸上带着得体大方的微笑,福了福身子,回道:“这些大娘子没有,我也不知道,但是没有大娘子的吩咐,四姑娘未来今日都不能踏出房门一步。”
婉书微微挑眉冲袁妈妈颔首示意,并没有为难袁妈妈非要出去,而是转身进了屋里。
这时日一直到了傍晚时分,洛母让丫鬟来通知婉书前来一起用晚膳。
婉书闻言后,以为是婉晴的事已经被暴露出来,忙不迭地赶了过去,急急忙忙赶到屋里,才发现父亲和母亲面色一如往常,看见她过来露出笑容唤她过来,“娘今日特地给你进了一道燕窝鸡丝汤,你来尝尝。”
看来,婉晴的事母亲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那自己岂不是要一直被关禁闭?
婉书眉间散着淡淡的云翳,她冲着父亲和母亲微微一笑,径直走过去坐下,接过母亲替自己盛好的燕窝鸡丝汤,淡淡抿了一口气,看似无意地问道:“爹,您今日不用跟着陛下前去阅兵典礼,那在行宫都做了什么?娘一向心疼你辛苦,如今可以借机休息几,您可一定要好好休息一番。”
洛母的神色很是镇定,只是淡淡地瞥了婉书一眼,警告的意味很是明显,但是并没有话,而是静静地给洛汉康和婉书布菜。
反而是一旁的洛汉康毫无察觉,淡淡地苦笑道:“今日为父众多同僚都来祝贺为父找了门好亲事,你娘自然也忙着接待众大饶夫人,幸亏你今日闷在屋子里,否则估计你的腮帮子都会笑僵硬了。”
洛汉康为人很是谨慎本分,得直接明白点儿,这门亲事实在让他受宠若惊,他从来都是一心只想谨慎保全自身、保全妻、保全家族,所以在这份亲事被陛下宣布的时候,他感觉到一块大的馅饼砸在自己的头上,他的女婿可是未来的当朝丞相,可是令他绝望的是,这块馅饼居然是涂满砒霜的,这砒霜就是去年自家和顾相之间的嫌隙!
而现在,却要他的女儿去做这个牺牲品。
洛汉康心中皆是对妻女的愧疚,顾靖萧是何样的人,这桩婚姻又是陛下赐婚,若非陛下应允,也没有合离的道理……若是婉书嫁过去,只能做一个政治上的牺牲品,所以洛母强硬的拒绝态度,他心中是理解的,可是若是让他拿一大家子的性命去违抗皇帝的圣旨,他作为洛家子孙作为丈夫作为父亲,自己都无法去做这个决定。
幸好,第二日,洛母一改先前拒绝的态度,同意婉书嫁给顾靖萧的婚事。
其实抛却顾靖萧一向冷酷无情的性格,单论身份、地位、才识,顾相都是大晋第一人,洛汉康有时候不免又会想,或许嫁给顾靖萧不会是太惨的事……最起码,络绎不绝上门来祝贺的人都在告诉洛汉康,有多少人在羡慕着这桩婚事。
“如今还在行宫,诸多事情无法筹备,等到以后回到盛京,父亲和母亲就要筹备与洛家纳彩问名之礼。”洛汉康半感慨半伤感的开口,缓缓道:“这事,还是为父无能,无法为你驳回这门亲事,毕竟是陛下赐的婚……”
婉书眼眸微凝,食不知味地抿了口汤,哽咽道:“顾相乃人中龙凤,女儿能嫁给他高兴还来不及,哪里还会怨恨父亲。”
“好孩子,难为你了。”即使这个时候,女儿还是安慰自己,洛汉康眼眶微红,痛快地饮了杯酒,看模样很是惨淡和伤愁。
这晚膳用得并不尽人意,每个人心中都各自有各自担心的事情,用完晚膳之后,洛母照顾着微醺的洛汉康回去就寝歇息,婉书独自一个人往房间走去,在路过婉晴房间之时,静静地朝里望了一眼,屋里的婉晴正在低头聚精会神地绣着荷包,并未察觉到婉书的身影,晃动地灯光照出婉晴的侧脸,婉书静静望着,默不作声地向自己房间里走去。
也许就在这几了。
洛母铁了心不让婉书参合这件事,婉书已经整整两被袁妈妈看管着不能出房,也没有从外面传进来什么消息进来,婉书唯一能做的只有等待,可她暗暗觉得,快了,她感觉到那日子快到了。
直到第八日下午,婉书正坐在房中练字,隐约就听见父亲的房中似乎是摔烂了一套青花瓷杯具,父亲似乎还狠狠念叨一句:“从此以后,就当我没有这个女儿——”然后淅淅索索,不知父亲房里又发生了什么。
来了。
婉书一向平和的眼中飞快闪过道光芒,锃亮无比还透着锋利。
没过一会儿,袁妈妈从父亲房里过来,伸手在外面敲了敲门,在屋外道:“四姑娘,三姑娘出了事,大娘子请你去一趟主君屋里,您是已经及笄的姑娘,又是嫡女,大娘子您如今也到了能当家做主的年纪。”
婉书回道:“知道了,我马上就去。”
洛汉康屋里的动静似乎是了很多,婉书想应当是母亲已经劝住了父亲,毕竟如今在松林行宫里,到处都是洛汉康的同僚和女眷夫人,这样的丑事如何能够传出去?即使洛汉康现在满肚子都是怒火,也不敢明显地表达出来。
婉书换了一身衣服便随着袁妈妈前往父亲的房间里,房门被关得紧闭,周围都是洛家一些衷心的老仆在守着,袁妈妈只将婉书送到门口,连她都不敢进屋,足见这事的重要性,婉书敛了敛心神,抿唇走了进去。
屋里有四个人,洛父洛母和婉晴,还有跪在地上颤颤发抖的丫鬟。
做戏自然要做全套,洛母看见婉书走进来,立马拿出手绢抹了抹眼睛,缓缓道:“书儿,你来的正好,你去问问你的好姐姐干了什么好事。”
婉书一脸懵懂,怔怔道:“娘,您这是什么意思?”
