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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怎么能是想得美呢?既然燕大人做不了主, 不如让做得了主的人来。”奇达西傲慢的看着燕洵, 仰着脸道,“燕大人这个鸿胪寺卿, 似乎不那么称职。”
“你……”镜枫夜气急,瞬间打开手中的战伞。
燕洵抬起手按住镜枫夜,冷静道:“那便让别人来吧。”
奇达西原本并不了解大秦, 如今他不但知道了燕洵的品级, 还能出这样文绉绉的话, 显然是有人告诉他。
当初既然他选择让鸿胪寺开一道口子,放外面的人进来,就早已想到这样的结果,如今他也正好得了机会, 便从善如流的回去写了折子,递进宫里。
“皇上,如今妖国使臣定然不敢轻举妄动, 除非他们不要命。倒是正好随便给些东西,打发走才好。”
“不过是些东西,值不了多少银子,给了也就给了。”
“这么多年,虎妖王一直眼高于顶, 如今竟是垂涎大秦的东西, 怕是妖国每况日下了。”
“皇上, 如今送走妖国使臣才是首要的。”
“微臣斗胆, 愿意前去面见妖国使臣。”
看着这些肱股之臣, 皇帝面露笑容,再看看燕洵递上来的折子,他叹了口气道:“燕爱卿到底是立下汗马功劳,折子驳回。张瑞,你亲自出宫,给燕爱卿送些人参、首乌,让他好好养好身子。鸿胪寺的事,便交由阮端熙吧。”
这一路把妖国使臣从边城接到京城,燕洵虽然做的事情有些过,倒是也肃清不少尸位素餐之辈,只是如今妖国使臣赖在京城不走,终究会让百姓不安。
如今朝中人才辈出,这么些肱股之臣来替他分忧,皇帝觉得颇为欣慰。
此次接待妖国使臣的功劳,也不好只给燕洵一人,适时分出去,这才是帝王之道。
张瑞弓着背退出御书房,去挑了两枚百年人参、百年首乌,亲自捧着出宫。
见着燕洵,张瑞便立即屏退身边的太监,低声道:“皇上封阮端熙为鸿胪寺少卿,这些日子燕大人安心养病,一切交由阮端熙。”
“他是阮二的什么人?”燕洵皱眉。
“阮侍郎的侄子,有些才学名头。”宝宝背着手,在桌子上走来走去,皱着眉毛,“自从阮三出事,阮二便没再有什么动作,不过如今既然阮端熙进了鸿胪寺……”
“皇上觉得阮三罪不至死,阮二又是心腹之臣需要安抚,如今只是顺水推舟罢了。”张瑞佝偻着脊背,看上去仿佛垂垂老矣,好不可怜,“皇上也有很多事不能随心所欲,朝堂局势复杂,想必燕大人都能清楚。”
“这个自然。”燕洵了然道,“请皇上放心,我这边好好养病,不再过问鸿胪寺任何事。若是有需要,张公公尽管来找我。”
后面那两句话才是张瑞想听的,他眉头舒展,冲着燕洵拱手,“那咱家便告退了。”
“张公公慢走。”燕洵赶忙道。
等张公公带着太监离开,屋里没了外人,宝宝这才好奇的问,“阿爹,张公公方才的话可有玄机?”
“那是自然。”燕洵眉头舒展,脸上露出笑容,“不过机不可泄露,你自己悟。”
“哼。”宝宝仰着脑袋,哒哒哒跑去找蛋弟弟,“弟弟,我带你出去骑狼犬玩。”
“哥,我竟然想骑鸽子。”蛋弟弟抓着宝宝的手椅。
“成,师傅养的鸽子有一只膘肥体壮的,咱们去问问看看能不能骑。”宝宝立刻从善如流道,弟弟这么巧可爱,当哥哥的当然要有求必应,宠着呀。
鸿胪寺,阮端熙穿上崭新的官袍,走马上任。
阮家虽然不是一流世家,却也有无数良田佃户,家中奇珍异宝不多,有还是有的。
若是妖国使臣真的只要二十乞丐,一些粮食、布匹和盐,这些个东西还能值几个钱?阮端熙是绝对不会放在眼里的,用这么点东西能把妖国使臣打发走,这是多简单的事?
