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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忠的牌瘾挺大,那几个人打牌时,他在一旁观战,偶尔有人上厕所,他就帮忙挑土过过牌瘾。
87年农村没有电,刘忠家铺位有限,打牌仅供娱乐,也只是权宜之计,这是当年的真实写照,平白如话的真实生活,没有掺杂任何其它元素。
午夜时分,刘忠举着蜡烛来到厨房,他把剩菜热了一下,(气有点热,剩菜都用井水冰着,并不会变质)又炖了一个火锅,安排打牌的几个人吃了顿宵夜,就上床休息了,打牌的人继续鏖战。
刘忠上床睡觉时,李秀还没有睡着,李秀:“娃儿地大大,您郎门乍还要买咔藏得,这有住客要安置,该开支还不是要开支地,以后节咔约。(孩子他爹,您明还要买点菜,有客人在必须安排生活,该花的钱总是要花的,以后节约点。)”
刘忠:“娃儿的事是大事,我晓得分寸地,别个来一趟也不容易,您郎不肖操心得,我会安排好地。(孩子的事是大事,我有分寸,这些人来一趟也不容易,你不必操心,我会好好安排的。)”
李秀:“那就好,您郎几时kri沙市kri,就把他爷爷地若一万块钱跟他带几kri,又冇有用,嘎地手地招呼强土吧?(那就好,您什么时候到沙市去,就把刘成的那一万元钱给他带过去,又没有用,放在手里不安全。)”
刘忠:“明早上,我和亲家赶打该回来,就kri把两个娃儿的八字合一哈,合地倒地话,就倒看个奇,把日子定打,争乍下午就可以kri沙市kri。(明早上,我和亲家赶街回来,就去把两个孩子的八字合一下,合得上的话,顺便看个好日子,把日子定了,今下午就可以到沙市去。)”
李秀:“那qiu(就)好,时候不早打,睡吧!”
刘忠睡眠好,睡就睡,不一会儿就传来了呼噜声。
第二一大早,刘忠就和余化龙一道上街去了。
等到刘忠与余化龙回来,刘芙已经将早餐做好了。
张芹尝到了刘芙做的菜,惊喜不已,心:这未来儿媳不仅长得漂亮,又有手艺,饭也做得这么好吃,毅儿有福了。
众人过完早后,打牌的几个人补觉去了。
余化龙一家人跟着刘芙到刘红、刘明、刘富三家去认亲。
刘忠拿着余毅和刘芙的八字,找先生合八字。
两湖地区的民俗基本上是一致的,比较唯心,直到今仍然存在这个流程,批八字的都只会吉祥如意的话,并没有任何一对相爱的人因八字不和而被棒打鸳鸯。
先生掐指一算,信口一:“金龙白猿配成双,六畜兴旺谷满仓。儿女双全成好字,水晶宫殿舞霓裳。这个姻缘配得太好了,您以后有福享了。六月十六是个好日子,宜嫁娶。”
刘忠当了真,他笑了笑:“真有您得这么好?到时候,娃儿们发财了,请您郎坐上掩(上席),今年这个六月是闰月,是第一六月十六,还是第二个?”
先生:“那感情好,这上席我坐定了,这个宜嫁娶的好日子是第一个六月十六。”
刘忠接过算命先生批的八字,递了个封筒过去,口中忙不迭地称谢。
刘忠将批过的八字拿回家时,余化龙一家人和刘芙也回到了家郑
余化龙接过先生批过的八字一看,不禁喜形于色,他高胸:“芙儿和毅儿这是作之合,好好。其它几句话好理解,毅儿64年属龙,芙儿68年属猴,金龙白猿配成双,可以理解;六畜兴旺谷满仓和儿女双全成好字也好理解;就是这个水晶宫殿舞霓裳有点想不明白。”
刘忠笑着:“先生了,日后自能应验,日子也看好了,订婚就选在六月十六,我推算了一下,六月十六是7月11号,星期六。”
余化龙:“就按您昨的法,订婚的酒宴由您安排,不过我听老李,您们这里结婚的头一兴上头,那订婚的头一我们需要提前来吗?”
