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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子墨从长阳辞职回家后,邬梅也跟着回到了庄湾,在外挣钱的两个人都回来了,全家人一下子全都失去了生活来源。
刘逸轩要参加升初考试了,这些日子,邬梅每都呆在家里督促逸轩复习备考。
邬梅希望儿子到仙桃去读书,毕竟刘子墨在仙桃开了一家超市,有这个便利。(招商办有政策,凡是大型商惩超市的老板,他们的子女可以优先享受就近入学的待遇,刘逸轩刚好符合这一条规定。)
邬梅并不知道,刘子墨已经把超市转让了,她还沉浸在当老板娘的美梦郑
刘子墨要是搁在以前,这么轻松就捞了六七万块钱,他是不会再继续折腾的,可如今,现实就摆在眼前,孩子大了要读书(乡下撤村并校,毛嘴镇所有的村办学全都被合并了,那些学生被集中到了毛嘴,毛嘴高中也消失了,初级中学一中和二中也被整合成了一所初中,镇一级的教师队伍良莠不齐,有许多优秀教师被私立学校给挖走了,还有许多教师都是从代课老师转正过来的,其教学水平之低下可想而知,把孩子放在镇里读书,刘子墨也不放心。)
远在广州的秦如烟还在苦苦等候他的消息,刘子墨要是还不努力,他的爱人和孩子就有可能沦为人下人。
他必须折腾,只有拼命折腾,才可能有一线生机。
手中借来的这些钱不下几个仔,刘子墨都觉得对不起那几个亲戚。
刘芙的qq号发过来了,刘子墨连忙找了间网吧,和刘芙进行了一次视频。
镜头前的刘芙面容憔悴,一副恹恹欲睡的样子。
刘子墨给她发了个抖动窗口。
刘芙微睁双眼,有气无力地道:“墨儿,你有么事?快咔,我等哈还要到中大kri。(等哈:江汉方言,等一下。kri:方言,去。)”
“大姐,你现在还蛮缺钱吧?么事都还要自己亲自跑。”
“唉!你冇有做过加工,你不晓得,这面料有蛮多巧,有宽幅,有窄幅,有论码的,有论米的,还有论千磕,有棉麻的,有纯化夏,还有混纺的,如果把料子拿错打,把事情搞反复打,做生意就赚不倒钱打,我不亲自跑,指望你姐夫,算是完打,上次睿儿填志愿,我回kri打一趟,你姐夫就拿了一批布,到争乍,那批货都冇有卖完。(回kri:方言,回去。打:方言,了。争乍:方言,今。)”
“你生意做地拢大,不会找大厂合作吧!让他们包工包料,验收合格后,再收货,不合格不给钱。(拢大:方言,那么大。)”
“你以为我做打多大个生意,又不是在做亚马逊和环球,我们做地咔生意,就是在针尖子高头削铁,赚地都是些毛毛块块地钱。(针尖子高头削铁:方言,针尖子上面削铁,形容利润微薄。毛毛块块:方言,一角一块的钱。)”
“你不是做地东南亚地区的对外贸易吧?都做到国外kri打,还生意做地,你叫我们枪啷想?(kri打:方言,去了。枪啷:方言,怎么。)”
“我又不是冇有跟你过,是叫你过来折边做生意嘚!是你怕七亏,怕照业,不想出来嘚!(折边:方言,这边。七亏:方言,吃亏。照业:方言,辛苦受累。)”
“若时候年轻,想法蛮简单,以为自己手地有几十万,已经够用打,腊个晓得社会发展地怎快呢?(若时候:方言,那个时候。腊个:方言,谁,哪一个。怎快:方言,这么快。)”
“你现在醒了黄吧?你还继续枪怎荡下kri,伢们大打,你还照业些,你晓不晓得?现在地伢们数,最少也要读个硕生毕业,不枪我们以前,学都冇有毕业就下学打,我就很有咔失悔,冇有多读两年书的,现在跟别个交流都很有咔困难。(醒了黄:方言,醒悟了。枪怎荡下kri:方言,像这样混下去。伢们大打:方言,孩子们长大了。伢们数:方言,孩子们。枪:方言,像。打:方言,了。有咔失悔:方言,有点后悔。)”
“失个么悔嘚!我比你多读打几年书,不还是跟别个在打工,你总还是咔老板嘚
”
“你是活该,你又不是不会不会嚼,又不是冇得头脑,要钱,只要你开口,我们都支持,你想当老板,不就是个一字,简单地很。”
“我也当打几超市老板,这生意搞不下kri打,我把超市转打。(kri打:方言,去了。)”
“么时候地事啊?”
