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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炎华宫鲜少有外人入内,我也不知道该将顾清风安置在何处,让他站在门口委实不是待客之道,于是只好让赤溪带他去夕落阁中,在我的院子里坐一会。
找了两个看起来和善些的属下伺候顾清风,我又让人去山下接顾林,免得他寻不到顾清风,在入生堂闹事。
当我换上一身软烟罗的红裙再出来时,顾林已到了,正颓丧地伏在桌上,看起来怏怏不乐,连我特意让人吩咐为他准备的吃食也一口都没动,瞧那样子,颇像是为人伤情。
念及此,我担心他一个糙汉子对于这等事情不好意思出口,于是贴心地屏退下属,这才悄悄凑过去问道:“怎么了?”
顾林抬头看了我一眼,脸上现出几分欢喜来,却又不知怎的,笑意一收,恨恨地扭过头去。
我本想听他道道与心上人爱而不得的故事,好寻到突破口安慰他一番,却被他这般快的变脸弄的有些糊涂,于是只好问顾清风:“他怎么了?”
顾清风正在泡茶,几片茶叶被水冲得沉沉浮浮折腾数次,好像能泡出花来似的,闻言头也不抬地回我:“他原先以为你是个单纯的姑娘,如今知道了你的身份,觉得有些接受不了。”
我挑挑眉,对这个回答颇有些意外。
等等……
我脑中灵光一闪,事情似乎变得明朗起来,难道从我与顾林第一次见面起,他就倾心与我了?是以才会为我阻拦山匪,带我进密宗,对我多般照拂……难怪每次见着我都对我言笑晏晏,原来……他心悦我?
所以,他如今这般闷闷不乐的样子,应该是发现我的身份太过尊贵不凡,他一个普通的药童,哪怕是鬼医身边的药童也难以配得上身为炎华宫少宫主的我,是以颇为沮丧,不知自己这份喜欢能不能被我接受,接受后又能不能长久。
我准备好的一大堆要安慰他的辞忽的梗在喉间,一个字也蹦不出来,只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在顾清风旁边寻了个位子坐了,正正经经揭过这茬:“你们稍后可有什么打算没有?”
“没什么打算,空灵谷那边不想回,密宗那边也辞了,如今便带着顾林四处晃一晃。”
顾清风倒了一杯茶递给我,笑容清浅迷人:“不知你这炎华宫,可还缺少大夫么?”
我被他的笑容晃了眼,接过茶杯,讷讷道:“你若愿意留下,那自然是好的。”
“那……”
顾清风正要答应,却被顾林打断了话:“公子,你不是接了山下钱家的诊金,明还要去给钱老爷子再看一回看病的吗?”
我听见这话,心中一个“咯噔”。
顾林这般阻拦顾清风留在此处,莫非是担心自家公子凭着俊俏的容颜得了我的青眼?所以,他是真的看上我了……
唉,这也难怪,我生的好看,武功也好,又是炎华宫的少主,有钱有权有势,喜欢我的人都能从炎华宫排到莫城去了,多个顾林,算不得多稀奇。
只是我这人挑眼得很,身边的护卫都得衙看的,像阿娆、沐秋和赤溪,那容貌都很出色的。
没什么别的想法,就是觉得平日里就算无事,看着也养眼不是?顾林这个类型的,我……实在是不喜欢,是以,就算他对我用情颇深,我也绝不会接受!
我正绞尽脑汁地想着该怎么开口,便见顾清风嘴角扬起一丝残酷的笑,不知从哪摸出那根黑色的铁梨花木棍子,“咚”的一声敲在顾林头上。
“嗷!”
顾林眼泪汪汪地捂住头,委屈道:“公子,我也没错啊,钱家那姐昨个不是还特意带了礼品去拜访你吗?”
