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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秦瑜刚到秦州城时,已经派一部分军队控制住了秦州城,并且接管了四座城门。除非在秦州城的官员便衣逃走,否则绝对离不开秦州城,而这些官员在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情况的时候,自然不会做这种傻事。
秦瑜停歇在行宫中,还没有召见任何人,赵安信自己就主动上门拜见。谁都知道秦瑜来者不善,赵安信可坐不安稳,主动过来拜见秦瑜,看看能不能探知一些情况。
“吾皇万岁!”赵安信先是跪下行礼。
秦瑜却迟迟没有出声,赵安信不敢妄动,只得老实地跪候,明白这是皇帝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秦瑜才道:“起来吧!”
赵安信这才起身,揉了揉已经隐隐作痛的膝盖,他不是京官,不会常跪,像京官那样日常三跪九叩,膝盖早就有了一层厚厚的老茧了。
“赵家主,你知道暗卫吗?”秦瑜主动开口。
“臣知道。”赵安信老实回答。
“朕刚承继大统时,私以为父皇设立暗卫实为不智,皇帝当统御万臣,何须通过暗卫来节制。经过这几年,朕才发现父皇才是对的,因为有些臣子看似忠厚,内藏奸诈,不得不让朕采取非常手段。”秦瑜缓声道。
赵安信已经满头大汗,秦瑜这明显是要撕破脸了,这话可不好接。
“先帝设暗卫是想监察百官,是先帝严明。陛下不喜暗卫,是陛下宽厚。臣以为陛下的宽厚才使得百官归心,大夏国力剧增,北统胡虏,西镇异邦,建立大夏万世不朽的基业。”赵安信只得一边恭维秦瑜,一边劝秦瑜善良。
“可没有父皇的数次北伐匈奴,朕又如何能够如此顺利地击溃胡人,朕以为还是得效法先帝,严苛待下,才能镇住底下的宵。”秦瑜却道。
“陛下,先帝之前,百官懈怠,所以先帝严明管理百官,然自陛下登基,百官莫敢懈怠,陛下无需再效法先帝。”赵安信壮着胆子出这样一番话。这番话议论了先帝与当今陛下,已经是大不敬了。
秦瑜却没有发作,只是道:“或许你的是对的,朕也不想妄动刀戈。当初我秦家为了下苍生,想要结束这乱世,自秦州起兵,席卷下,赵家也为我秦家提供过粮草军械,这份恩情虽历经了两百年,但我秦家并未忘却,只是朕希望赵家主能够明白,秦州是大夏的。赵家的官员,朕不会去动,只是那些想要离间我秦家与赵家关系的阴险之臣,不能姑息。赵家主可能够理解?”
赵安信知道秦瑜的意思,赵家出身的官员依旧还是官员,只是那些依附赵家或者与赵家渊源很深的官员一个不留。一旦这么做了,看似赵家没有什么损失,但赵家官员将会成为其他官员孤立的对象,所有的人都会认为是赵家舍弃了这些人来保全自己的家族,赵家搞不好就会就此衰弱下去。
赵安信想要拒绝却也不敢拒绝。
秦瑜却又了一句:“赵侍郎近日感染了风寒,其子一直侍奉在床前,当真是父慈子孝啊!其实朕也羡慕你们赵家,至少父亲病了,儿子还可以去侍奉,先帝病了,朕和兄弟们连看望都不敢去看望。当初有过一次,先帝病卧床榻,二哥亲自去为父皇喂药,父皇从睡梦中醒来,见二哥要给自己喂药,直接就下旨废了二哥。朕和兄弟几人莫不惊惧。”
“臣明白了,陛下切莫对那些辜负圣意的罪臣宽恕。”赵安信也想通了,能保住赵家才是目前最要紧的,以后被其他官员,其他世家孤立也无所谓了,那样对赵家反倒更加安全。秦瑜的话也是给赵安信提了醒,赵家现在还是幸阅,可以父慈子孝,如果家门不幸,那就后悔莫及了。