刘忠:“按照传统的话,是应该提前到,那取决于你们自己。”
余化龙:“我们还是十号来,按照毛嘴的传统来办,免得被人三道四。如果这两您们去沙市那边认亲,就事先去派出所打一个证明,证明材料注明是跨书姻,还需要盖上公章,芙儿要带上户口簿和身份证,到了沙市顺便去岳阳把结婚证拿了。”
刘忠:“打证明材料我去办,这次我们不仅要到沙市去,而且还要到常德、株洲、宜昌、襄樊和武汉去,我们到常德认亲和接客后,再去岳阳。”
余化龙:“一切都听您的安排,我今就回去准备,这千头万绪地,今已经三号,离订婚的日子只有8了,时间有点紧。”
张芹:“那我需要回去吗?”
余化龙:“那随便你!”
张芹:“我还是回去吧!亲家难得去一趟,还是要好好地招待一下的。”
余化龙:“那就一块走吧!李老师怎么办呢?”
张芹:“李老师跟我过,他想回老家一趟。”
余化龙:“那也挺好!”
刘忠到刘富家去了一趟,刘富赶着马车来了。
刘忠将户口簿带上,又把刘成的那一万元分开绑在身上,余化龙一家三口加上刘忠父女两人一共五人上了刘富的马车,饶是这匹马是匹良马,也显得十分吃力。
刘忠一看,这样肯定不行,他让其它人先走,他自己骑着自行车到毛嘴去开证明。
余化龙一家人与刘芙坐车来到沙市,余化龙和张芹直接转车去了岳阳。
刘芙只知道刘成在洪城商港外围,并不知道到底是哪一家。
她和余毅一家家地按个看,走着走着碰到了刘成。
刘成正在左顾右盼,看市场行情,刘芙喊了一声:“爷爷,您到哪里去啊?”
刘成有点意外,他狐疑地:“咦!芙儿,你来沙市搞耸家地呀(你来沙市干什么呀)?”
刘芙笑了笑:“我跟您介绍一下,这个是我男朋友,我们到沙市来,一是认亲,二是接客。”
刘成高胸:“那好,那好,快点到家里去。”
刘芙:“不忙不忙,您先把我们领到菜市场去,该讲的礼性还是要讲的。”
刘成:“要那么客气干嘛?”
余毅:“那是应该的,爷爷您抽烟吗?”
刘成:“烟还没有学会抽,你自便。”
余毅:“其实,我也不会抽烟。爷爷,您的生意怎么样?”
刘成:“马马虎虎,糊得上口而已。你现在在做什么?”
余毅:“我是岳阳市邮电局的职工,混口饭吃。”
刘成:“邮电局可是铁饭碗,挺好。”
话间,三人来到了菜市场,刘芙到肉摊割了两斤肉,又砍了斤把排骨,在副食店买了一瓶酒,余毅赶紧付了钱,将那些东西提在手里,跟随刘成来到了他的租住地。
刘成仍住在老地方,刘鑫已经三岁了,白白净净,结结实实地,一双黑葡萄似地眼睛忽闪忽闪地,还是像襁褓中那样可爱。
刘芙忍不住伸手要抱他,刘鑫歪着脑袋奶声奶气地:“你是谁呀?”
刘芙笑了笑:“我是你大姐,最大的姐姐,快叫大姐,我给你糖吃。”
刘鑫嘟着嘴:“大姐姐,我不吃糖。”
刘芙抱起刘鑫,对他:“鑫鑫真乖!”
刘成麻利地把肉切成片状,又把排骨焯了下水,准备开始做饭。刘芙放下刘鑫,赶紧帮忙下厨,三下五除二,几碗色香味俱全的菜就做好了。
刘成点零头:“侄姑娘还蛮能干得,不错不错,你们先吃,我给档口送饭去。”
刘芙:“还是我去吧!您陪毅哥喝点酒。”
刘成:“你又不知道我的档口在哪里?你怎么送啊?”
刘芙:“这还不容易判断啦!外围门面又不多,我们碰到您的时候,已经走了十七家门店,您是在看行情,看得很认真,生怕有别人赶您的货,一般这种情况下,应该是在自家档口周边,不会超过五个档口,也就是,您的档口在二十二号前后,我猜对了吗?”
刘成:“你真的很厉害,连这都被你猜出来了,就是二十二号。”
余毅:“我怎么就看不出来呢?”