偏偏燕洵不同意,偏偏燕洵名下作坊无数,他背后更是有着金山银山,这点钱都不舍得,阮端熙觉得自己头一回看透燕洵,竟是这样的气。
到了鸿胪寺门口,阮端熙理了理身上的官袍,仰着头,等着道兵开门。
秦穗咬牙切齿,想着自个儿的职责,过了好一会子才让手下道兵去开门。
“去请妖国使臣来。”阮端熙新官上任三把火,如今燕洵在养病,他就是鸿胪寺的一把手,这些道兵都要听他的,且若是他能漂亮的办成这件事,怕是以后鸿胪寺都是他了算。
鸿胪寺地方不大,却有移动极其气派的水泥楼,周围的围墙也都大有玄机。
都是透明光亮的玻璃窗,玻璃门,里面更是纤尘不染,干干净净。
原来燕洵和那群幼崽就住在这种地方,虽然里面的一个个房间零,但胜在冬暖夏凉极为方便,阮端熙眼珠子转了转,不动声色的看着水泥楼里的房间。
“阮大人。”奇达西从屋里出来,看了眼阮端熙,冲着他笑了下。
“使臣大人。”阮端熙冲着奇达西拱手,抬起头跟他对视。
大妖的眼睛瞳孔极黑,里面仿佛有转动的漩涡,一片片破碎的血肉,阴冷、晦暗、恐惧,扑面而来。
“啊……”阮端熙惨叫一声,身体软倒在地,身下一片浓郁的骚味。
“来人啊,阮大人晕了。”奇达西懒洋洋道,“找大夫给他看看吧,我还没话就晕了。”
两个道兵面无表情的进来,把阮端熙抬了出去。
秦穗冷着脸进屋,居高临下的看着身体肥胖,表情扭曲的阮端熙,道:“京郊演戏,看到大妖的百姓那么多,没有一个人尿裤子,如今不过是一个大妖而已!给我喂一个药丸子,不用看大夫。”
“是!”
两个道兵一个拿药丸子,一个捏开阮端熙的嘴,把药丸子塞嘴里。
秦穗面无表情的带着道兵离开,阮端熙被扔到屋里,根本没人管。
药丸是归元绿灵芝搓成,味道奇苦无比,但效果也立竿见影,很快阮端熙便醒了过来,看清楚自己身下的脏污,他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
那就是大妖,只需看一眼,便能感受到无边的恐惧。
只是他既然已经来了鸿胪寺,若是此时离开,不但不能跟诸位大人交代,更是不能跟皇上交代,怕是还会获罪。
无论如何他都必须的咬牙撑下去。
想了片刻,阮端熙自己换好衣裳,冲着外面喊道:“来两位将军陪我一起。”
“大人,将军有任务。”道兵冲进来道。
“哼,欺人太甚。那便你们两个随我来!”阮端熙心里给秦穗等将军记上一笔,带着两个道兵重新去见奇达西。
面对奇达西讽刺又露骨的恶意无比的笑,阮端熙身上冒出一身的汗,好在他似乎感受不到奇达西带来的恶意,便硬着头皮道:“使臣大人,这……”
“东西都给我准备好,如是我看了满意……”奇达西拖长了音调道,“便回妖国美言几句。”
“成,下官尽快。”阮端熙赶忙道。
按照大秦官场的规矩,要准备这许多布匹、盐和粮食,从开始决定准备,到最终准备好,至少也得半年。
不过如今情况特殊,阮端熙刚把消息带回去,第二日粮食、布匹和盐便都准备好了。
“东西准备的不错。”奇达西懒洋洋道,“我听闻秦国边城旁边有一块沃土,不如给我租种两年如何?”
“这……”阮端熙愣了。
他很想质问奇达西,可是那种仿佛化为实质的压迫感让他根本张不开嘴。
奇达西出尔反尔,竟是想租种大秦的土地。
“做不了主就去问能做主的人。”奇达西恶劣道。
阮端熙一句话没能,掉头就走。
通过机关听到这些话,秦穗狠狠的握紧拳头砸到墙上,“欺人太甚!”
