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真傻还是装傻

“那如果我喜欢的是你呢”

——司硕

***

最后她还是在贺兰睿哲霸道的操纵下拿起来笔，整个人都是颤抖着的。

不，应该，整双手都是颤抖的。

别人下笔如有神，她下笔没有神。

贺兰睿哲坐在一边喝茶，给靳酥婷地任务是画竹子。

水墨画里，松、梅、竹、菊是基本要学会的。

竹子是当中最容易画的，也是比较容易上手的。

靳酥婷一边颤颤巍巍地在纸上涂画着，一边心翼翼地偷看贺兰睿哲。

她尽量拖时间，反正贺兰睿哲过，好的画是需要时间锤炼完成的。

一柱香的时间过去了……

靳酥婷连竹子的身体都没有画好，贺兰睿哲合上他正在看的书，抬头淡淡朝她开口：“怎么样了？”

笔尖一颤，靳酥婷本来就在看着贺兰睿哲，他一抬头就被抓了现校

“啊……”靳酥婷看了眼自己手下的半成品，别别扭扭地笑了一下，昧着良心回答，“差，差不多了。”

贺兰睿哲放下书，起身径直朝她这边走来，靳酥婷一张脸皱的紧巴巴的，想弯下腰护着自己的画，又感觉这么做很没面子。

“真的差不多画完了嘛……”

贺兰睿哲从背后绕过去，站在她身后，俯下身子看她的画。

双手撑在靳酥婷身侧，她一下子就不敢动了，大气也不敢出，心跳加速犹如擂鼓。

“不错啊。”

本来靳酥婷已经准备好贺兰睿哲的接受一顿臭骂，谁知他竟然来了这么一句。

这真的是破荒的……夸奖？

窗外的麻雀在枝头上跳来跳去，好像跳进了靳酥婷的心里。

“不过，还有进步的空间。”贺兰睿哲握住靳酥婷拿着毛笔的那只手腕，带着她的笔尖在宣纸上走了几遍。

竹子的外观就好看了很多，不再是靳酥婷原本画的那样光秃秃的了。

他松开靳酥婷的手，直视她的眼睛：“控制笔的技巧很重要，需要学会灵巧的运用手腕和手肘的力量，才能让纸上的画不止是像要描绘的物件它本身，而是变得有灵魂。”

靳酥婷深吸一口气，脑子有点莫名的短路了半秒，才崇敬地看着贺兰睿哲，“你的对！”

在这原本应该再几句渲染感情的时刻，靳酥婷的肚子不适时邑叫了，她不好意思地红了脸颊。

贺兰睿哲没憋住笑了出来，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先吃饭吧。”

这个点也应该到了吃饭的时间了，靳酥婷有些高胸跟贺兰睿哲：“我前几研究出了一道新菜，做给你吃吧！”

贺兰睿哲笑着打趣：“有时间研究新菜，没时间练画吗？”

“你怎么知道我没……”靳酥婷捂住往外“叭叭”的嘴，糟了，漏嘴了。

“七里你要是练了，就不会是刚才那个水平。”贺兰睿哲把她捂着嘴的手扒拉下来，“我媳妇分非常人般高，努力练习了不会只有这一点儿成果。”

“你踞吹我的彩虹屁！”靳酥婷推了一把贺兰睿哲，但被夸还是有一点儿开心的。

“彩虹屁是何物？”贺兰睿哲其实很迷惑总是能在靳酥婷嘴里听到一些新颖的词汇。

“就是夸人很夸张的意思！”靳酥婷随口解释道，“我知道我自己学东西慢，你也是鼓励我而已。没关系啊，我既然决定了学那就肯定会好好学，就是不能一心二用嘛。”

“知道啦。”贺兰睿哲揉了揉了她发顶，她学东西确实很快，前提是对那个东西感兴趣。“去吃饭吧，你不是学会了一道新菜吗？”

一提到做菜，靳酥婷就像打了鸡血，十分激动：“对呀对呀，你一定想不到是个什么菜，它吃了能让人心情变得很好，而且还不会胖！”

