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牟志宏起了个大早，轻手轻脚地穿起衣服，出了门，骑上房东借给他的三轮车，直奔早已探好路的蔬菜批发市场。
到了蔬菜批发市场，牟志宏就傻眼了。
这才几点啊!蔬菜批发市场就挤满了像他这样骑三轮的人，把几辆拉满蔬材大货车围在中间。
好多骑三轮车的菜贩子已经装好蔬菜，从市场的各个方向往回返了。
牟志宏拦住一位同行，“大哥，现在，时间是几点啊?”
那个人按亮手腕上的电子表，“凌晨四点十分。”
“啊!才四点十分，你们就装好菜了，那，大哥，你们几点来的呀?咋来这么早呢?”牟志宏边问边上去帮那人用绳子捆菜。
“我们三点就来了，来晚了，好菜都让人抢先买走了，兄弟，一看你就是新来的。”那个人拍了拍牟志宏的肩膀，“对于我们这些卖材贩，只有进点好菜，拉到市场上才好卖，才能卖得上价钱，你今可是来迟了啊!”
听了这位大哥的话，牟志宏才恍然若悟，赶紧骑着自己的三轮车往大蔬菜贩子过称的地方靠，好不容易靠到台称旁边。
牟志宏上去一问，他要的西红柿、香菜、豆角已经没货了。
一圈转下来，牟志宏只进到了芹菜、茄子、白萝卜、韭菜、白菜。材品相还不咋好。
这个时候，已经大亮了，牟志宏骑着三轮车又往位于县城中心的新桥菜市场走去。
牟志宏追上一位和他一样蹬三轮拉材人，人家三轮车上拉的菜比牟志宏三轮车上的多多了。
“大哥，你也是去新桥菜市场的吧?”牟志宏问。
“是啊!那里买材人多嘛!”那人回过头来看了牟志宏一眼，“怎么?你是头一卖菜?”
“是啊!大哥，我是头一卖菜，哎!大哥，请问你尊姓大名?”
“我叫牧青。放牧的牧，青草的青。”
“哦，牧大哥，你可得教教我怎么卖菜啊!”为了尽快入了门道，牟志宏嘴巴就甜了许多。
“嗨!三学个买卖人，一辈子学不会个庄稼人。你卖三菜，自己就学会了。”牧青冲牟志宏笑笑。
不一会儿，两人就来到新桥菜市场，牟志宏就像“跟屁虫”一样跟着牧青，卖材三轮车也跟牧青并排放在一起，并且仔细观察着牧青的一举一动。
太阳什起来了，就暖和了一些，菜市场人多了起来，牟志宏学着牧青的样子把三轮车上盖材棉被掀起一角，以便来往的人看到车上的菜。
“哎!牧大哥，你，批发商是从哪进的菜?这么新鲜?”牟志宏和牧青闲聊着。
“河南、山东都有，听那里是蔬菜种植基地，全是我们见都没见过的大棚种植，一年四季地都不闲着，能收割好几茬菜。”着，牧青点了根烟，“全国的菜贩子都去那里拉菜。”
货卖堆山，一点不假，牧青满满一车菜，种类又多，牧青的三轮车跟前不一会就围了许多买材老人，牧青就忙开了。
牟志宏发现，牧青看似忙着给人们称菜，一双眼睛却不时地贼溜溜地往远处看。
“这孩子长相憨厚，一看就是个实在人，不如就买他的菜吧。”几个老太太围到牟志宏的滩位上来。
牟志宏内心一阵欣喜，他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的长相还跟卖菜有了联系。
称好菜，牟志宏还不忘给老大娘们每人赠送一把菜，喜的一帮老太太直夸牟志宏实在。
“我对了吧，这伙子就是个实诚人，以后我们买菜就买你的了。”大娘的话让牟志宏心里暖暖的。
不过，最让牟志宏欣慰的还是：尽管他第一进的菜不全，还是有人不断光顾他的摊位，照这样的进度，他进的菜确实是少了。
牟志宏心里就暗暗高兴，他第一次来城里，就选对了行业……
“快跑，工商来了。”
正当牟志宏还沉浸在挣钱的喜悦中的时候，就听旁边的牧青喊了这一嗓子，接着就看见牧青快速地收起摊，仓皇骑着三轮逃跑了，紧接着周围许多摊贩都向四处散乱的逃跑。
不明原因的牟志宏也快速地收起自己的摊位，慌不择路的牟志宏不知该往哪逃，只好就往牧青逃走的方向跑。
等牟志宏三犹两豫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跨上三轮准备逃走的时候，一抬头，三轮车的正前方，一个穿着工商制服，戴着大盖帽的人，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就候在那里，像是专门等他一样。
牟志宏定睛一看时，却见大盖帽下那张熟悉、白皙的脸正冲着他微笑。
“站住吧，你这个不法商贩，往哪里逃啊!”连声音也是那么熟悉。
啊?原来富玥是工商管理所的?不知怎么?此时，牟志宏心理的落差就如同飞在上的白鹅和地上的蛤蟆那么大了。
牟志宏摸摸后脑勺，脸就红了，他到现在还不明白，他怎么就成了不法商贩了?
“富玥，我……我第一卖菜，就是有些不明白，我咋就成了不法商贩了?”牟志宏抬头看了一眼富玥，“就是卖个菜，我也没干违法的事呀?”牟志宏一脸的无辜。
周围围上来许多看热闹的人，就有不嫌事大的，“对，伙子，卖个菜又不犯法，让她滚开，不滚开就用三轮撞她。”
富玥就收了笑容，冲刚才话的方向翻了个白眼，又转向牟志宏，“不知道你是非法是吧?好，那你就好好听着：你不去工商所登记、不交管理费、不交税，就私自在这里摆摊设点，就是非法，现在又想逃避打击，就是罪加一等。”
富玥的话音刚落，人群中竟然有那么三五个人鼓起掌来，“好，这家伙就是违法，富玥，把他的三轮车没收了，把这家伙赶出市场。”
话的人显然认识富玥。
牟志宏一看，话的人梳着偏分头，大概二十多岁的样子，油头粉面，一看就不是个善主，那几个站在他身边拍手的年青人，显然，和他是同伙。
“捕，这儿没你的事儿啊!滚一边去。”显然，富玥对这帮附和她的人是很反感的。
这让牟志宏很纳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