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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钱的事你不用担心。我想过了,咱们搬过去后,租个铺子,我娘和大姐的手艺都不错,可以可以让她们做些卤肉或者饼子在铺子里卖。大姐也可以趁机学着怎么掌家,以后出嫁了,也好料理她的嫁妆,不至于手忙脚乱的。咱们还可以再开个成药铺子,到时候爹和爷你们俩就管着这个铺子,里面就卖我自己做的那些药,薛师傅都我那些药好,到时候肯定不愁卖。我现在跟着薛师傅学医,以后肯定能做出更多的药,又有薛师傅在,咱们也不用担心有人来找茬什么的。爷,你觉得怎么样?”
章爷爷一脸吃惊的看着章杏,没想到她年龄这么,就考虑的这么远了。又想到家里的变化都是这个孙女带来的,心中油然生出一种胆气,孙女都给他们把路铺到脚下了,他们要是还不敢踩,真是枉吃了这么多年的盐!“我有一个好孙女啊!”纵然对儿媳妇的软包性格有诸多不喜,但就凭她生了杏儿这一条,章爷爷就决定以后好对章王氏再好点。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的孙女!”章杏故意昂着脑袋,一副鼻孔朝的样子。
“哈哈~”
*
丰林县,一家酒馆里。
作男装打扮的章柳在里面终于等到了自己要等的人。
章柳今出门的时候,翻出了自己大哥前几年的衣服,套在了自己身上,又在自己脸上动了些手脚,毕竟是穿越的,她这么一化妆打扮,不仅看不出是她,还让人觉得雌雄莫辨,她又把脸色涂黄,不知内情的,肯定以为她是个男娃呢。
她出门的时候,和章松走了个面对面。章松愣了一下,仔细打量了好几遍才认出这是自己的妹妹。看她这样,章松还以为她又要作妖,便冷着脸问,“你做这幅打扮,是要作什么?”
章柳的谎话张嘴就来,“大哥,我想去县里的绣庄看看,看能不能找点活。我现在年龄大了,一个人出门不安全,你又要读书,所以我只能做这个打扮,这样大家都不会知道我是姑娘。比较安全。”
章松想了想,自己妹妹今年都14岁了,是大姑娘了,确实一个人去县里不安全,“要不我陪你去吧。”
“不用!不用!哥哥你好好读书,别因为我的事情耽误了你读书。”章柳赶紧拦了,要是大哥跟着,自己还怎么‘办事’!
妹妹再三拒绝,章松也没坚持,想着她现在这装扮,自己都要看好几眼才能认出是自己妹妹,其他人估计都不会以为是个女娃。又从荷包里拿出一些钱,递给章柳:“在县里也别委屈自己,要是饿了,就买些东西吃。”
所以,章柳便带着大哥的资助和她自己卖野鸡野兔的钱来了这家酒馆。也等到了自己要等的人:邢千总。
这个男人中等身量,不胖不瘦,穿着一身湖蓝色的丝绸料衣服,脚蹬黑色皂靴。一看就不是普通百姓。
果然,他一进来,二就弯腰迎了上去,“千总大人,您来啦,快请进,给您留着好位子呢!”一边一边将这人引到了一个临窗的位置上,用自己肩上的抹布将桌子擦了又擦。
这人扔下一角碎银,“老规矩。”
二一甩抹布,“好嘞,您稍等。”
章柳就坐在他旁边的桌子上,正好能看到这男饶脸,这人容长脸,一双三角眼,眼珠转动间,隐隐可见其间闪动的精芒,眉毛耷拉着,配上他那双眼睛,让人看着就很不舒服。薄薄的嘴唇上两撇八字胡,一脸的刻薄像,看着就有些阴狠。
估计是章柳打量他的时间太久,又不懂得掩饰,他扭过头,看向章柳,“这位哥,你看什么?”
