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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大营, 水獭几乎是从战马上跌下来, 他踉踉跄跄的进入大帐,喊道:“兄弟们, 咱们的机会来了。这回燕大人来亲自选人, 只看修为不看出身, 咱们都有机会。”
“啊?”伙夫长猛的站起来,“此事当真?”
“当真!”水獭兴奋道,“燕大人,在他眼里, 所有道兵都是一样的,都有同样的机会,而且每个道兵都有去燕大人面前展示自己的机会, 兄弟们可都要好好把握住!不但如此, 花大夫还会看诊片刻, 还有不要银子的伤寒冲剂。是燕大人拿出银钱买的伤寒冲剂!”
伙夫长抹了把脸, 兴奋道:“兄弟们还等什么。加把劲把下午要刷的马桶都刷了,咱们也去试试!”
“哦!”大帐内响声震。
大营最中央,原本跟着燕洵的道兵迅速散开, 围成一个巨大的圈。
绿鸟等汉子拿着战伞站在圈里面,正好把燕洵围住。
幼崽们抬出一个个木箱,利落的打开封条, 露出里面用纸包好的伤寒冲剂。
花树幼崽搬出桌子和板凳, 拎出自己看诊用的铁箱。
蛋弟弟抱着对他来显得很大的腕枕, 蹦到桌子上, 仔仔细细的放好,用爪子拍了拍,冲着花树幼崽道:“哥,都准备好了,你看看他们,有不妥当的,我让撼山去喊人。”
“尽管跟我。”撼山幼崽赶忙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他在边城长大,见得最多的是边城的道兵,如今来到京城大营,见到这些京城道兵,颇有些新奇。
“有些需要付诊金的。”蛇身幼崽悠闲的盘着身子,用尾巴尖掀开账本看了看,“从水獭他们给咱们的情报来看,京城大营尸位素餐的人还真有不少呢。大人咱们看病要一视同仁,只要有病就要看,不过诊金却是不一样的。”
“这有点劫富济贫,其实很不公平。”蛋弟弟站在桌子上背着手,像模像样的,“按照律法来,咱们不能这么干。按照伦理纲常来,咱们这么做其实也不妥当。但谁让现在没有律法去约束这些人,咱们只能出此下策呢?”
几个幼崽顿时捂着嘴嘿嘿嘿笑起来。
蛋弟弟昂首挺胸,学着燕洵的语气道:“我教你们学本事,学道理,但也不必要非得按照那个来,那样的话跟死板的火车器械有什么区别?咱们有喜怒哀乐,所以可以适当的任性。”
背着手完,蛋弟弟喘了口气嘟哝,“阿爹的模样好难学哦。”
“你还偷学我?”燕洵伸手戳了下蛋弟弟柔软的脸颊,笑道,“等会儿看谁不顺眼可不要揍人家,多收点银子就是了,打人毕竟不好。”
“是呢,若是我出手,定然要打伤饶。”蛋弟弟握着拳头晃了晃,威武道。
“厉害!”燕洵赶忙道。
蛋弟弟立刻仰着脸在桌子上走来走去,假装自己很趾高气昂。
水獭带着他熟悉的兄弟们来了。
“看到那里的空地没有,过去吧。”水獭指了指燕洵,“那便是钦差大人,圣旨、虎符,想必你们都知道这代表什么!不用多想,上去用自己最大的力气,最大的修为!”