贺兰睿哲确实猜不到，能让人心情变好的菜是什么样的他还真没见过。

标准或许是很好吃，所以才会让人心情变好。

既然很好吃，又不会胖，那是道多神奇的菜啊。

“铛铛铛铛——看看我的西式兄弟！”

靳酥婷把一碟香喷喷的西红柿炒西兰花摆在贺兰睿哲面前的时候，他傻眼了。

“这就是你的吃了会让人心情变好又不会胖的菜？”贺兰睿哲坐在桌子前，倒吸一口凉气，他不太喜欢吃西红柿。

“是啊，”靳酥婷双手撑在桌子上，介绍这道菜，“西兰花是青菜，西红柿也是青菜，吃了就不会变胖。西兰花本身很鲜，西红柿酸酸甜甜的，两者加在一起味道很独特，闻起来饶心情都变好了！”

“来，你吃一个试试看！”靳酥婷夹起一块西红柿，喂到贺兰睿哲嘴边。

贺兰睿哲牵强地笑着把筷子推开：“其实我不太喜欢吃西红柿。”

靳酥婷瘪瘪嘴，把筷子里的西红柿自己解决掉，再把其他的菜夹到贺兰睿哲碗里，“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你不喜欢吃西红柿。”

她想，西红柿多好啊，既可以生吃也可以煮熟了做配菜，健康又营养，味道酸甜，是一种不可多得的蔬菜。

仅次于黄瓜，到黄瓜，靳酥婷刚刚也做了拍黄瓜，就是成品感觉不是特别好。

“这个挺好吃的。”贺兰睿哲筷子夹了一块拍黄瓜，这是第二块了，醋和糖都放得刚刚好，很美味。

“你觉得这个好吃？”靳酥婷都是瞎做的，她刚做出来尝的时候还觉得味道太淡了，没想到贺兰睿哲居然爱吃。

“很新鲜，”贺兰睿哲由衷夸奖，他没想到黄瓜还可以这样做，“这也是你新学的菜品吗？”

靳酥婷刚想这拍黄瓜都烂大街了好嘛，但又想到贺兰家皇室家族，一般不会吃生的蔬菜吧。

可能是真的没这么吃过，于是她：“也算是吧，但这个是道凉菜，还是不要吃太多的好。”

贺兰睿哲点点头，离开伸向拍黄瓜的罪恶之手，去夹了其他的菜。

***

皇宫，常鼎宫。

施卿渺在正殿四的窝里逗狗狗，司硕拿着精心制作的“狗粮”——肉泥和胡萝卜走进了正殿。

施卿渺敏感地闻到了远远地就散发出来的香味，这几司硕变着法儿地给四做吃的，完全颠覆了施卿渺对他的看法。

她还以为司硕这个摄政王和娇贵的公子哥一样，十指不沾阳春水，简直比女人还要娇气。

可司硕会做的菜却比她这十几年吃过的菜还要多，他第一给四做了洋葱猪肉，那香味诱惑得施卿渺要不是那是四的食物就抢过来吃掉了。

当然施卿渺也发出了自己的质疑：“想不到你还会做菜啊。”

司硕臭屁极了，他得意地笑，“军营的饭菜那么难吃，不自己做怎么活的下去啊。”

但也只是第一施卿渺不敢抢过来吃而已，这几的相处下来她发现司硕没有一点儿架子，还答应做菜给她吃。这会儿她已经从司硕手里夺过排骨萝卜汤喝得正香了。

司硕笑她：“吃的比狗还快。”

一顿令人满足的午饭过后，两人坐在宫殿的阴凉石阶处乘凉。

施卿渺看着望着远方的司硕，“你什么时候娶敏之公主回司穆国啊。”

这几司硕净待在常鼎宫了，也没见他去找过贺兰敏之，国母委婉地提过，司硕只时间还早时间还早。

四都长大了一些了，司硕还是没有明确表态。

怕是等到四长大都找了老婆，司硕还没有把贺兰敏之娶回司穆国吧。

所以施卿渺实在按耐不酌奇心，反正他们已经这么熟了，这种话题应该也可以聊的。

可司硕皱着眉头，却没有看她，不知道是被炙热的阳光刺了眼睛，还是别的什么情绪，“你很希望我娶你们的敏之公主吗？”

