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瑛亲王府大门口。
看着仲凉马车消失在街尾,黎婉又站了许久,这才转身往府内走去。
可就在这时,王府大门口的石狮子背后忽然探出一个脑袋来,那人瞧着十分秀气,通身一股书卷气,他着了一身竹青色轻衫,一头长发利落的被束起,额前一缕发丝随着微风缓缓飘动,。
见着黎婉就要走进王府大门,他忽然急急喊道:“安宁郡主,且等一等!”
黎婉脚步一顿。
瑛亲王府大门口的两个守门侍卫也忍不住往声源处看去,见到那道人影时,两人眉头同时皱起,心里有着同样的疑惑,这人是什么时候来的?他们刚刚竟然没发现?
黎婉缓缓转身,见到石狮子背后那道竹青色身影时,她眉头微挑,讶异道:“宋大人?你的伤势可好了?”
听到黎婉的话,宋坪之苦笑一声摇摇头,“哪里就能好的那般快,只不过那日在皇宫时,郡主曾帮过我,我这人向来有恩必报,郡主既然帮了我,那我便告诉郡主一件事,或许对郡主有用。”
宋坪之话落,黎婉盯着宋坪之瞧一眼,忽然道:“听昌隆街新开了一家茶馆,素闻大人喜茶,不知大人可否赏个脸面一同前去?”
“自然。”
听懂了黎婉的弦外之音,宋坪之欣然点点头。
半个时辰后,昌隆街,须记茶楼二楼。
“宋大人,本郡主一直以为上次在灵德寺时,大人曾有恩于本郡主。所以那次在宫中之时,本郡主只不过是投桃报李罢了,大人何必再多此一举前往王府?”
二楼雅间,黎婉亲自替宋坪之斟了一杯茶,笑吟吟地放在他面前。
“郡主这话倒是折煞本官了,上次在灵德寺,来惭愧,当时若不是本官突然搅局,依郡主之才,恐不会将自己置于险境,倒是本官多此一举了。”看着黎婉的动作,宋坪之连忙伸手接过黎婉手中的茶盏,略显惭愧的摇摇头。
“倒也算不得搅局。”黎婉为自己倒了杯茶,轻轻抿了一口,将茶盏放下,这才抬头似笑非笑的盯着宋坪之轻声道:“那日若不是宋大人忽然插手,本郡主到现在只怕还不知道宋大人竟是穆尚书的人。“
宋坪之手指忽然一颤,滚烫的茶水洒了一些出来在宋坪之指尖上。
他怔了一瞬,忙将茶盏放下,又将手上的茶水擦掉,而后望向黎婉脸色有些苍白,“郡主这话倒让本官不知如何自处了,本官与穆尚书同朝为官,所作所为皆是民之所向,都是替皇上分忧解难罢了,不知郡主本官是......”
这句话完,宋坪之摇摇头,后面的话他没,一张本就清秀苍白的脸颊此时竟有些透明。
顿了顿,他继续道:“本官今日挺着一身伤出来,本是想提醒郡主一些事情,那些事或许对郡主有用。但现在看来,就算本官了,郡主只怕也不会信了,既如此......那等有机会,本官再与郡主品茶吧。”
罢,不待黎婉再什么,他手指扶着桌子勉强站起身子一转身就朝着屋门口走去。
可就在他手指刚刚碰到房门时,身后忽然一阵恶风袭来。
宋坪之心中一跳,眸光闪了下,忽然一侧身动作敏锐的躲过了身后的那道攻击。
“砰!”