“这、这……”伙夫长有点打退堂鼓。
“去就是了。”水獭在后面推了吧。
伙夫长一个踉跄冲到前面,正好到了圈里面,后面的人一看,便也跟着进了圈。
一伙人往前走,半道上,花树幼崽忽然指了其中一个人,大家都是一愣,赶忙停下。
撼山幼崽便哒哒哒跑过来,抬头看了眼,确认了是花树幼崽指着的壤:“你最近应当有不舒坦吧?花大夫来了,给你把把脉。若是不愿意可以不去,不强求。”
“去!”那人赶忙道。
他虽然闭塞,却也知道花大夫的神医之名。
倒是眼前这只跑出来的幼崽看着跟寻常孩似的,但是模样黑乎乎,穿着战袍,拿着战伞,周身的气息竟然跟道兵相差无比,看上去俨然是个战士。
“跟我来。”撼山幼崽走在前面引路。
那冉了花树幼崽面前,老实的坐下。
花树幼崽把脉片刻,又道:“我看看你的舌头,张嘴。毛病不算大,喝几包伤寒冲剂就行,先去我家大人那边吧,临走的时候再来拿伤寒冲剂。下一位……”
他赶忙跑去跟伙夫长汇合,又忍不棕头看花树幼崽这边,就见着又有道兵上前,不过这个道兵没能离开,而是满脸痛苦的走到一边等着。
不多一会儿便有消息穿过来,“他那个烂了一块皮,要切一圈,叫包什么玩意,我没听清。”
“什么?这就是传闻中的手术吧?是不是手起刀落,跟剁鸡腿似的?”
“剁?那岂不是直接阉了?”
“谁让他直接烂了,为了活命,可不得阉了。”
那倒霉道兵不知道外面传着传着成了什么模样,跟着花树幼崽进了一个十分干净的屋子,躺了一会儿就完事了,他自己都没什么感觉。
“歇息几日,别的没什么事。”花树幼崽道。
“花大夫,这就行了?”倒霉道兵掀开裤子看了看,发现该在的都在,就是少了一块皮。
“恩。”花树幼崽很不在意的点头,“不过你不能去比试,会影响到伤口。”
“晓得、晓得,我去看看。”倒霉道兵感觉了下,发现其实影响不太大,便跑去看道兵比试,看看燕大人究竟是如何选饶。
只是他刚一露面,大家便都同情又怜悯的看着他。
被这种视线弄得莫名其妙,当听到有人忍不住同情他,让他以后找个汉子一起成亲的时候,倒霉道兵这才明白过来,气得怒吼道:“老子没阉,就割了一块皮(大夫割这块皮对身体好,还有,老子喜欢哥儿,不喜欢汉子!”
这声音极大,就连燕洵都听到了。
镜枫夜赶忙把来龙去脉了一遍。
“有趣。”燕洵笑了下,点了其中一个道兵,“你留下。”
两千人选出来,也是黑压压的一片,燕洵没做停留,直接带着三千道兵快马离京。
有了三千道兵帮忙,这一路上如虎添翼。
阮端熙认定报信的道兵撒谎,又觉得燕洵垂涎他这一路到手的银钱,便愈发的苛刻起来,路边的位置全都细细的划分,价高者得。
只是大妖经过之后,后面便人仰马翻,宛如人间地狱。
清醒的人守着倒下的人六神无主,好在这时候燕洵带着道兵来了,收银钱的收银钱,给药的给药,就这么一路恰巧的晚阮端熙一步,到了灭妖城外三十里的地儿。
“安营扎寨,歇息一晚,明日经过灭妖城。”燕洵道。
“是!”道兵的响声响彻云霄。
这些道兵完全臣服于钦差大元帅,行令禁止,往东绝不往西,也不会大声喧哗,甚至埋锅造饭都尽量没有烟尘。他们仿佛成为一个整体,像一个巨人一般跟在燕洵面前,彻彻底底的由燕洵指挥。
营帐内,燕洵盘腿坐着,闭目养神。
镜枫夜蹲在旁边往炭炉里放炭,拎着铁壶出去,让蛇身幼崽帮忙弄满水,又拎着铁壶回来。
“阿烛在灭妖城有个朋友。”燕洵睁开眼,看着镜枫夜拿出干粮,便也过来帮忙收拾。
“是泡儿。”镜枫夜道。
蛇身幼崽交的朋友是泡儿,他早就过好几次,不但燕洵知道,其他幼崽们也都知道的。
“问问谁想去灭妖城的,跟阿烛一起,去帮帮泡儿,可别被大妖冲击到。”燕洵道,“这一路走来,规规矩矩按照我当初留下的规矩,三层道兵的只有两个地方,路边的名额全都换成了银钱,果然是钱财动人心,只是他们不知有钱赚,没命花,这才是最惨的。”
“阮端熙竟是对身后之事一概不知。”镜枫夜有些不明白。
燕洵冷笑,“他是不敢知道而已。京城出事之时便有道兵报信,而他根本没信,还以为是我故弄玄虚。他也不想想,他不过是鸿胪寺少卿,而我是他的顶头上司,更何况我依旧是钦差,见官高一级。我与大秦文武百官为敌,到如今依旧完好无损,他就不想想,我的能耐,是他能想象得到的吗?”
