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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病床边的华服妇人,没了前面盛气凌饶傲然样子,正指挥医官、侍女给他换药擦洗,脸色很有些焦虑。
一个侍女手上还端着盆猩红的血水,床前的医官脸色也很是沉重,想来男子的情形定是不容乐观。
东边的最后一幅画出现了套着脚链的女子,可爱的婴儿肥,变成了我见犹怜的苍白清瘦,眼神都有些呆滞了,想来这段时间定是被折磨的不轻。
此刻正跪在床前,抖嗦着伤痕累累的手腕,给男子擦拭额头冒出的虚汗。男子费力的半睁着眼睛,温柔又心疼的看着她,神色多了丝满足和想要活下去的生气。
一旁的华服夫人看着楚楚可怜的女子,神色厌恶,手紧紧攥着拳头,好似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这下应该能在一起了吧?华服夫人应该不会在拆散他们,让自己儿子难过了吧?”丛一看得入神,见已到尽头,喃喃问道。
“希望如此吧,但我总感觉故事不会这样简单。”莫及答道。
“他们应该就是这里的主人吧?这画里的女子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都特别写实,好似真人一般,男子和其他人、物则要简洁许多,想来男子定是爱她到了骨子里吧,才会有这样传神的画作。真希望他们能永远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丛一期冀道。
带着很大期望的丛一迫不及待的拖着几人转向西边想要知道接下来的剧情。
似乎老爷听到了他的美好盼望,西面第一幅画已经转到了男子痊愈,带着去掉枷锁,衣衫也变得华贵起来的女子参观宫里的花园。
不同于那片有些单调、偏于野生的紫色花海,宫里的花园得专人打理培植,品种繁多,色彩缤纷,一步一景,衬得二人男俊女娇,远远看去赌是璧人一双。
只走近了看,男子脸上洋溢的是甜蜜的爱意,眼里是滴得出水的温柔,女子失去婴儿肥的脸上,却远不如当时在自家院里看着那么和煦自然,笑得很有几分勉强,大概是还没从苦痛的肉体折磨中缓过神来。
几人看着,心里均浮现出丝丝不详的预感,丛一默默安慰自己这只是暂时的,好事多磨,结局会是好的。
第二幅画印证了他的想法,画面是一片喜庆的大红色。
俊朗的男子身着吉服、头戴金灿灿的王冠,正含情脉脉的看着他的新娘,脸上尽是得偿所愿的满足之色。
女子穿着绣着金丝凤荒华美嫁衣,头戴嘴里含着颗硕大明珠的九尾凤凰头饰,低垂着眼睑看不清眼里的情绪。
只脸上泛着的是腮红的粉色,而不是因娇羞产生的自然娇色,双手一板一眼的交叠放在腿上,规规矩矩的坐着,不知是过于害羞还是什么,没有抬头看她的夫郎。
四周的墙壁上全是繁复美丽的喜字,洞开的窗户似乎还能看到外面锣鼓喧的热闹场景。
“看吧,我就她是刚遭了大罪还没恢复过来吧。”丛一看邻二幅画很是开心的道。
莫及淡笑不语,摇摇头往下一幅画走去。
第三幅画画的是众人眼下呆的这间屋子,女子正轻轻掀开一层帷幔,款款往外走着,层层叠叠的水碧色帷幔,与她身上淡粉色的飘逸纱裙交相辉映,轻盈曼妙,只她的神色有些迷惘。
掀开的帷幔露出了里面正观看歌舞表演的男子,男子舒适的斜靠在塌上,眼神欣赏而不猥琐。
塌外左右两边坐着各色官员,和各式衣着的女人,想是他们的夫人,有吃有喝有有笑,一片其乐融融的样子。殿中间是一群身姿妖娆,正翩翩起舞的舞姬。
丛一仿佛都听到了那奢靡的乐声。
“她是有些不适应新生活么?也是,从食不果腹的贫家女,到坐拥下的王后,变化这么大,总需要些时间慢慢转换身份吧。”丛一自然自语道。
第四幅画还是眼前这间屋子,只没了舞姬和官员,女子正给一身戎装的男子整理铠甲,想来又有战事了。
男子右手握着剑,左手却在捋顺她额头的碎发,嘴唇翕动,好似正在叮嘱些什么,眼里尽是不舍。
女子神色很是担忧,也有几分不舍,嘴唇紧紧咬着,好似这样就可以不出担忧的话语,让他了无牵挂的出征。
“他不会战死吧?战争真是这世上最可怕的东西。还有那个老王后,不会又出来折腾她吧。”丛一很为古人忧心。
老王后没出来蹦跶,男子也没有战死,一切不和谐因素都没出现在第五幅画里。
只有孤独的女子,扔掉榴金镂银的贵重头饰,和质地上佳的华丽服饰,披散着头发,仅着一件素白的中衣,慵懒的斜躺在男子宴客的踏上。
手上拿着个比自己脸还大的酒壶,正汩汩灌着自己酒。眼神迷离,两颊因醉酒而染上丝丝绯色。
榻前地上歪七扭澳躺着被她抛弃的首饰和衣衫。女子明艳如初的容颜看上去尽是衰颓之色,整个画面透出股难言的无奈和挣扎。
“她还是不能适应新生活么?不会想不开做傻事吧?”画面太过逼真,丛一已完全被带入进去。
女子当然没有做傻事,第六幅画男子毫发无损意气风发的回来了,带着打扮得庄严华贵的女子,在高高的城楼上接受万民的朝拜,眉眼间尽是指点江山的豪气。
女子看着下方,平静无波的脸上也透出隐隐的激动之色,不知在期待着什么。
城楼外有一高一矮两个衣着简朴的年轻男子,赶着一群羊,看样貌应该是两兄弟。
高个男子佝偻着身子,正竭力控制灼浩荡荡的羊群,似乎想让羊群也拜倒在大君的神威之下。
然羊儿们不懂主饶心声,东突西撞,想要昂首挺胸的前行,男子一脸焦急、手忙脚乱的控制着羊群,画面看上去颇有些滑稽。
他的滑稽样子逗得纠结女子处境,有些郁闷的丛一哈哈大笑。莫及和洛之渊却几乎同时在心里叹道,真正的变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