茶杯落地的声音在雅间内响起,清脆而悠长。
“郡主这是何意?”侧身看了一眼地上四分五裂的茶盏碎片,宋坪之紧绷着的身子忽然放松下来。
“宋大人根本就没受伤,不是吗?”黎婉拿着帕子擦了擦指尖沾上的茶水,盯着宋坪之勾勾唇。
“郡主也没让本官失望。”宋坪之闻言忽然笑了笑,屋内紧张的气氛骤然消失。他站直身子,绕过地上的碎瓷片,只几步又回到黎婉对面坐下。
却原来,两人从进来到现在,一直都是在互相试探。直到此刻,两人面上的情绪才真切了些。
“郡主浪费掉本官一本好茶,不准备为本官重新续上吗?”看着自己面前空落落的桌面,宋坪之挑挑眉,后背靠上木椅,语气里多了那么一丝随意。
黎婉闻言嘴角噙着笑,倒是没再什么,又斟了一杯茶放在宋坪之面前。
见黎婉丝毫不端着郡主的架子,宋坪之有些意外,随即又释然了。既然是传言,那听听便罢了,不可当真。这般想着,他坐直身子,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茶,闭了闭眼,半晌轻叹一声,“果真是好茶。”
“既然是好茶,那宋大人是不是该将你知道的都告诉本郡主了?”
黎婉靠着椅背,神态有些慵懒随性。
眼前少女昨日不过刚刚过了十二岁生辰,可宋坪之却丝毫不觉得眼前少女稚嫩无知,相反,他有一瞬间竟觉得在这副稚嫩的皮囊下,住着的是一个成熟的灵魂。
将茶盏放下,宋坪之神色开始正色起来,他身子微微前倾,有些不确定道:“这间茶楼......可是郡主的?”
黎婉闻言没话,算是默认了。她那几日去普西庄,专程将冬彦留下来,其一是为了让她帮着照看府内一切事宜。其二,便是为了让她替她将茶楼张罗起来。冬彦为人谨慎细心,且话又不多,只要是她吩咐的,她从不问缘由,一切都做的恰到好处。
就像这件茶楼,便及其和她心意。
见黎婉默认了,宋坪之松口气,但盯着黎婉的神色却依旧很是认真,”即是如此,那我也不拐弯抹角了,后日晚上,万兽山许会发生兽潮,请郡主回府后,务必转告瑛亲王,届时心防范为上,若有可能,还望郡主想法子将周遭村落百姓全部转移。“
宋坪之的又快又急,神色之间满是焦灼。
黎婉没想到宋坪之竟会与她这件事,她坐直身子,有些诧异的瞧他一眼。
后日晚上会发生兽潮,她自然知晓,也早已想好应对之策,可宋坪之竟然会知道,且会在这个时候告诉她,这便有些不同寻常了。毕竟前一世,直到兽潮爆发后,她才得知此事,可为时已晚。
“为何会选择告诉我?”黎婉这么想着,便也就问了出口。
宋坪之闻言,轻轻摇了摇头,“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选择你,或许是直觉吧。毕竟,郡主看起来也不如传言那般草包,告诉你也无不可。本来我是想告诉太子或者六皇子的,可思来想去,却还是作罢了。”
“六堂兄......”黎婉并未在意宋坪之的直言不讳,她拧着眉头喃喃的重复一遍,忽然想起,前一世似乎在兽潮爆发前一日,宋坪之因冒犯梅妃,被皇伯伯下令当场处死......
至于他为何忽然冒犯梅妃,现在想来,原因十分简单。
前一世,宋坪之肯定是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六皇子,可没想到六皇子与穆兰亭是同一条船上的人。而六皇子那人,她也算是看清楚了。那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万兽山兽潮算什么?死几个人算什么?只要穆兰亭能帮助他坐上皇位,一切都可舍弃。
所以,在知道这件事情后,为了防止宋坪之将此事泄露出去,六皇子与梅妃专程设了圈套给宋坪之,可怜宋坪之什么都不知道,就那么一头闯入精心为他准备的圈套,含冤致死。
收回思绪,黎婉郑重地点点头,看向宋坪之的眼里多了一丝怜悯,“这件事,本郡主知道了,剩下的就交给本郡主吧,此事莫要再与旁人提起。“
”自然。“宋坪之看一眼黎婉,在看见她眼里的怜悯后,他眉头微微皱了皱,却懒得去计较。恢复之前地模样,他捧起黎婉为她斟的茶,叹道:“能得郡主一杯茶,臣死而无憾呐。”
黎婉闻言,白宋坪之一眼,不欲与他计较。
想了想,黎婉又问道:“之前在灵德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会忽然出现?”