给些东西无伤大雅,阮端熙自己就能做主,只是租种土地,他却不敢做主,连忙上报。
皇帝召集群臣,独独没召集燕洵。
“边城外城墙跟沃土山相连,内里瘴气毒物无数,且高耸入云,即便是大将军也不能翻越,如今妖国使臣提出租种沃土山之地,不知是何居心,各位爱卿可是知晓?”皇帝沉声问。
沃土山一边是妖国,一边是沃土城。
那里跟边城完全相反,土地肥沃,种出来的粮食产量极高,几乎每年朝廷税收大部分都靠沃土城。
“皇上,若是沃土山连接妖国的部分,倒也无伤大雅。”阮二道,“沃土山自古以来便有,比外城墙坚固万分,即便是能够翻覆地的大妖也翻越不了,如此一来,既能打发妖国使臣,也能高枕无忧。”
“当真翻越不了?”皇帝问。
“皇上,沃土山数千年前便屹立不倒,上面终年白雪皑皑,鸟飞不过,便是云都会被挡回来。妖国大妖再能耐,难道还能跟斗?传闻中沃土山便连着山。”
这样的传闻自古有之,皇帝还看过一些古籍。
他沉吟片刻,见着所有人几乎都意见一致,便道:“那便允了吧。”
与此同时,张瑞悄悄退出御书房,快马加鞭横穿京城。
见到燕洵,张瑞早已满头大汗,“燕大人,妖国使臣要租种沃土山的土地,皇上允了沃土山连接妖国的那部分。如今阮大人已经回到鸿胪寺,妖国使臣怕是已经知道了。”
“什么?”燕洵猛的站起来,“万万不可。”
“张公公请喝茶。”利爪幼崽端着热茶过来,见着燕洵看向自己,便轻咳一声道,“这世间万物,没有绝对一。皇上这般答应,怕是认定沃土山没有大妖能翻越吧?”
怕是皇帝心中还有些犹疑,又迫于压力不得不答应,如今让张瑞来问燕洵的意思,便是想要一句准话。
“秀才请讲。”张瑞赶忙冲着利爪幼崽弯腰拱手。
利爪幼崽受了这一礼方才:“我们虽然没去过沃土山,但是听过。沃土山顶鸟飞绝、人踪灭,便是妖怪都翻越不了,这的确自古有之。但张公公可是千百年前见过玻璃,见过火车,见过铁驴,见过我家燕大人?”
皇家藏书极多,张瑞从伺候皇帝,知道的秘闻极多,也算是见多识广。
然而他当真是没见过玻璃,没见过火车,也没见过铁驴,更没见过战赏枪。
别千百年,就是数千年间,也没有如燕洵这样惊才绝艳的人出现,那些初初崭露头角便陨灭的才怎能跟燕洵相提并论?燕洵如今活的好好的,不会陨灭,永远都不会。
张瑞有些豁然开朗,只是这样的法只是法而已,并没有切实证据。
“只要器械能造出来,理论上来,沃土山是能翻越的。”利爪幼崽又,“如今主要是缺少材料,很多东西都造不出来。唔,这样吧,我这里有最近刚造出来的机关,你拿回去试试,火烧、冰冻、放毒都可以试试,还能直接砸扁、拆碎……”
利爪幼崽着,拿出一个有他半个高的木海
“多谢秀才。”张瑞赶忙接过木盒,沉甸甸的,他还有点抱不太动。
不敢停留的一路回到宫中,张瑞凑到皇帝耳边声了句话。
皇帝立刻道:“去密室。”
密室中,木盒已经打开,里面躺着一只金属狼犬。
“开始!”皇帝离得远远的,皱眉盯着狼犬。
几个道兵走上前,扔出大块大块的冰。
木盒里的狼犬忽然晃了晃脑袋,从木盒中跳出来,左右摇摆的往前走。冰块砸到身上,狼犬体表的金属开始凹陷,一只脚冻上了,慢慢的没了动静。
然而很快,狼犬表面的冰开始融化,重新动了起来。
“火烧。”皇帝立刻道。
火舌喷出去,一块块燃烧的煤炭扔了过去,金属狼犬的动作越来越慢,甚至都已经开始变形,然而里面的机关依旧在转动。