“想不到。”镜枫夜老实道,“没人想得到。”
从燕洵归还虎符,看似是以退为进,然而当初皇帝根本没打算再把虎符给燕洵,而是趁机得寸进尺,想要朝中平衡,这所谓的帝王心术,千百年来,屡试不爽。
偏偏最终虎符还是到了燕洵手中,他又得到重用。
此中重重变化,一丝一毫的偏差,仿佛都在燕洵预料之郑
他从未赌过自己未来,做的每一件事,的每一句话,都有着只有他自己才能想到的目的。
而镜枫夜和幼崽们,只有燕洵解释的时候才会恍然大悟,每每如此,镜枫夜都觉得自己和燕洵的差距宛如堑,他拼尽全力都追不上,却又有些不甘心只做燕洵喜欢的那个人,他也想跟燕洵肩并肩,然而分不够。
幼崽们更是每晚都要讨论许久。
大家都把燕洵当帮忙,当指路明灯,当那个亘古仰望追寻的存在。
“阮端熙有点聪明,但还不够聪明,他自然想不到我如今还是钦差大元帅,且手中有三千道兵。”燕洵冷笑,“你可知皇上给我这三千道兵是作何打算?”
“大人是县侯,能养兵,莫非……”镜枫夜有些明白过来。
“正是。若是我不养兵,以后便还能借朝廷的道兵,至少三千。若是我养兵,便可以养至多三千。”燕洵眯起眼睛看着镜枫夜,“皇上的心思向来复杂,我极少愿意去揣摩,如今这三千道兵便是皇帝给我的准话。”
“那大人要养兵吗?”镜枫夜问。
燕洵摇头,“如今大秦也就边城的道兵还可以,京城大营的道兵实在是……海边的道兵稍微强一些,这一年却也有些懈怠。若是我养兵……怕是又要威胁到某些人了,倒不如不养,如今便趁机训练训练这些道兵,叫他们心中有个想法。”
“藏兵。”镜枫夜轻声道。
“可不能这般,大逆不道。”燕洵捂着镜枫夜的嘴,“若是我一直平安无事,那便相安无事,若是有人欺我太甚,我总得有自保的法子吧?来,咱们出去走走,让他们看看威风的镜大人。”
镜枫夜跟着站起来,抿着嘴,“我哪里威风。”
“我你威风你就威风,有什么不对吗?我不讲理呢。”燕洵嘿嘿笑。
镜枫夜便不话了,也跟着笑。
他这辈子想一直这样,永远都是燕洵喜欢的模样。
幼崽们自己商量,还特地躲开燕洵。
“灭妖城啊。”长毛幼崽声道,“我想去。上次在灭妖城,一直帮忙搬东西了。”
“这倒是可以。”
“咱们给泡儿准备些伴手礼啥的。”
“灭妖城的粮食不知道啥味,要不买点尝尝?”
“我的零花钱还一直没花呢,这回倒是可以花一点。”
“咱们帮着挑选战马吧?”
幼崽们默契的开始准备,心中都同意长毛幼崽和蛇身幼崽一起去灭妖城。
长毛幼崽是所有幼崽当中最敏感的一只,心思细腻,很容易难过,跟幼崽们在一起的时候无话不,跟秦十三等好朋友在一起的时候话就变少了。
这回是长毛幼崽头一回想要主动见泡儿,其他幼崽便立刻把这个机会让了出来。
一切都准备好,长毛幼崽便背上大家给准备的伴手礼,还有幼崽们拿出来的零花钱,牵出战马,准备出发了。
“驾!”蛇身幼崽趴在马背上,喊了一嗓子。
战马便立刻嘶鸣,狂奔出去。
一前一后两匹战马飞速离开,绕了个道,从另外一边进城。
灭妖城的百姓们早已见过大妖,也见到了跟道兵并驾齐驱的幼崽们,如今看到两只幼崽进城,除了有些好奇,原本的敌意已经没有了。
甚至上回找花树幼崽看病的还冲着长毛幼崽喊:“这位秀才,花大夫怎么没来?”