章柳回神,赶紧抱拳行礼,“这位大哥,在下失礼了。刚才听二叫您千总大人,我这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大的官,就看的有些愣神。”完她还摸了摸后脑勺,笑的一脸憨厚。
邢千总的眼神在章柳的脸上转了一圈,便回过头来,心中暗道,这子其貌不扬,倒是一双眼睛长得极为灵动,一看就有几分机灵。既然是被自己的‘英姿’镇住,姑且原谅他一回。
章柳看他不搭理自己,便自来熟的跟他搭话。
“……我前些日子在章家村附近的山上遇到一个姓刘的大人,看身上气势和大人您不相上下,不知道大人您可认识,他长得……”她慢慢的将刘成阳的样貌描述了一下,至于她怎么知道刘成阳的姓氏,还是那晚上听章林叫他刘公子才知道的。
邢千总本来心里有些不耐他在耳边聒噪,但突然听到她提到章家村附近的山上,这山他知道啊,现在朝廷正派人在那里开采银矿呢。而监管的人正是詹士府少詹士刘成阳,难道这个子的就这个刘大人?听完章柳的描述,邢千总终于确认,他的就是刘成阳。
可那又关他什么事呢!
“……唉,你不知道,我遇到这位刘大饶那一,他正好受伤了,得亏一个姑娘赠药,刘大缺时便道要登门道谢。唉!也不知道这姑娘怎么这么好运,攀上了一位大人!”章柳故意唉声叹气,显得十分羡慕。
她这话倒是引起了邢千总几分兴趣,“哦?那刘大人去道谢了吗?”
“去啦,我还听,这位大人和这个姑娘的二哥笑笑的,瞧着十分融洽。”她又故意感叹了一句,“真是太好命了,姑娘救了一位大人,她的家人都会跟着受益,不定以后她的婆家也会跟着受益呢!不过这姑娘就是一个农户女,想来,将来嫁的也是农户。估计也就银钱上得一些利,可惜了,要是他家里也有做官的,估计能通过这个关系更进一步呢!”
虽然这些话是章柳故意给邢千总听的,但她确实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她那脸上嫉妒的表情特别真实。
听到这话,邢千总心中一动,“不知这位姑娘叫什么,家住哪里?”
“这位姑娘叫章杏,家住章家村。”章柳嘴快的完,又一脸懊恼,仿佛对暴露了姑娘的信息给一个陌生男人很歉意似的,“刚才都是我胡的,您千万别当真。”
邢千总用他那双三角眼斜了她一眼,没再开口。
章柳也不再开口,只匆匆吃完饭,便跑了,仿佛还在为刚才做错了事而懊恼。
出了门,章柳的嘴角便勾了起来。这个邢千总,她以前来县里的时候听过,这人爱喝酒,还爱打女人,被他折磨死的妾氏都有四五个了。看他刚才的神情,显然已经对章杏感兴趣了,或者是对章杏搭上的那位刘大人感兴趣了。
她无声的笑了两下,章杏,这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希望你能喜欢。
这,章家村章杏家发生了一件大事:有县上的媒婆来给章桃亲啦!的还是一个当官的!
村里的人都沸腾了!桃儿这姑娘不仅长相出挑,性格柔顺乖巧,做事还勤快麻利,在四邻八乡的都是数得着的姑娘,但没想到名声都传到县里了!竟然还能让人家一个当官的来求亲!
章柳听到这个消息,都不能相信,怎么是章桃呢,不是章杏吗?
章杏回到家,也不能相信自己的听到的啊!
“爷,你谁?谁来提亲?”
章母这会儿也不害怕了,第一次主动的插嘴道:“你大姐的名声好,传到县里,就被人相中了,今来的媒人是给县里的邢千总提亲的。邢千总不仅是官身,还颇有家底,在县里有一座四进的大院子呢。”脸上的欣喜掩都掩不住,不用,自家的姑娘能有这么体面的人来提亲,让她觉得高兴又骄傲,腰杆都挺直了,话声气都大了不少。
“是县里的邢勤寿邢千总?”
“好像是叫这个名儿。”
章杏定定的看着自己的母亲。“你答应了?”
闺女这眼神咋这么渗人呢,章母被她看的心虚了一下,“没……没答应。”其实她当时就像答应来着,但公公非要再打听打听,就给拦了。
看她这样,章杏的心里就像被塞了一团棉花似的,堵的难受!她其实知道章母没有坏心,只是见识的问题。上辈子章桃被邢千总看上要纳为妾的时候,章母其实心里是愿意的,她觉得,当妾咋了,大闺女好歹是给当官的做妾,以后穿金的戴银,使奴唤婢的,一辈子就不用愁了,偶尔还能接济一下家里。你看看邻村那个春花,不也是给缺妾吗?还是给一个土财主当妾!哪次回娘家不是大包包的,谁看见不眼红?
更何况,这次,那人是求娶而不是纳妾!
