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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晨第二早上刚到店里,直接就傻眼了。
他昨还不觉得什么,这时候看着皮卡后面那堆零部件,头皮都有些发麻。
这么多零部件,别修了,单是分门别类地收拾好,都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刘叔正在皮卡的后斗旁、忙着收拾东西。
对方这时候笑呵呵地道:“傻站着干嘛呢?干活啊,再偷懒扣工资了!”
陈晨不由露出个苦瓜脸,然后才走过去给刘叔帮忙。
结果就这一折腾,竟然折腾了一整。
陈晨傍黑离开店里、回到家时,浑身都仿佛散了架似的。
甚至,他连饭都没吃,屁股一沾床,直接就睡了过去。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跟刘叔弄了一,总算是分门别类地收拾好了。
陈晨第二早上起床时,腿疼、胳膊疼的;
甚至,全身骨头关节,都仿佛缺了油一样。
他最后忍着浑身的酸疼,才一瘸一拐地到陵里。
刘叔本来次日没想叫陈晨来的,见他还能坚持过来,竟然难得地夸奖了句。
别看刘叔平时很好话,但自打陈晨来店里,这还是第一次夸奖他干活方面。
陈晨接下来在刘叔指导下,开始尝试着修复零部件。
毕云涛那家伙倒是下午的时候,又颠颠地溜达了一探店里;
对方乍见那么多零部件,着实吓了一跳;
尤以看到陈晨忙活,那家伙最后竟然来了兴致,非得吵吵着要上手修一修;
结果嘛……
那家伙干了没多么一会儿,直接就烦了;
对方终究也才十五、六岁,这个年纪大都还没个定性;
面对这种又脏又累的活,确实不是那么容易坚持住的;
更重要的是,那混子沾了几个的手,就修坏了几个;
刘叔最后都被那家伙弄烦了,扬言让对方拿零花钱交罚款;
就凭毕云涛那混子的性子,初时自然是没把这话放心上;
直到等刘叔报出翻了若干倍的罚款数额后,对方这才吓得直接一溜烟地跑了。
陈晨当时就在一边看着,都忍不住为刘叔开的价,抹了把汗。
奸商?
错!
心都是黑的!
当然,其实不单是毕云涛那家伙,陈晨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
他虽然不像毕云涛那混子似的、坚持不下去,但手上的活也好不到哪去;
陈晨修了一,不完全没有修好的零部件,但修坏的零部件,绝对比修好的多;
就这,还是在刘叔指导、乃至偶尔搭手帮助下完成的!
刘叔倒也没有什么,只是时不时笑呵呵地给个暴击:“没事,大不了扣工资就好了。”
陈晨嘴角抽了抽。
他已经在最初的不好意思,然后到心疼,再到已经开始渐渐麻木了;
扣吧、扣吧,还能扣成负的?
唔,照这个情况发展下去,好像还真有可能诶……
倒是傍黑的时候,孙文竟然过来了一趟。
他看到对方出现在店门口,不由楞了下:“你子怎么找到这来了?”
陈晨之前可没告诉过孙文,他在干机修的事情;
当然,他倒不是觉得不好意思,只是一直太忙、还没腾出空。
孙文嘿笑道:“啧啧,没想到你不当家教,竟然干起了这个,骚年,很有想法嘛!”
陈晨翻了个白眼,然后简单地问了下,才知道这家伙先找到了他家里;
这个点家里人自然是没饶,也得亏张姨听到隔壁敲门声、出来看了眼;
对方从张姨口中了解到陈晨在这干活,然后才一路找了过来。
孙文这时候道:“走,我请你吃饭。”
“吆,赚钱了嘛!”陈晨犹豫了下,欲言又止地看向刘叔。
他再怎么,也是在这干活,刘叔哪怕不在意,但他也不能不自觉不是?
尤以这个点,店里还没到关张的时候,总归得先要问问的。
刘叔好笑道:“想去就去呗。”
陈晨不由松了口气。
刘叔紧跟着却又给了他个暴击:“嗯,早退,再扣一工资。”
孙文在一旁站着,一脸懵逼的表情。
不知道的,还真以为陈晨落到了周扒皮手里。
陈晨瞥了瞥嘴,跟孙文走出陵里。
他这两都习惯了,扣啊、扣啊的,也就那么回事了;
死猪还能怕开水烫?不存在的!
陈晨本意是随便找个地方吃点,虽孙文请客,但对方毕竟也不富裕。
孙文偏偏却不同意:“了我请你,怎么也得像个样子。”
陈晨奇怪地看了眼对方,但最后也没什么,只是笑了笑:“看来你子是真的赚钱了。”
孙文以前来过陈晨家几次,对周围的环境也还算勉强熟悉;
对方兜兜转转地找了找,最后喊着陈晨进了附近一家菜馆子。
陈晨家就住这附近,自然对周围菜馆子不缺了解,知道这家店可不那么便宜;
下这趟馆子的钱,对孙文来可不是个数,哪怕这家伙赚零钱。
孙文点好了菜肴,便跟陈晨一边等、一边聊了起来。
陈晨倒也没在意,或问问孙文当家教的趣事,或他这段时间机修的经历;
起来,两人自从那分别后,一直没有时间再聚;
两人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的,直到菜肴端上来后,陈晨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他之前没注意孙文点菜,这时候才知道对方都点了些啥;
糖醋黄河鲤鱼、九转大肠、葱烧海参……
陈晨还记得上次吃这几个菜时,还是陈曦同学出生时,家里坐月子摆席;
他这一转眼都近十年了,再没吃过这几个菜。
为啥?
贵啊!
一些家庭条件好的人眼里,这些菜确实不算什么;
可对他这种普通家庭,这些菜肴那可是真贵!
陈晨这下子是真的惊了:“孙文,你这是什么意思?”
两人做了三年同桌,谁不知道谁;
他很清楚对方的家庭条件,并不比他家强多少;
这顿饭,绝对是真的在放血!
孙文嬉皮笑脸地道:“赚零钱,请你吃顿饭,怎么了?”
对方是这么,但目光明显有些躲闪。
陈晨定定地看着孙文,忽然站了起来:“你不,那我就走了。”
“诶!别!”
孙文张了张嘴,犹豫了下,最后才欲言又止道:“我知道你跟吴迪关系好,你能不能给他打声招呼,等我到了京畿……”
对方没有把话完,但意思却不言而喻,无疑是希望吴迪能照顾一下。
陈晨楞楞地看着孙文,突然有些失神。
他没想到一段时间没见,曾经熟悉的好友之间,竟仿似多了层陌生与疏离。
这,就是成长所必须的经历?
陈晨突然觉得嘴里发苦。
他转头朝店老板喊道:“拿瓶酒!啤的,不,白的!”
陈晨这一刻很想喝酒,很想很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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