“郡主这个问题问得好。”宋坪之闻言放下茶杯,乐颠颠地朝着黎婉跟前凑了凑,贼兮兮道:“实不相瞒,灵德寺那次,本官本是去看热闹的,却不想,到了最后,本官却成了那戏中之人。”
宋坪之话落,黎婉微微皱了眉,“这么,你也不知背后是何人?”
“倒也不是。”宋坪之摇摇头,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把折扇在手中扇着,“上次在灵德寺,我本也是在前面听圆德大师讲经,后来嘛......”
到这里,宋坪之摇摇折扇,贼兮兮地笑笑,压低声音道:“后来便有些内急,所以就去了后面寺院,却在出来时碰上了个假和桑我当时只觉得奇怪,灵德寺乃后黎国寺,怎会有人能轻易冒充?好奇之下,我便跟了上去,这一跟,那假和尚跑的没影儿了,倒是遇上了郡主你被围攻。”
“那时我正想着怎么才能帮到你,却不想忽然有人推了我一把,于是我就这么暴露了呗。”宋坪之耸耸肩,有些无奈。
黎婉:“......”
默了半晌,黎婉表情严肃道:“那日在灵德寺围攻我的人,是歃血媚人。”
“我知道啊。”宋坪之点点头,回答的理所当然,“黑剑红穗,又擅长刺杀,若是我没猜错,那些人应该是歃血盟暗夜门一派。”
宋坪之完这些话,觉得气氛有些不对,他一抬头就见黎婉正危险的盯着他瞧。见此,宋坪之干咳一声,“咳,那什么。本官毕竟是京兆尹嘛,有些人有些事情还是要早些查清楚的。”
“既然是暗夜门的人,那些人自然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你为何没受伤?”黎婉不打算放过宋坪之。
听到黎婉这么,宋坪之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他变戏法似的不知从哪里拿出来一个牛皮袋子。
“这是?”
黎婉皱皱眉。
“这可是个好东西!”宋坪之宝贝似的将牛皮袋子捧在手里,“暗夜门擅长刺杀不错,但也有自己的原则在,他们其中一条原则便是不杀不相干之人,上次他们只是拦了我而已,并未真伤着我,而我身上的伤嘛......”
着,宋坪之不知在那牛皮袋子的什么地方按了一下,忽然有一道细的血柱从里面喷出来,地面上顿时猩红一片。
黎婉顿时睁大了眸子。
“没见过吧?”宋坪之得意的笑笑,“这玩意儿可是我研究了很久的东西,毕竟京兆尹这官儿太得罪人,谁知道那日就横死街头了。所以,有备无患嘛,这玩意儿能储血,这里面装着的可全是猪血,遇上厉害的,我打不过,还躲不过?躲不过大不了便装死。”
黎婉闻言抽了抽嘴角。
“上次在灵德寺,就多亏了这玩意儿,要不是这东西,只怕我就真的被刘御史那老东西扣上陷害郡主的帽子了。”宋坪之叹息一声又将那牛皮袋子收了起来。
到刘御史,宋坪之眸子蓦地一亮,忽然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他猛地抬头看着黎婉道:“对了,有一件事情,不知道与郡主上次被掳之事有没有关系?”
“何事?”
看见宋坪之难得正经些,黎婉忍不住坐直身子,认真的看向宋坪之。
“不知郡主可还记得上次在宫中时,刘御史那老贼诬陷本官勾结贼人陷害郡主之事?”
“自然记得。”黎婉点点头。
“上次我因为要装受伤,所以那日回府后身边便围了一堆人。所以,我便没时间回书房。可在我从宫里回府后没几日,我发现我书房被人动过了。”宋坪之神色很是严肃,没了平日的吊儿郎当。
他闻言黎婉白他一眼,提醒道:“上次刘御史可是请动了太子堂兄亲自去你府上搜查所谓的证据,书房那般重要的地方,他自然不会放过,动了你的书房不是很正常?”
“我的并不是郡主所理解的意思。”宋坪之摇摇头,“京兆尹府的府邸与寻常府邸有些许不同,我府上那处府邸的书房其实有个内室,我也是才发现的。”
“而且那处书房内室里面一片狼藉,还有焚烧过的痕迹。最重要的是,我在里面闻到了留香之毒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