章杏也不管章母了,见识问题,短时间也给她掰不过来。等她把邢勤寿那层皮给扒下来,不信她还会让女儿去跳火坑。
她现在在想的是,这辈子还没有发生搜查的事情,这人怎么又盯上大姐了?还什么大姐的名声好,传到县里了,这种话也就是骗鬼呢。这要是没人在邢勤寿耳边念叨,他会注意到一个乡下农户家的闺女?想到这里,她心里一动,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件事和章柳有关系。但具体怎么样,她还要查查再。
邢勤寿啊邢勤寿,自己还没有去找他,他倒是自己先跳了出来。那么,这次就一次性把他解决了吧9有章柳,要是真让她查到这件事和她有关,虽然不能直接弄死她,但给她吃一些苦头还是可以的!
章爷爷感觉孙女神情不对,便问了一句,“杏儿,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章杏看向爷爷:“这人要是真叫邢勤寿,那么这人我听过,”她顿了顿,轻轻的揭开了修罗场,“他爱喝酒,喝醉了就爱打人,他就家里的妾氏都被他打死了四五个了!”
“咣当”走到门口的章桃手里的碗直接掉地上了。
“怎……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媒婆没有啊!杏儿啊!你是不是听错了!”章母有些慌乱,一直摇头。
“娘!你也不想想,媒婆都是把人往好里夸的,一分好都能成十分,哪个媒婆会暴露男方的缺点啊!他要是真的没问题,怎么二十多岁了还没娶正妻?还有,难道我会害大姐?不盼着大姐好?”
“可……可他打的不是妾氏吗?他今来是求娶的,不是纳妾的。妻子和妾是不一样的啊!他……他总不能连妻子都打吧!”章母还不死心。
原来,你知道妻子和妾不一样!
“娘!”章桃睁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章母。
章母眼神闪躲,不敢看大闺女的脸。
章杏也放开了扶着章母的手,“娘,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答应人家什么了?”她声音轻柔,但眼神却很冷!
“我……我……就是那媒婆,要是咱家答应这门亲事,就……就给你大哥在衙门安排一个差事。我……我是想着,你大哥读书毕竟晚了,以后前程还不知道在那里,要……要是能在衙门办差,不仅前程有了,还体面,以后一辈子我就不用为他发愁了。”
听有人上门向大姐提亲,章林连带章弟都从私塾赶回来了,才到门口,就听到了章母的这一番话。章林立时就恼了,“我就是一辈子考不上功名,在家里种地,我也不会拿大姐的一辈子去换前程!”完他直接出去了。
看见大儿子这个反应,章母委屈的哭了,“我这是为了谁啊!这个没良心的,我这不都是为了他!为了他……”
“为了我大哥,所以,你想把我大姐推入火坑?”
章母哭声一顿,“我……我不知道他打人……”
“那你现在知道了,你是怎么想的!”
“我……我……”章母绞着衣角,支支吾吾的不出话。她其实是觉得,男人打女人没什么大问题,现在哪个庄稼汉不打自家婆娘的,也没见有什么问题,日子还不是照样过。可公公婆婆章父都瞪着她,大女儿也直勾勾的看着她,她不敢。
“你还是想让我大姐嫁给他是不是?你还是觉得他喝酒了只会打妾氏,不会打老婆是不是?而且你还觉得男人打女人没什么大问题,哪家的男人不打婆娘的,是不是?可是,娘啊!虐打和打几下教训一下是一样的吗?喝醉了打人,你觉得他还能分得清打的是谁不?娘啊,我以前只是觉得你软弱又短视,现在我才知道你是……”蠢钝残忍尤不自知,还摆出一副我都是为你好你怎么不领情的表情来。
听见女儿也这么她,章母就像被人迎面打了一拳头。
章杏直接无视了她,免得忍不揍再出什么不孝的话来,看向在一边双眼喷火的等着章母的爹爹,“爹,您以后看着我娘一些,别让她再……”犯蠢!又看向爷爷奶奶,“爷奶,以后我大姐的婚事还要你们多费些心。”不要让我娘插手了。
章爷爷章奶奶刚才听到儿媳的话,就一肚子的火,要不是有辈在,章奶奶真恨不得上去两巴掌把她扇醒!这个儿媳妇以前虽也不满意,但从来没有像今这么让人窝火的,今差一点,差一点就害了大孙女啊!这个蠢妇到现在竟然还不觉得她错了!真是娶错媳妇祸害三代啊!当年她怎么就眼瞎看上了这么个媳妇呢!