婉晴犹自连连冷笑,目光望向洛母,极其挑衅地开口道:“我就做了又如何?父亲不为我着想,我总该为自己着想,汝阳侯对我温柔体贴,他心疼我被你们轻视,就算被你们发现又如何,他已经答应我要娶我了,以后我就是堂堂正正的汝阳侯夫人,看你们谁还敢轻视我!”
洛汉康见她依旧不认错,狠狠一巴掌甩到她的脸上,婉晴整个人被打得侧过身去,待她起身之后,白皙的脸上浮起清晰的五指掌印。
婉书和洛母互识一眼,眼神中晦涩晦明,婉书疑问道:“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洛汉康想起来又是一阵怒火燃烧,狠狠地睁眼瞪了婉晴一眼,目光扫向一旁默默擦泪的洛母,摇手道:“还是你来,我想起来就一肚子火,实在不出口。”
洛母的眼中涌上泪水,擦干净眼泪,缓缓道:“我想着今日风晴日丽,便想着邀你父亲去行宫御园之中随便转一转,却没想到、却没想到在假山后面,正好撞见你三姐姐和汝阳侯搂在一起!汝阳侯的手还在往你三姐姐的衣襟里伸……幸亏是我们发现的,如果是别人发现的,咱们洛家的名声就彻底毁了!”
何等香艳的画面。
洛母这里刚叙述完,洛汉康那儿气得又喝了一杯酒,来压抑胸腔之中燃烧的怒火。
“那这个丫头是……?”婉书冲跪在地上的丫鬟扬扬脸,发问道。
洛母还没有回答,那丫头已经吓得浑身发抖,哭着开始求饶:“饶命啊!主君主母饶命啊!是三姑娘威胁奴婢给她送信,还不准奴婢告诉旁人,否则,否则她就要打死奴婢啊!主君主母明察啊!奴婢真的是被逼的。”
洛母低头望了望浑身发抖的丫鬟,恨恨道:“就是这个丫鬟瞒着众人,在婉晴和汝阳侯之间拉线递信,所以的事情她都知道!”
婉书暗暗颔首,低头望了那丫头一眼,这已经是婉晴换的第三个丫鬟,前面两个丫鬟都被母亲打发到庄子上去服苦役,这已经是第三个。婉晴毫无怜悯之心,每次犯错都要害一个无辜的丫鬟被惩戒。
古语云事不过三,婉晴这一次应该会按照她的设计,嫁给汝阳侯吧?
如今婉书身价倍增,洛家正值上升期,原来的汝阳侯或许只拿婉晴当玩物,如今洛家与顾相扯上关系,汝阳侯若是能够娶到婉晴为妻,也与丞相有了一层牵扯,对于汝阳侯而言,美人在怀,又与顾相连襟,何乐而不为呢?
洛汉康伸手指着婉晴,气到连手指都在发抖,恨恨道:“你这不要脸的东西,我洛家的脸面都让你丢尽了!从你第一次开始犯错的时候为父就应该将你赶出家门,何止于会发生今这样的事,孽障!”
洛汉康伸手又想拿东西砸向婉晴,可是能砸的茶具都已经被他砸得碎成一片,已经没有可以砸婉晴,洛汉康重重地叹了声气!
婉晴眼中有泪,但是都被凶光掩盖,她也恨恨地瞪着洛汉康:“父亲若第一次将我赶出家门,我也不会和俢杰表哥闹出丑闻!父亲若第一次将我赶出家门,我又何必为了未来而心翼翼地筹谋,想着嫁给一个可靠的男人保全后半生!父亲若第一次将我赶出家门,我不会想要娶委身汝阳侯那般年老迟暮之人!父亲若是当初不生出我,也不会知道将来会有个如此不要脸的女儿!”
婉晴哽咽着不留情面,狠狠道:“我本就是如此不要脸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