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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只是自己想到了,自己这才刚嫁进顾府,对小顾夫人有什么威胁,况且以后也是分府别住,手也伸不到顾府,小顾夫人又何必给自己下马威?婉书抬起头冲小顾夫人露出温驯的笑容,点头道:“多谢大嫂子为我操心。”
小顾夫人微微点头转过身看向洞房里的其他女眷,朗声道:“好了,咱们也别在这一味地缠着新娘子了,前头还有一大群来客,咱们身为主人家自然是要去招待客人的。”小顾夫人发话,众女眷自然笑语应了下来,一行人说说笑笑地走了出去。
小顾夫人走至门口,又不知怎的,回身望向婉书,和顺道:“想着三弟妹估计这一日也没吃东西了,我让丫鬟准备了几个吃食,一会就送过来让你填填肚子,到底是新婚夜,没的如何能让新娘子饿着肚子过洞房花烛夜的事儿。”
说完后,她以柔软的水袖抚面轻笑,明媚眼眸顾盼生辉,步伐翩跹地离开了。
新房的门被轻轻地阖上,婉书原本端正的坐姿随机软了下来,芸卿知道婉书这一整天都在折腾还未曾好好休息片刻,早就心疼了,立马上前轻轻捏着婉书的肩膀,写也在一旁嘘寒问暖道:“姑娘累坏了罢?这顾府可真是名门大族,那礼仪规矩端的是繁琐非常,姑娘定然十分受累了。”
芸卿抬头瞪了眼写,佯装怒意道:“你个没出息的小丫头,没的说这些话到是将咱们洛府轻贱了,如今日子不比在洛府,你应当谨言慎行,别给咱们姑娘惹什么官司才好。”
“行了,她就是这样的性子,你都教了她十几年都没教会她。”芸卿揉肩的力道不轻不重,婉书顿感轻松不少,遂笑着斜睨向写,而写正一脸反省地站在床边,低着头努力认识自己的错误,婉书想了想,缓缓说道:“倒也不用一直谨言慎行,过不了几日总要去丞相府住的,只是你这张口就来的毛病得改,以后说一句不该说的,就罚你少吃一顿饭。”
写随即抬头想说什么,但是想到自己的错处,又低下头去默默接受了惩罚。
婉书左右瞧了瞧不见流萤的身影,疑惑地问道:“流萤呢?”
芸卿答道:“我让她去给姑娘打水洗脸了,这脂粉将姑娘的容貌遮挡几乎看不到轮廓,那些个娘子还能夸姑娘您花容月貌的。”
婉书闻言笑了笑,默了片刻,才问道:“对了,我让你打听得顾家的事,你打听得如何了?”
芸卿闻言正了正神情,揉肩的手微微顿了顿又恢复正常,正色道:“我也想着为姑娘打听来得,只是顾相反而命人特地送来了一封名册,名册里将顾府如今的情况全部都清清楚楚地告诉姑娘了,所以我便没有再去打听,姑娘如今可要瞧一瞧顾相送来的那封名册?”