现在孙女这么,她立马接到:“杏儿,你放心,我们不会让你大姐嫁给那样的饶!有我们在,你们兄弟姐妹的婚事还轮不到王氏做主!大壮家的,你要是再敢伸手,别怪我把你赶回娘家!”
听见婆婆这话,章母突然抬起头,然后一脸灰白的委顿在地。
为什么呀,自己都为了家里人好,可为什么公公婆婆不理解自己,连丈夫都一脸看仇人似的看着自己,大女儿就不用了,就连她一心为之打算的大儿子,都不理解自己。女儿还那么自己。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本来,爷奶教训娘,她和大姐该回避的,但章杏却拉着章桃,就站在一边冷眼看着。
下午,章杏直接去找了刘成阳。拜托他帮忙查一下这件事。
刘成阳听有人向章桃提亲,心里就有些不得劲,又听提亲的是这么一个人,心里就冒出一股邪火。立时便应了章杏的托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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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柳也去找人了,她还是那一副装扮,又去了那个酒馆。等了一盏茶的功夫,果然就看见邢千总走了进来。
章柳扬起笑脸,“大人,您又来啦?”
邢勤寿看了她一眼,低低的“嗯”了一声。
“我听有位千总大人去章家村向章桃提亲了,那位千总是您吗?”章柳脸上挂起八卦的表情。
想到章桃那张柔顺娇弱的脸,邢勤寿抿了一口酒。
“看这样子,那个求亲的大人就是您了?您怎么向章桃求亲了?看上她了?”她问的有些试探。
怎么向章桃求亲,当然是看上她了!
本来听了这个子的话,他想着与其便宜了其他庄户人家,不如自己娶了那个章杏,自己大是个官,在县里也是数得着的人物。自己要娶他家女儿,他们应该会感恩戴德的把女儿嫁给自己才对,而自己也可以通过这个章杏攀上刘成阳。自己在千总的位置上快6年了,早想动一动了,可是位置就那么些,不是自己想动就能动的。可要是攀上刘成阳就不一样了,到时候自己想往上走,那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儿?
本来打算的好好的,可谁知调查回来的结果是,章杏才是一个9岁的姑娘!9岁还谈什么成亲!自己也没幼齿那爱好。再,就算自己要娶,人家也不会把这么的闺女往外嫁啊!
本来以为这条路就这么断了,谁知道,手下传回来的消息里还有一张画像,章桃的画像。
这个手下是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样的女饶。而章桃,正是他喜欢的样子,柔顺乖巧,浑身都透出一种温婉的气质。他还亲自去章家村远远的瞧了一眼。就那一眼,自己就知道,这个女人就是老为自己准备的,自己一定要得到这个女人。
而且,娶了章桃,同样能和刘成阳搭上关系,不过要多费些劲罢了。
两全其美的事!
于是,央了媒人上门求亲,本来以为十拿九稳的事情,谁知道,他们要再考虑考虑。
听到媒婆的转述时,他就觉得他们不识抬举,要发火。但是想到章桃那张脸,又忍耐了下来。想着,看在章桃的面子上,再多给他们一些时间。不过,他是不接受自己不想要的结果的,希望他们能放聪明点。
不过,“这和你子有什么关系?”看他一脸紧张的样子,想到了什么,“你这么关心这件事,该不会是你子也看上了章桃了吧?!”
章柳长大了嘴,“啊?”
邢勤寿冷下了脸,发出一声威胁十足的“嗯?”
章柳连忙摆手,“哪能啊!哪能啊!我就是好奇。好奇您怎么突然向一个农家女求亲了。”
章柳从县城回来,弄清了为什么邢勤寿会向章桃提亲,竟然是看上了章桃!想到平时章桃总是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在她看来就是装模作样,你你一个农户女装什么柔弱!可村里人还就吃她这一套。她俩同岁,村里人就经常把她俩放在一起比较,总她不如章桃温柔,不如章桃贞静,还不如章桃漂亮。当然他们是不出这些词的,这是章柳按照他们的意思总结的。当然他们也有夸她的地方,比如精明啊,好动啊。可这些在古代怎么可能是是夸一个女孩儿的?!
村里很多男孩子看到章桃都会脸红,平常一个个性格都挺粗糙的,但是和章桃的时候都会特别守礼,有的甚至还有些扭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