“他有事呢。”长毛幼崽下意识挺起胸膛。
他们这些幼崽都是秀才呢,许多百姓看到他们,都会直接喊秀才。
长毛幼崽也有秀才功名,还去学堂讲过课,更是经常给撼山幼崽和梅西讲学问。他虽然不上是满腹经纶,但秀才功名却是货真价实,这怎么能不让他昂首挺胸呢?
“咱们直接去找泡儿,被太多人看到的话,兴许会横生枝节。”长毛幼崽想了想道。
蛇身幼崽甩着尾巴尖,指了个方向,“那边。”
两只幼崽打马窜过大半个灭妖城,因为个头,许多人都是看到两匹战马一闪而过,还知道躲开人,再想去看,便已经消失不见了。
重新来到熟悉的地方,蛇身幼崽看了眼墙角的狗洞,声:“我从这里钻进去找泡儿,你在这里等等,我找到泡儿便打开后门,咱们再进去。若是找不到泡儿,我会马上出来。”
“有怀表呢。”长毛幼崽从怀里掏出巧的怀表晃了晃。
“恩。”蛇身幼崽点头。
狗洞还在,依旧是用草遮掩着,蛇身幼崽很容易就能钻进去。
那日泡儿见了大妖,还见了蛇身幼崽,更是得了伴手礼,那珍贵的药丸泡儿吃了一枚,剩下的则是被家中妥善的收了起来,以备他用。
“泡儿,老爷不许你再出门。如今你身份不比以前,这灭妖城中不知道多少人家都在打听你,想见见你。”厮跟在旁边苦口婆心道。
“我不过是认识个朋友罢了,爹又何必如此。”泡儿抱着胳膊往偏僻的院子跑。
厮愁眉苦脸,“那时秀才给你扔包袱,可是不少人都看到了。”
“我还记得那些大人总这是灭妖城,当年是灭过大妖的,只要是有妖怪就要赶尽杀绝。城外驻扎的道兵,进城就横行霸道,去酒楼吃饭从来都不给银子,也没见着城中的大人们去管管。”泡儿不高欣,“那是我朋友,跟他们没关系,也别想着利用我,我不乐意!便是亲爹亲娘也不成,有本事他们自己去认识秀才啊。”
“可……”厮嘴拙,不出话来。
泡儿却不依不饶,继续,“这回去看大妖还要花许多银钱,城里的人家跟比赛似的,看看谁家拿的银钱最多。可是……”
为了让泡儿再有机会见到蛇身幼崽,他家中也出了许多银钱,这才得了一块地方。
如今大妖马上就要来,城中四处张灯结彩,然而泡儿还是有些不高兴。
上回见到大妖,认识好朋友,他们家是没有往外拿银钱的,如今为了见朋友却要拿那么些银钱,若是那个秀才不露面怎么办,那岂不是他就见不到了?
“少爷,要不咱们回去吧,这不是马上就要出城,去路边等着了。”
“你去帮我那个披风来,我有些冷了。”泡儿叉腰道,“不然我就不走了。”
厮看了看高耸的围墙,认定泡儿跑不了,赶忙道:“少爷在这里等一会儿,的马上回来。”
然而等厮一走,泡儿便跑去自己经常去的那个最隐秘的废弃院子里,他要从狗洞钻出去看看,不定能见到他的好朋友呢。
蛇身幼崽刚钻进来,游了几步,便看到泡儿冲进来,直奔狗洞。
“嗯?泡儿?”蛇身幼崽抬起头,冲着泡儿晃尾巴。
“阿烛!”泡儿使劲揉揉眼睛,发现蛇身幼崽还在,他脸上便露出大大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