顾靖萧命人送来的名册?婉书点头表示同意,芸卿领命为婉书去寻找名册。
名册是顾靖萧在婚前特意为婉书整理出来的,里面很详细地介绍了顾府的情况,顾家主君顾凯彦也就是顾靖萧的父亲早年间战功赫赫,只可惜后来在战场上断了一只腿,后来陛下敬重他的功勋,亲封他为齐国公,娶的是太常令之女夏氏,生了两个儿子两个女儿,如今两个女儿都已经出嫁,而婉书之前见到的两位嫂子,就是顾家嫡出两个儿子的正房娘子,一个是夏氏的内侄女小夏氏,一个是承恩公家的嫡女。而顾靖萧是顾凯彦的第三个儿子,虽然是庶出之子,可是如今的顾靖萧手握天下大权,是顾家遮风挡雨的一课巨树,谁又敢在他面前提什么嫡庶。
顾凯彦如今不良于行,多半养在深阁之中由大夏娘子精心照料着,因母亲孙老太君还健在,如今的顾府还未分家,偌大的顾府之中除了长兄顾凯彦还有他的三个嫡系弟弟,这三人在朝政上没什么出路,只靠着长兄和侄子的福荫谋取了几个混吃等死的闲差,曾经斗鸡走狗无所不为,如今顾靖萧势大,他们也算是收敛了起来,夹着尾巴在顾家小心做人,以免惹得顾靖萧不快,被找什么理由赶出顾家。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如今顾家的一切几乎都掌握在顾靖萧的手中,顾靖萧想让众人好好地活着,众人就可以好好地活着,若是众人不愿意好好地活着非要作死,那么不好意思,顾靖萧随便动动一个手指就教他做人,看看他还敢不敢再作死。
婉书是真的想把顾靖萧的生平经历好好制成一本巨作让婉晴仔细瞧一瞧,看看别人家的孩子是如何不服庶出的名分而艰苦奋斗的,再看一看婉晴的所作所为,除了祸害家门连累父亲,没有为父母考虑分毫。
可是也从这份名册之中,婉书能够看出顾靖萧并不待见顾府的这群人,所以不愿意和他们同住在一个府邸,婉书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但是顾靖萧和嫡母不合早有传闻,所谓无风不起浪,能够闹成如今这个局面,绝非是因为一点小事。
屋外传来了敲门声,流萤的声音紧随其后,婉书将手里的名册递给芸卿,示意她收起来,芸卿接过名册,对门口道:“流萤姐姐,进来罢。”
房门被轻轻推开,流萤端着水盆走进屋内,后头有两个丫鬟,分别拿着大水壶香胰子毛巾等物件,守在门口的两个丫鬟见流萤端着水盆进到屋里,便猜测到婉书要洗脸,立马殷切地进了屋子,规矩地行礼道:“奴婢见过大娘子,大娘子可是要洗漱,奴婢用大娘子洗漱。”
大娘子……?
婉书莫名一怔,随后反应过来,看了两个丫鬟一眼,笑道:“那倒也不必了,这本是我贴身女史做惯了的事,没的要新手伺候的道理。”
婉书话音刚落,写立刻干劲十足地起身接过毛巾和帕子,将略长的围巾围在婉书的胸前,然后取出一把小巧半透明的笢子,将婉书鬓边细碎的发笢起,再把毛巾投湿,芸卿则在一旁将婉书手上的戒指和金镯都取下一一收好。
温热的毛巾敷在婉书的脸上,婉书微微仰着头让她们给自己洗脸净手,模样十分雍容端庄,足足换过三盆水,才将婉书脸上那层刷墙似的脂粉全部都洗干净,芸卿又打开随行的小箱笼,从里头取出几瓶精致的小瓷瓶,手指轻轻点了花露香膏,均匀的涂在婉书脸上,脖子上,手上,然后轻轻地揉搓着。
末了之后,褪下繁重的新婚服换上一套簇新的大红常服,婉书才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流畅熟练,让门口两个伺候的丫鬟都叹为观止,瞧着这小文官家嫡女的做派,心里倒也不敢小觑。
洗漱好了之后,先前小夏娘子说的吃食也送了过来,王妈妈也凑巧地跟在后头进来,将几个丫鬟打发出去,只留下从洛府带来的女史。
王妈妈适才在屋外一直料理着婉书的行装箱笼,这才收拾好,她便立刻来了这儿,直到见到婉书,脸上才露出些许笑容:“姑娘定饿了罢,一天都未吃东西了,赶紧吃点东西罢。”
婉书提起筷子夹了一块点心放进嘴里,缓缓咽下之后便招呼着几个女史和王妈妈一同用些点心,这些丫鬟婆子也同自己一样忙了一天,哪里有不饿的道理。王妈妈本意不从,后来还是被写强行按在案边坐了下来,心下感动,这才顺从地吃了几口点心。
婉书累了一点,此时早已没有了胃口,吃了几个点心索性也没有再吃了,用绢布擦了擦嘴,抬头问向王妈妈:“王妈妈,外头都收拾好了吗?我瞧着那么多箱笼可得收拾好一会儿呢。”
王妈妈立马也用帕子擦了擦嘴角食物的残渍,正色回道:“都已经收拾好了,箱笼虽然多,但是大多数都是要带回丞相府的,也不急在这会归置,我本打算到了丞相府在慢慢归置。”
写吃得脸颊鼓鼓的,忍不住问道:“妈妈,那咱们今晚住哪儿啊,咱们过几天就走了,顾府不会没准备咱们的住处罢?”