刘芙:“因为你没有做生意的想法,你要是换位思考,不难发现,自家档口周边同款才是生意大忌,离得远一点,进货的人没法进行现场对比,价高价低也无法判断;离得近了,把两家相同的货一对比,孰优孰劣,一目了然,货品款式和质量一样的话,价格就很难卖上去了,不定还会低价抢客。”
刘成:“芙儿,你很有生意头脑,不愧是我们刘家的人。”
刘芙:“等会儿,饭就冷了,我赶紧给他们送饭去。”
刘芙送完饭回来,刘成和余毅已经吃完了。
刘鑫吵着要余毅吹笛子,余毅拗不过,便吹了一曲《姑苏蟹,此曲轻松明快,丝竹韵味十足,如溪水潺潺流动,似鹏鹛关关齐鸣,情随律动,律伴情生。
《姑苏蟹是余毅生平最拿手的一支曲子,表演得也格外卖力,刘芙颇为所动,刘成也拍手叫好,刘鑫也跟着一耸一耸地:“好听好听!”
刘芙气质如仙,心灵手巧,余毅高大帅气,又擅长吹笛,刘成开始对余毅和刘芙青眼相看了。
余毅到卖部买了一张红纸,将其折成二十公分长,十公分宽的若干层,裁好后,开始写请柬,上面用一手漂亮的柳体书法写着:送呈尊贤弟刘成先生?台啓?谨订於公历1987年7月11日?农历1987年六月十六?星期六?为余毅刘芙?举行订婚仪式?恭请?光临??席设??庄湾?时间?12点,除曹阳改一下称呼外,其他人只是名字不同,内容完全一样。
刘成看了一眼请柬,不免对余毅又夸赞了一番。
等余毅把请柬写完,刘忠也到了,刘忠看到了余毅所写的请柬也很满意。
沙市是刘忠的伤心地,要不是怕孩子们摸不到路,他也不会再到这个鬼地方来。
刘忠等刘成收档后,便把借的那一万元钱当着王巧的面还给了刘成,又向刘成打听刘信和刘智的档口。
沙市是中间地带,各方的消息都在这里汇总,刘成对弟兄们的具体情况都有些了解,他对刘忠:“刘智在株洲没有赚到钱,去了常德桥南市场,在二楼四区边摊上,刘信在二楼一区边摊上,刘仁也去了桥南市场,在二楼三区边摊上,应该都很好找。曹军从新华市场搬到了大夹街10街111号,曹兵仍在商品市场南1楼121号,爷爷(曹阳)一般不在档口,没有必要到档口去找,你们到了汉正街,直接找曹军,他是一整都在档口,离车站也最近,曹兵只出半摊,有时候还不出摊,就在烫房发包,最好不要去档口找他。”
当夜,刘成又到汉口进布去了。
刘成家的住宿条件有限,刘忠和余毅只好打地铺,刘芙在沙发上将就了一夜。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啦!
第二一大早,三人又火急火燎地踏上了沙市到常德的班车。
沙市到常德必须过长江,从沙市坐轮渡到公安的埠河要上堤下堤,为了司乘人员的人身安全,乘客必须步行下堤。
刘忠是第一次见到长江,长江广阔无垠,气势恢宏,江水滔滔,一泻千里,舟楫往来如织,汽笛声声若雷,沙鸥掠影,白鹭排空,洲岛竦峙,江村隐约,波逐巨轮,浪拍沙滩,凉风习习,令人心旷神怡。
轮渡过河后,进入公安埠河,从埠河到雷公塔全是搓板路,坐车恰似行船,车身剧烈颠簸,乘客被抛上落下,仿佛在巨浪中穿校
刘芙体质较弱,晕车狂吐,连身体素质一向较好的刘忠也感到阵阵眩晕,余毅还好,他把刘芙抱在怀里,让她斜躺着,陪她话,转移她的注意力,这一路奔波,真的是苦不堪言。
过了雷公塔,行车才算平稳,经过这番折腾,一车人都恹恹欲睡。
车行至张公庙,上来了一个贼眉鼠眼的人。
刘忠警惕性很高,站起身来撞了一下余毅,余毅睁开惺忪的睡眼,问了一句:“爸爸,你干嘛?”
刘忠吃过偷的亏,也不敢明,他支支吾吾地:“常德快到了,准备下车吧!”完,又努了努嘴,朝余毅使了使眼色。
余毅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他一脸懵逼地看着刘忠:“这才到张公庙,离常德还远着呢!”
那个偷聪明得很,他知道这家人已经注意到他了,便迅速割了身边两个女孩的荷包,喊停班车,准备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