我叹了口气,顾林这厮为了挑拨自家公子与我的关系,真是费劲了心力,看来他心悦我这事,八九不离十了。
虽然与他日后接触应该也不多,但为了能光明正大,不带负担地欣赏顾清风的绝世美颜,我觉得还是得寻个机会与他道道,以免误了他的大好年华。
顾清风伸手点了顾林的哑穴,偏头朝我道:“你别听他胡。”
我止住未出口的话,莞尔一笑,心道:
顾清风对顾林真是护犊子似的护着,他应是看出我对顾林无意,所以止住顾林的话,以免顾林一番表白之词被我拒绝,好让顾林保存一丝希望,不至于为情所伤。
才与顾清风闲谈了几句,一个暗卫出现在院子里,走近前来,弓着腰呈上一份密报。
在属下面前不好失了仪态,我只好收起玩闹的心思,接过来捏在手里细看。
这份密报是淮风自莫城传来的,上面冥盟驻扎在莫城的势力头目们最近与夜府往来十分频繁,还派了不少人在炎华宫各个分堂附近打探消息,似是要对炎华宫的人出手。他已经派人盯着夜府的一举一动,也通知各分堂和暗桩做好准备了。
上面还提到,前段时间莫城派了一队人马往霞云山去了,这霞云山也就是炎华宫所在之处。
我将手里的密报用内力搓成齑粉,淡淡道:“如此看来,那些人八成便是夜幺派来的了。”
那暗卫恭顺地跪下,“属下不敢妄自揣测。”
“你去告诉赤溪,查出来的那几个待选弟子不必留了,当众处死,再让他和阿娆好好查查今日负责大选的那些人。”
“是。”那暗卫见我脸色阴鸷,连忙退了下去。
我垂了长睫,连看顾清风的心思都淡了些许。
近些年,这夜幺在莫城的势力越来越大,先前本着炎华宫与冥盟好歹算个同道的心思,我一直对她敬了三分,做事也还算顾念她的脸面,如今她倒好,愈发嚣张放肆起来!
“这茶还不错,清明初采的第一茬云雾,需得用纯净的山泉反反复复冲泡三次才能使芽叶舒展,沁出茶香来,你尝尝。”
修长的手捏了一只绘了红梅的瓷杯送到我面前。
我素来喜欢红色,衣裳也大都是红的。其实没什么缘由,主要是红色沁了血好看不出来,打斗时方能唬住别人,撑起气势。
后来渐渐习惯了,便也觉得这般艳俗招摇的颜色还不错。因此,我屋子里的摆设用具也大都是红的。
今日这只绘了红梅的白瓷杯被他捏在手里,竟是那般的好看。
“唔。”我伸手去接,顺道在他指尖上蹭了蹭。
嘶~
果然跟看起来一样光滑啊。
顾清风并没在意我的动作,低头继续侍弄他的茶,哪怕是一个侧颜也依旧美得惊心动魄。
我便窝在椅子里,啜着茶,品他的颜。这茶我日日喝,今日被他这一泡,倒觉得比往日好喝了不少。
美人薄唇微动,惑人心智的声音钻进我耳朵里:“你与夜幺,可是有什么过节?”
我光顾着看他,感叹着老爷给他的这幅脸皮实在是太好看,一副嗓子也极好极好,哪里听得进他在什么,稀里糊涂点点头,又啜口茶。
“唉,”美人叹了口气,眉头微微蹙了一蹙。
“叹气也好看。”我撑着下巴看他,竟一时不察,将心中的话了出来。
“什么?”顾清风转头看我,一双眸子里噙了笑意,像要把我吸进去似的。
“啊……我,你刚刚什么?”
我一本正经地接过话,以此掩饰自己的心虚。
“我方才问你,你是不是与夜幺有什么过节?”
“算是吧。”我将喝完的杯子凑到顾清风跟前,再讨一杯茶。
他好脾气地又给我斟了一杯,等着我的下文。
我心满意足地啜了一口,继续瞪着眼睛看他:“以前似乎打过一回交道,只是事情过去许久了,我也记不太清了。”
顾清风看出我不太想,并不多问,面上依旧保持着清浅的笑容。
只是这般美好闲适的时光并没坚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