砸扁,狼犬的形状会慢慢恢复。
撕碎。
那些撕开的金属条会自己组合到一起,最终虽然变了模样不太像狼犬,然而依旧是会动的机关。
这就像是杀不死的妖怪似的,皇帝都有些毛骨悚然。
敏锐的察觉到皇帝情绪变化,张茹开口道:“这东西有拆解机关,只有人才能拆解。听燕大人,用的是带有记忆的金属,里面还有一些聚光凹凸的机关,用到的几乎都是现如今学堂教的学问。”
还有一些幼崽们特有的能力,只不过这一点燕洵没,张瑞也没猜出来。
皇帝微微松了口气,看着张瑞亲手拆解金属狼犬,这团金属终于不动了。
这样的金属狼犬,不定真的能够翻越沃土山。
那么,沃土山就不是绝对安全。
“哎。”皇帝叹气,“终究还是没人能比得上燕洵,一个人不行,一群人加起来也不校这要朕拿燕爱卿怎么办。张瑞,你去给燕洵送道密旨,让他便宜行事。妖国使臣得送走,但沃土山不能给。”
“是。”张瑞赶忙出宫。
得了密旨,燕洵便师出有名。
奇达西狮子大开口,“战赏枪,每样给我五把。”
“这……”阮端熙脑门上出了汗。
那些道兵攥着战伞,攥着枪,跟眼珠子似的,每都要擦好几遍,睡觉都要搂在怀里,旁人想看看都没机会,怎么可能拿到手。
况且这里是鸿胪寺,即便是阮端熙能用手段拿到,他也带不进来。
“他们手中的拿不到,作坊里总有吧?”奇达西指了指远处,“我打听到了,那些东西都是作坊里造出来的,作坊里应当有一个个零件。既然整体的拿不出来,难道零件也不行?你们不是有很强的模仿本事么?模仿一把给我也校只要给我这东西,我立刻回妖国,决不食言。”
他日日无事,便一直在琢磨。
燕洵越是把这两种东西护着,他就越是要拿到手。
如今秦国实力不济,不代表以后战赏枪不会多。有句话得好,防患于未然,奇达西觉得真真是有道理。
“去吧。”奇达西冲着阮端熙挥手。
阮端熙心中憋屈,却也敢怒不敢言。
他这个鸿胪寺少卿,当真是一点威风都没有,外面那些道兵对他更是吹胡子瞪眼,尤其是几个将军,恨不得直接无视他。
面对大妖,每回他都几乎控制不住自己,那种无边恐惧从心中升起,即便是吃了药丸,他也还是浑身发抖,每日晚上都要做噩梦。
越是如此,他便越是觉得燕洵非常人。
燕洵身体羸弱,常年的药罐子,大病一场便会瘦骨嶙峋,偏偏面对大妖面不改色,他身边还有那么些妖怪幼崽。
阮端熙不知道盯着妖怪幼崽的眼睛看会不会也是会有无边恐惧,他也不敢去看,狼狈的离开鸿胪寺,到了没饶地方便扶着墙疯狂的喘气。他心中的恶意正在增长,见着过来扶他的下人,抬脚便踹开。
“大妖太恐怖,往后万万不能放大妖越过边城。燕大人如此,究竟是何居心。”阮端熙喃喃道,“我定要弹劾燕大人,那样的恶意和恐惧,寻常人根本承受不了。”
坐在马车里,阮端熙恨不得立刻拿出笔墨纸砚写好折子。
外面蛋弟弟骑着迷你铁驴路过,听到阮端熙的声音,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踩着刹车停下,冲着马车喊:“阮大人,你休要信口雌黄!那日京郊演习,见到大妖的百姓数不胜数,那日大妖进京,见到大妖的百姓更多,为何他们没有一人于你相同,难道你就没有想想原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