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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03,02呼叫。”报话机又响了,“5897,2543……”
陈伟国把翻译出来的报文送给邝兴农,邝兴农直接送给吴洪坤。
吴洪坤看了看报文,又把报文递给刘永业。
刘永业看了报文,高兴的说:“这是情况通报。信号班长,你念一念,让大家都听听。”
“是!”陈伟国高声报告:“前指通报:0818时南越15号舰放下2只冲锋舟,派兵登陆杞岛,我守岛民兵对来犯之敌进行了坚决反击,毙伤敌多名,敌登陆兵力于0950撤回15号舰。各舰要提高警惕,坚决执行命令,发扬我军优良传统,粉碎敌人的任何阴谋。”
气氛严肃的指挥台稍稍活跃了一些。
何建华第一眼看到南越军舰庞大的形状后,心里一直忐忑不安,在近距离看清楚敌舰的全貌后,简直傻眼了:如果说南越军舰是5层高的楼房,我们军舰就是主楼旁边的小配房;如果说南越军舰的炮管像粗壮的圆木,我们的炮管细的像竹竿。而且南越军舰上密如树木的炮管,数都数不过来,这要是打起来,谁胜谁负不是一目了然吗?
何建华虽说也当了五年的兵,但都是在机关大院里度过的,用通常的话说,当的是和平兵,哪见过这样两军对峙剑拔弩张的的场面,紧张的气氛压得他有点喘不过气来,一般绝望的情绪像狂潮一般涌上心头,他感到浑身冰凉。他心里在默默祷告:但愿上级突然来一个电报,命令军舰立即撤离这里,这样我们就能脱离危险。
听了前进指挥所的通报,看到敌10、12号军舰退出杞岛海域向西驶去,与炮舰编队脱离接触,何建华的心才慢慢回到胸腔里,全身上下才有了一些感觉。他突然觉得背上有点凉,伸手一摸,贴身的衬衣不知什么时候被汗水湿透了。他僵硬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只是笑起来两只眼睛向外凸出,嘴角夸张地向两边延伸,给人一付痛苦的感觉。
李伦嘉走到周延峰的身旁,压低声音说:“老周,现在海面的真风向065度,风速每秒8米。”
吴洪坤听到李伦嘉向周延峰提供计算火炮射击诸元的数据,心中感到非常欣慰。在强敌面前,胆怯和畏惧等于自杀,勇敢和智慧是取胜的法宝。有这样镇定理智的部属,就能最大发挥我们的潜能,战胜敌人。
敌人抢占杞岛,意图就是要占领整个永乐群岛,现在计划受挫,必定不会善罢甘休。他们会仗着在吨位、火力、速度等方面的绝对优势,通过武力把我们赶出杞岛海区。
战场上双方势同水火,一常战不可避免。
李伦嘉与周延峰的想法一定和自己一样。吴洪坤想。
周延峰走近吴洪坤,低声地说:“舰长,现在让水雷班到会议室向王军医报到吧。”
吴洪坤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现在只是开战前的短暂时刻,不但不能松懈,还必须继续做好准备。
周延峰通过磁石电话呼叫:“六战位,指挥所呼叫。”
“六战位回答。”是水雷班长刘继伟的声音。
“你们班马上到会议室向王军医报到。”周延峰命令。
“是。”刘继伟回答。
周延峰探头看了一下后甲板,水雷班的4名战士消失了。
双方军舰脱离接触,刘永业也松了一口气,心情豁然开朗,兴奋地说:“敌人想偷袭杞岛,在我们的强大反击下只好乖乖承认失败。帝国主义和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同志们,我们一定要坚决完成各项任务!”
他低头看了一下海面,海水清澈湛蓝,一群鲨鱼自由自在地快速来回游动,其中一条背鳍有缺口的鲨鱼特别显眼。
刘永业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低声地说:“真讨厌!”
站在旁边的何建华听到了这句话,不解地问:“政委,你说什么?”
“我说敌人的军舰真讨厌。”刘永业掩饰道,“舰长,是不是派个人到伙房烧点开水,让同志们解解渴,从早晨到现在同志们可是是滴水未进。”
吴洪坤的眼睛注视着远离的敌舰,一对眉毛拧在一起,心里盘算敌人到底又要耍什么花招,听到刘永业的话,便回头看了一眼船钟,时间已是10点18分。
还没等吴洪坤回应,何建华抢先说:“政委,我到伙房给同志们烧开水吧,反正我也没有多少事。”
刘永业挥挥手:“好吧。”
渭河艇报务班长王贺成走进报务房,打开电台,按条令规定,现在应该检试一下机器了。
昨天上午8点渭河编队从黑马港出发,下午4点到达西沙永兴岛码头,按照规定,军舰在靠泊有电台的港口时,船上的电台一律关闭,所有来往电报均由岸上电台转接。
王贺成戴上耳机,慢慢旋转调谐按钮,突然听到了熟悉的呼号!
王贺成立即应答,耳机里的信号清晰而急促:225、555……
这是电报抬头的级别代码,是一封特急电报!
送到编队指挥员唐柱成大队长手里的电文是:“紧急命令:渭河编队立即起航到永乐群岛,接受前指的指挥。”
“叮铃铃……”军舰上响起了一级战斗命令,两艘新型猎潜艇风驰电掣驶向永乐群岛。
南越旗舰舰桥上,特混舰队司令官吴文进上校已经依次在VCR46短波电台上接到各位驱逐舰舰长“准备完毕”的报告。在确认各项准备工作完成后,吴上校用PRC25中波电台向海军作战指挥部报告:“特混舰队准备就绪,请示立即实行T计划!”
电台里传出简单的答复:“同意!”
吴上校瞟了一眼船钟:9点24分,北京时间应该是10点24分,对中国军舰来说,这是一个灾难的时刻。
他举起右手往下一挥,下达了“开火”命令。
即将到来的胜利使吴上校极度亢奋,这场不同寻常战斗必将载入越南海军的光荣史册,在个人服务海军的履历中,也将增添浓重的一笔。
吴上校左手举起话筒,有意让远在300多公里外的高层指挥机构听一下战场的隆隆炮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