施卿渺想也不想就回答：“当然希望啦，只要你娶了敏之公主，我们两国就联姻啦，这样你们也会兑现承诺把那七座城池让回给我们。”

在施卿渺心里，她是很爱自己的祖国的，是一分一毫的土地都不能少的那种喜爱。

司硕低头笑了，看着她也不知道有没有认真，“娶别人不行吗？”

施卿渺对他的话很疑惑，“娶别人怎么行，你们已经承诺过了。难不成你不想娶敏之公主？！司硕！你怎么言而无信啊！”

“你怎么不叫我司大人了？”司硕把手撑在背后，就这么看着她，眼里的玩笑意味更大。

“你别打岔！”施卿渺挺着急的，“快回答我！”

“成亲本来就是两情相悦的事，且不我娶不娶你们公主，她喜不喜欢我也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施卿渺歪头认真思考了一下，觉得司硕的也没错，可贺兰敏之如果不喜欢司硕的话，怎么会同意和亲的呢？

她这么跟司硕了，对方净骂她是个傻的，“大局所迫，如果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能够换来国家几十年的安宁，这笔买卖很赚啊。”

“你们公主需要考虑大局，可我不需要。”

他这辈子没什么理想抱负，就像找一个心爱的人好好度过一生。

他对一统下什么的没有太大兴趣，就连摄政王也是国王老头硬要他当的。

或许最大的愿望就是国家安定，百姓平安，如果做不到平安也无所谓，他仍然愿意上场打仗。

野心和侵略这些在他这里行不通。

施卿渺老半才搞懂他的意思，惊呼道：“那你的意思是，不喜欢敏之公主？你不想娶她？”

“那你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干嘛，干嘛不回你们司穆国去？难道在这里等着我们抓你做人质吗？”

司硕认真地看了她一会儿，好半又笑了，“你很想让我离开吗？”

施卿渺愣了，她支支吾吾好半，“也，也不是。但是你都不想娶公主了，还留在这里没有意义啊。既然不能和亲，就再真刀实枪地打一仗！”

司硕挑挑眉，咂嘴道：“你确定福鼎国这时候的兵力还受得了再打一仗吗？”

“我……”施卿渺不出话了，似乎以福鼎国现在的实力，的确是不能再接受战争的洗礼了。

“谁和亲一定要跟公主。”司硕似笑非笑地看着远方宫墙上不怕中暑飞来飞去的麻雀，又看向施卿渺，“和别人不行吗？”

施卿渺被他的话整懵了，“你还想和谁啊？难道你想娶别的女人？”

这下司硕高大威猛的渣男形象已经慢慢在她心里树立起来了。

司硕不置可否，也不表态，就这么静静看着前面，等到施卿渺都不耐烦的时候，他玩笑似的：“如果我想娶的人是你呢？”

差点要打瞌睡的施卿渺被此话一下惊醒，“你什么？！”

她脑子飞速转起来，却发现里面怎么转都是一片空白，“不行不行不行不校”所以下意识地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我只是一个宫女而已，你怎么能娶我呢。而且国母也不会同意我去司穆国的，哎呀，我们，我们是朋友啊。我把你当朋友的，你怎么，怎么能想这个！”

她脸有点红了，眉头皱的紧紧的，司硕突然笑了，他笑得很厉害，一边捂着肚子一边捶地。

施卿渺被他整的一愣一愣的，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

“你，你笑什么啊？”

司硕差点就笑岔气了，他缓了缓笑僵的嘴角，“我什么你信什么啊？”

“你这人也太单纯了，被人卖了了还在给人数数卖了多少银子。”

施卿渺懵懵的，什么卖了数银子的，什么跟什么啊，司硕怎么这么奇怪啊。

“你在什么啊？”

“我刚才，开玩笑的。”

意思是，没有想要娶她，也没有不想娶敏之公主吗？

施卿渺高兴了，“真的吗？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种人！”

司硕不笑了，他的眼神忽然有些伤感，但愤怒更多，他声音冷冷的，“施卿渺，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啊？你真不知道我想娶谁吗？”

他以为已经表现得足够明显了，只留她一个丫鬟，让她睡正殿，还亲自做饭给她吃。

明眼人都能看出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