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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心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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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村富的眼前又浮现出第一次去赌场的情景:

酒足饭饱。

“村富哥,走,我带你见识见识我是咋挣钱的?”姬三拉着夕村富进了楚二娇的卖部,“你看这么多人,红伙不?”

头一次去赌场的夕村富就遇上赌博的大场面——掏宝,一、二、三、四你可以任意押一门,也可以一次押三门,押中就可以赢钱,座宝的人被押宝的人围个水泄不通,押宝的人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座宝人手里的宝海

“咦?真是媳了,夕哥咋有闲心来卖部玩儿了?”正往宝盒里放宝棍的村民麻宝钱问夕村富。

“看看,就是看看。”夕村富唯唯诺诺的,头上还是冒出了汗。

“既往江边站,就有望海心哩,夕哥,还是这个来钱快,来,来押上两宝试试手气。”着姬三推着夕村富就了位。

夕村富下意识地手抻进自己的衣兜摸了摸,把衣兜里仅有的5元钱攥在手里。

“我就是看看,我就是看看。”夕村富唯唯诺诺的。

挤在人群里的夕村富把手里的五元零钱撰出水来都没敢往宝滩上放,还不住的回头看看窗外,生怕派出所来抓赌。

“夕哥看啥哩?谋不住是几就跟着我押,我今手气不错,一押一个准,不要担心来抓赌,富国宝早就把派出所打点好了。”姫三用肩膀碰了碰夕村富。

他夕村富看着姬三赢钱就心痒痒了,手就哆嗦的不由自己了……

夕村富狠狠心抽出一元钱跟着姬三押了个三,第一次就押了个红心,因为他这时还不懂得什么是‘靠梁梁’,‘硬板板’,内心忐忑的夕村富眼睛死死地盯着座宝人手里的宝海今这个座宝人是个外村人,夕村富不认识,座宝人缓缓抽出宝盒里的木棍的时候,夕村富分明看见木棍上刻着三个沟,押中了,夕村富拿回自己的一元钱,座宝的人陪给他三元钱,喜不自胜的夕村富第二次竟然押了三元,又赢回来九元钱……。

散场的时候,夕村富数数手里的钱,整整十五元,他赶紧把钱揣在上衣兜里,生怕别人抢了去似的。

“夕哥,这是赢钱了吧?”姬三凑过来问。

“嗯!不多,不多。”夕村富诺诺地回答。

“不多也比你打帘子强,你撅死坎活打一块儿一等品的帘子也就卖个三块六毛钱,这一下就顶你打几块儿帘子了,夕哥,要想富,多下注,以后常来。”姬三完,去另一伙人那里分钱去了。

回家的路上,夕村富当然是喜滋滋的了……

从此,一棵树村的人都不相信,老实巴交的夕村富成了楚二娇卖部的常客。为此陈巧莲只能无奈地骂他一句:种荞麦上来碗豆,灰的没棱子了。夕村富全然不理会,一黑,就往卖部圪溜,就好像卖部有个大磁铁吸引着他,就算自己不耍钱,他看别人耍,也能看到散场,他已经习惯了那股乌烟瘴气的味道。

俗话十赌九输,可你叫夕村富输他也没个输上的呀,他夕村富就没钱,这几年赌钱他也没赢钱,倒贴几个钱是常有的事,这就惹得夕村富常常不高兴,这方面他连富少德都不如,富少德从在赌博场长大,学习不行赌博的本领见长,现在才十几岁赢个三五十元钱都不在话下。

记不清从啥时候开始,富少德就开始……唉!……开始了他的套路……

“夕哥,下注,整眉头皱成圪蛋想啥了?看你四十来岁的人,老面的像个五六十岁的老汉,人们都叫你夕老头哩。”姬三催促着夕村富下注。

“我没钱了,统共拿着二三十元钱,都输光了,你们玩儿吧,也不早了,我回去了。”完,夕村富挤出人群,走进乌漆墨黑的夜里。

刚在屋里出了一身汗的夕村富就打了个冷颤。

“夕叔,你等等。”夕村富听见后面有人喊他,一回头看见富少德走过来,借着星光,他夕村富都能看见富少德一脸的殷勤。

“夕叔,这是我赢的五十元钱,你拿去给夕梨交资料费吧,剩下的你明再来耍钱。”着,富少德硬塞在夕村富手里五十元钱。

他夕村富当时真的楞怔了。

“咦,这算甚了?我能要你一个娃娃的钱呢?”拿着钱夕村富不知所措,“富少德,给、给你……,我不要。”

“夕叔,你就拿着,我不会和其他人讲这件事情的,我就是喜欢夕梨。”完,富少德扭头就走。

“啥?啥?哎——哎!富少德,这叫啥事情哩?”夕村富冲富少德喊道,“你们都才多大点儿人呀?”

富少德已经不见了。

夕村富看了看四周,没人。

“富少德这个灰猴,这是想动甚心事哩?球大点儿人,不知道想啥哩?”他夕村富还是把钱攒在兜里回家了。

开始几次,他夕村富也为自己的举动惴惴不安过,可是那赌场的气氛、手头那细水长流的赌资,运气好的话,那抻手就能来钱的感觉……,就像生在腐肉上的蛆虫,蚀咬着他的伤疤,让他只有置身赌场,才能麻醉的抵抗那撕心的痒痒一样。

这,也许就是赌博的瘾吧,一棵树村像他这样有赌博瘾的人,不在少数……

其实,他夕村富不是没想过:他这是怎么啦?难道真的就像陈巧莲骂他的那样:灰的没棱子了?

可他也不想灰呀?可这灰不塌塌的日子,有个头吗?

……

接下来的事,他是该高兴,还是……

国家将开始实行农机补贴,富国宝家就买了一台铁牛60拖拉机,富少德开着拖拉机给本村外村的人们犁地、种地,收入也是很可观的,就连雇不起拖拉机的夕村富家的地,富少德也给犁了。

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夕村富就和牟种田不对付了,他看见牟种田远远地就绕着走了,隔套的牲口也是牟种田家用的多了,(夕村富家养的一头骡子,牟种田家养着一匹马,两个牲口隔套犁地、耙地。)这一点夕村富也有点不大高兴……。

然而,后来发生了一件事情,让他和牟种田彻底断绝了来往……

想想,心就有些乱,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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