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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占据歧元县县衙的大人们眼瞅着这些学生神神秘秘的凑到一起, 还以为他们是怕了, 凑到一起报团取暖, 想跟他们抗衡,亦或是准备去找背后的靠山求救。
只是这么一想,诸位大人就很想笑。
大秦官场是一张网,新来的甭管是什么人也得一点一点融进来,想一下子闯进来号召群臣,便是太子殿下也不成。
朝堂中也有旗帜鲜明的站在太子殿下对立面的人呢, 还有不少,大家各为其主,这也是皇帝有意为之, 制衡知道嘛。
便是皇帝, 在登基以前,不也是皇子、太子, 也是经过这样的步骤一步一步走过来的。
所以即便是这些学生当中有一些确实是出身世家,可以回头求助家中长辈,但就算是这样, 也得按照官场的规矩来,一步一步, 慢慢的融入进来, 被大家同化, 变成一样的人, 这样才能顺利存活下来。
想当年他们便是这样一步一步走过来的, 也许年轻的时候也锐利过, 但现在早就叫这张无处不在的网磨平了棱角,变得圆滑,变得跟其他人一模一样起来。
“工部暂时拉起来了,户部也还行 ,就等着京城那边回信了。”有学生脚下生风地跑进衙门,一边跑还一边念叨,短短一瞬功夫更是又定下新的章程,“人员暂时灵活调用。大人不是给咱们提议过,特殊时期特殊对待,这时候可以组建一个临时衙门,等到时候再安排下去就是,正好也能叫大家都磨练磨练,涨点经验。”
“这个法子好,马上安排。”
“临时衙门就叫临时衙门?”
“恩,反正是临时的。”
又有学生飞快地跑出来,手里头拿着盖了章的文书,显然是三言两语的功夫,这新章程就马上要实行下去了。
效率快的惊人,给人一种很不真切的感觉,像是几句话完,手头上就同步做饭这些活计似的。
他们又都很年轻,从来都不肯慢下来看看周围的风景,走路都是脚下生风,在县衙里面恨不得直接跑,一旦出了县衙,基本上都是翻身直接上铁驴跑,有时候也会骑马,若是遇上紧急情况还会请幼崽们帮忙,调派一辆妖车来,风驰电掣一样狂奔着离开。
他们像是从未休息过似的,整忙得飞起。
还留在衙门的诸位朝官大人,慢慢地咂摸出味道,脸上的从容不破便消失不见了。
有人冷哼,“办差效率再高又有什么用,没得银钱寸步难校”
“歧元县银子倒是有不少,但是直接调用不合规矩,也调用不出来,除非借用。”又有人。
他们刚来的时候,眼瞅着歧元县各个作坊做的风生水起,再加上这里地广人稀,花钱的人少,但每却又有许多银子进账,许多人看着眼红,曾经打着朝廷的名义想要调用一批银子。
这歧元县新上任的县令名不见经传,名号都没几个人知道,却偏偏是个硬骨头,非要按规矩行事,银子是半点不会调用的。
偏偏硬骨头县令态度再不好,他们也不敢什么。
列为朝官大人虽然在歧元县高人一等,可他们上头可还有着一言不发就把他们弄来的燕大人呢,私底下做点动作可以,谁敢闹大,燕大人能把他们送来歧元县,就能把他们扔出大秦,直接扔到妖国,到时候岂不是直接成了妖国妖怪的口中餐?
故而他们也只敢消极怠工,却不敢做过分的事情。
屋里正着话呢,外面又有学生跑过去,“十三殿下来信了,银子马上送到,一半是拨款一半是借给咱们的。”
“那真是太好了,刚好解决燃眉之急。”
“先把工钱什么的补上。其余衙门马上同时开建,盐署也马上跟上。”
几个学生飞快地跑过去,三言两语就了这短短几日他们都做了什么。
屋里的人目瞪口呆,其中一人猛的站起来,喃喃道:“不可能,我不信!”