瞧着写吃得一嘴还在发问的模样,王妈妈忍不住笑骂道:“哪有写姑娘这样做女史的……你可放一百二十个心,今晚必定有你睡觉的地方。”
写被说王妈妈几句话训斥得俏脸发红,羞愧地露出笑容丢下手中的点心站起身子立在婉书一旁,恭维地笑着:“妈妈您别说了,以后我一定好好伺候姑娘。”
吃饱喝足,婉书又坐回婚床上开始等待丈夫进屋,可惜这等待的时光太过无聊,她只能干坐着,否则做些其他的事也可以打发打发无聊时光了。等得累了,婉书便懒懒地靠在床边模糊地睡了过去,眼前的烛影晃动,等到她再次醒来的时候,绘彩龙凤大红双烛烧得只剩下一小段,外面的天色也暗了下来,婉书挣扎着从床上坐起身来,腰背已经酸痛得不行。
忽闻屋外一阵喧闹声,然后有人喊道:
“相公爷回屋了!”
婉书可以说是瞬间警醒了过来,整个人站了起来,可冷静下来之后,又规矩地坐在床上。
洞房的门被用力地推开,酒气像是烟雾一样弥漫进了屋子,身上酒味更重的顾靖萧红着脸走了进来,他像是喝了很多酒,可是依旧不需要任何人搀扶牢牢地走进了屋子里,走到了床边实打实地坐下,婉书目光忍不住地往他身上飘了过去,却发现那人的目光也在看着自己。
目光相碰撞的瞬间,婉书倏地怔住,像是从来没有见过顾靖萧这样……
这样温柔的笑意。
他背对着众人,所以其他人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只有婉书能够瞧得见,他对着婉书露出温柔和浅浅的笑意,以前他对着婉书也笑过,只是笑意里总是带着些沉重,带着些深意,从未有过这般清澈而又……少年的笑意,对,像是一个清澈的少年。
“你、你喝多了吗?”婉书怔怔地问出口,问出口之后又觉得自己这句话有点傻,外面那么多的达官贵人来祝贺他的新婚,他怎么可能不喝多。
顾靖萧笑着眨了眨眼睛,忽而伸手揽过婉书的后脑勺,将婉书捞到自己的面前,咫尺呼吸的距离,夹杂着浓浓的酒意直直喷到婉书的脸上,洞房内的其他丫鬟都忍不住将脸转了过去,婉书张了张嘴唇没有说出话,反而是顾靖萧先开了口:“我先去沐浴,等下再寻你。”
说罢放开仅在咫尺的婉书站起了身子,屋里另外两个丫鬟闻言立马前往隔间预备浴盆热水,顾靖萧站稳身子之后,稳当地走了过去。
婉书仍然有些呆呆的,还在回味顾靖萧刚刚那句‘等下再寻你’,婉书嫁为人妻,多少也是懂得这些的,但是没赶往那个方面去想,王妈妈立刻意识过来,只会芸卿和写、流萤帮婉书卸下首饰和钗环,又给婉书换了一身如流水般的细棉亵衣,然后带着三个女史连忙出了屋子。
屋子里只剩下婉书一个人,还有一对刚刚又点上的绘彩龙凤对烛,婉书失神地望着那跳跃的火苗,心里忍不住颤抖了起来,手下不由地用力握住柔顺的亵衣。
这是她和顾靖萧的洞房花烛夜。
没过一会儿,顾靖萧是一个人回了洞房里,穿着一身白色的绫缎中衣,黑色的发湿漉漉的,然后一点一点走到婉书的身边,每一步都像是走在了婉书的心脏上,那样的刻苦,那样的铭心。他似是一下到在床榻之间,还没等婉书开口,结实的手臂自身后环绕着婉书的纤腰,整张脸似乎埋在了婉书的后腰间,声音听上去有一点沉闷:
“婉书,我终于娶到你了……”
哪里就是终于了……
婉书心口涌上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她没有退让任由顾相揽着自己的腰身,正经地坐着,没有丝毫动弹,她忍不住道:“顾……官人,可是喝多了,要不要我去丫鬟倒一晚醒酒汤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