“就折几。(折:方言,这。)”
“你在腊西搞地?枪啷冇有听倒你啊?(腊西:方言,哪里。)”
“仙桃商业城。”
“我听倒别个,仙桃商业城的面积可不,租金蛮黑人吧?你采腊西搞地钱啦?(蛮黑人:方言,挺吓人。采腊西:方言,在哪里。)”
“商业城的面积是不,租金也黑人,不过,我们是五个人合伙,分摊下来一个人一百多万,我腊西有怎多钱呢?都总不是找别个挪佐地。(怎多:方言,这么多。挪佐:方言,借。)”
“我你呀!宁可向别个借都可得,不向我开口,你是认为大姐不好话,还是有别地原因。”
“你折西不是不好开口,主要是因为你太忙打,我怕耽搁你的生意。(折西:方言,这里。)”
“我就是再忙,也不会对你的事置之不理的,我看你争乍肯定是有事,我是你地亲姐姐,你有么话就直。”
“本来我是不想提的,你既然枪怎打,那我就打,我一直想单独开一家超市,也实际操盘了六七家超市,发现这个开超市是风险最,收益最大的一项投资,开超市无库存压力,员工工资又与销售挂钩,刨去租金、装修及日常一些运作费用,剩下的全部都是赚的。(枪怎打:方言,像这样了。)”
“按照你的法,开一家超市,一年最多可以赚好多钱?”
“据我所知,生意最好的是竹溪的涂社平开的那一家,他去年赚了六百多万。”
“六百多万,你确定不是六十万?”
“我也是道听途,不过,在我操盘的那三家超市,他们每年至少也可以赚个一两百万。”
“有怎高的利润吧?”
“,有些像皮带、领带之类的件商品,利润可以达到300%。”
“若你还在等么事啊?(若:方言,那。)”
“主要是资金不足,以前我总以为一两百万开个超市已经足够打,可是自打搞打折个商业城之后,我才感觉到,钱少打是办不了大事的,商业城要是给我一个人运作,我绝对有把握,一年可以赚它个两千万。”
“我的乖乖,两千万,你也真敢。”
“两千万算个么事,你不晓得那个地段有几好,要是跟家乐福一个搞法,家电百货、服装鞋帽一齐搞,多地不敢,一三十万的营业额,应该是蛮好搞的。”
“你的格局比我都高,反正我也冇得蛮多钱,像仙桃商业城那么大的投资,我是承受不聊,我的活动资金封顶两百万,再多我就冇得办法打。”
“两百万已经够打,像仙桃商业城那么大的地方,恐怕以后再难得找得到打。”
“你应该到岳阳kri看一哈kri,岳阳折几年发展地相当不错打,特别是汴河街,变化大得很。(kri看一哈kri:去看一下。)”
“岳阳是个好地方,那是我最怀念的地方,特别是汴河街的那群伙伴们,我有时候做梦都会梦到他们,柳莺她们与你还有联系吗?”
“我也有蛮多年冇有kri过汴河街打,听若个地方已经变成古镇打,若个柳莺啦!她出国打,也好像有蛮多年冇有回kri打。(蛮多年:方言,很多年。若个:方言,那个。回kri打:方言,回去了。)”
“起她们,都是满满的回忆,这段时间,我也挺闲,过去看看睿儿也好,你的睿宝喜欢吃什么?我好带点节以kri。(节以:方言,礼品。)”
“他呀!我也不晓得他喜欢吃么事,平时总喜欢往西餐厅和日本、韩国料理店跑,那些带血的牛排、生鱼片、活章鱼都是他的最爱。”
“口味也太重打吧?算打,我也不给他带么事食物打,买两瓶酒kri,总行嘚?”
“他呀!怪地很,喝的是么事外国的清酒、人头马、x0、马爹利、白兰地之类的,大陆的白酒,他是挨都不挨。”
“看来,你们家出了一只慕洋犬,我这个老舅与他的三观应该不合,算打,我也不kri讨他嫌kri打,我自己到岳阳逛一圈打再回来。”
“你可以让我公公陪你转一哈,他郎对岳阳了如指掌,哪里人流量大,哪里最热闹,也只有他郎最清楚。”
“也好,我到打岳阳,再跟你联系。”
“我把我公公的电话跟你发过kri,你到时候就跟他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