可甭管他们信不信,学生们的话却都是真的,衙门拉起来就马上拉起来,现在甚至是还要开始着手盐署兴建了,至于除去六部为何盐署排第一,那自然是因为燕大人是盐署总署署长啊。
*
学生们每日里做的活计,具体的很少叫燕洵知道,大概方向却会过来一声。
偶尔遇到难题,也会过来讨教,不过燕洵很少露面,都是拜托秦四出面帮忙解决。
秦四也淡定,学着燕洵淡然的样子给学生们解答完,就十分淡定的端起茶杯喝茶,面上惬意,心里头也惬意的很。
偶尔有身边跟着的属官面露狂喜,觉得这是接触歧元县这所有衙门的赐良机,且如果跟这些学生打好关系,那么以后……
“曹先生,你跟着本王有多久了?”秦四问。
“回殿下,十一年又八个月。”曹先生便是那位时不时面露狂喜的皇子属官。
秦四有些感慨,“已经这么多年了啊。还记得那时候本王心里头想的念的都是如何讨得父皇欢心,又嫉妒太子,觉得太子德不配位,做梦都想着把他拉下来。”
“殿下?”曹先生脑子顿时清醒,察觉到秦四的话不同寻常,顿时吓了一跳,赶忙跪下。
四皇子何曾过这样的话,即便这是事实,但那也不能出口啊。
秦四却没理会曹先生,“母妃疼爱本王,皇上也疼爱本王,却把本王当傻子,叫本王觉得太子得到的就是底下最好的东西。”
曹先生出了一身冷汗,这话秦四不能,他更不能听,听了,怕是命就没了。
“以前本王身边的属官就是摆设,哪有什么实权,本王也没那个能耐给你们差事。”秦四声音平静,一边着一边看着透明的玻璃窗外,外面是水泥楼,再看不到更远的地方了。
也只有东宫太子身边的属官才有那么一点实权,那那也只是一点而已。
秦四有些感慨,以前仿佛一叶障目一样,就盯着芝麻粒那么大点儿的权利,想的念的都要发疯了,“燕大人叫本王接触那些……学生,是想叫本王学点东西。”
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了。
“殿下!”曹先生面露惊恐,以前的四皇子可不是这样的。
“以前本王有这样的机会会欣喜若狂,现在却悟透了。”秦四着便抬脚离开。
他没让曹先生起来,也是给这位属官一个机会,若是能悟透他这个主子表达的意思,那就有将来,否则……怕是要一辈子接触不到真正的差事了。
曹先生跪着也没敢动,身体却摇摇欲坠的,他好像有些明白,又好像有些不明白。
正恍惚着,屋里头也不知道哪里又出来一个人,青面獠牙,指甲长的很还是黑色的,穿着倒是讲究,很是气派,爪子里也不知从哪里拿来一个烤串,正一点一点的啃,路过曹先生身边的时候,嘟哝了一句,“这燕大人诡的很。”
电光火石之间,曹先生猛然间明白过来。
秦四的变化是因为燕洵,而他现在要悟的,与其是秦四的想法,倒不如是去悟燕洵的想法,或者是去尝试着理解燕洵的想法。
那么这位不按常理出牌,总是游离在大秦官场之外,却又每每都能达成自己目的燕大人究竟是什么想法呢?
正想着,先前那位青面獠牙又回来了,脸色很不好看,语气也很气急败坏,冲着他道:“等会儿有幼崽找过来,就没见过我。”
曹先生下意识点头,又被青面獠牙吓了一跳,猛然间想起来这位是谁,再去看,青面獠牙却不见了。
他眼神游移,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出现幻觉,就听到一阵脚步声,下意识看向门口。
门口,巴掌大的幼崽板着脸跑进来,外面蹲着一头威风凛凛的狼犬,狼犬爪子旁边还有一辆特别迷你的铁驴。
“曹先生,可有见到五皇子?”宝宝大步进来,冲着曹先生拱手。
曹先生这才确定自己刚才没做梦,又想起来五皇子的叮嘱,一时间有些犹豫,眼睛却不受控制地看向五皇子消失的地方。
“多谢。”宝宝再次拱手,冲进屋子里面。
“?”曹先生确定自己没透露什么,可宝宝咋知道了?
很快宝宝也消失了,不一会儿又重新出现,身后跟着一位青面獠牙。
“蛋!”五皇子隐含怒气,“我一直在将功赎罪,这样还不够吗?”
“当然不够,祭祀那边需要人手,别人盯着我不放心,需得你去。”宝宝理所当然道,“且在大秦律法中,功是功过是过,想要功过相抵可没那么容易。”
五皇子脸色更加难看,他本不是什么善良人,本以为做的够可以了,结果燕洵攥着秦四,不断给他加更多的差事。
曹先生眼瞅着他们走远,这才想起来,秦四这屋里是有机关的,只是旁人都不知道,他以前也以为只有秦四自己一个人知道……
这事儿也没过多久,等秦四再见到曹先生的时候,就发现他变了。
曹先生已然悟透:跟明显,这一切都要看燕大饶意愿,有些事不是他想就能做到的,放在秦四身上也是如此,毕竟四皇子早已跟从前不可同日而语,早已学了燕大人不少本事。
“道不同不相为谋。”秦四颇有些感慨,“但燕大人是个好人,道不同也愿意给机会,本王易如此。”
只不过给机会也没那么简单就是了,至少得‘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先放出去干几年苦差再别的,就像燕大人对五皇子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