赵安信回去,赵家让知消息后,都松了一口气,至少自己可以活下去了。
赵安信没有将这些消息告诉除了赵家人以外的其他人,并且严令其他人也不要出去。
第二,秦瑜带着虎贲军就前往秦州驻军大营,派人审核后发现,秦州驻军有两千的空额,军械也有缺损。
以此为由,秦瑜当即派人逮捕黄忠汉,黄忠汉愤怒反抗,被虎贲军当场斩杀。事后,以刺驾的罪名,处死了黄忠汉三个已经成年的儿子,还有两个未成年的儿子被流放北安府。
黄忠汉一事揭开了秦州大清洗的序幕,秦州官员莫不提心吊胆。
黄忠汉的事件没有停歇,军中二十三名与黄忠汉关系紧密的“赵”派军官被处决,另有五十六人被撤职。
没过几日,秦邵去拜见钟立言时,被钟立言“丧心病狂”地刺杀,划破了手臂,但侥幸逃脱性命。这件事连秦瑜都对此感到很扯,感慨秦邵对自己也是下得了手,但还是下令抓捕了钟立言。
钟立言因为刺杀亲王被下了大狱,而这件事在秦州的其他官员看来就是皇帝已经不择手段对他们动手了。
没几,有几个与赵家牵扯极深的官员携家眷逃跑,被秘密潜藏在秦州的暗卫一举拿获。
秦瑜命暗卫白虎连夜审讯钟立言,从钟立言的嘴里撬出了一大批“同党”。
秦州经过将近一月的动荡,接近四成的官员被抓,这批官员中有一部分在平时与赵家没有丝毫干系,反倒一部分明面上与赵家有干系但牵扯并不深的官员幸免于难。
被抓的官员足有二百八十三人,而幸免的官员发现了被抓的官员中虽然都是赵家门下的人,但没有一个是赵家的族人,而赵家在黄忠汉事件之后也没有过一句话,这让许多人都对赵家心生不屑。
这两百多名官员还没有审判,全部被关押在牢狱郑
这事不仅在秦州引起轩然大波,也让其他的世家感到惊恐,纷纷写折子为这些官员求情。
秦瑜本就没有想一次性就将两百多名官员全部处决掉,这样会让整个朝堂震动,会动摇国家根本的。所以秦瑜只将钟立言等几个为首的官员处决掉,其余官员流放北安府。
处理完这些事情,秦瑜起驾回京,赵家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秦邵这些日子都躲在自己的宅院里“养伤”,没有过问事情,等秦瑜走后,却又开始主事了。
“唉,皇兄在这儿,真是让我感到压力大啊!”秦邵向赵元茗感慨道。
当初没有官职在身倒还好,现在有了官职,面对皇兄更是胆战心惊,生怕自己随意的一个行为都会惹来皇兄的猜疑。
“你现在的赵家是不是不需要动了?”秦邵问向赵元茗。秦瑜离开时也没有给秦邵留下什么指示,让秦邵现在一头雾水,不知道该干什么。
“当然需要,事情已了,我哥也被父亲放回了秦州,现在赵家还在赵安信赵元徽父子手中,赵家依旧要对付。”赵元茗道。
秦邵看着赵元茗笑了:“可现在赵家已经元气大伤了,对朝廷,对大夏已然没有了威胁,我为什么要继续对赵家动手。”
“殿下,你难道不奇怪既然赵家没有了威胁,皇帝为什么继续让你担任秦州城太尹?”赵元茗道。
“为什么?”这也是秦邵一直奇怪的地方。
“殿下,您忘了陛下打压世家是为了什么?”
“还田于民!”秦邵总算反应过来了,赵家虽然元气大伤了,但赵家依旧掌握着大量的田地,秦州大部分百姓还是佃户。而这其实才是秦邵来秦州的主要目的。
赵元寅赶回赵家,心中对赵安信赵元徽父子已是恨意冲,在赵元寅看来,就是赵安信为了救自己的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才将赵家隐藏的实力给暴露出来,引得皇帝亲自带兵前来,一举荡平。
赵元寅觉得再让赵安信赵元徽父子掌管赵家,赵家必定会被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