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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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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中犹记,花市灯火如昼。宫廷里头侍女宦官们打鸡血似的。来来往往络绎不绝。皆忙这上元宫宴,六宫庆贺。

知恩本无聊绣着花草,却被来送礼的宫女打断。放下绣布针线,心捧来镶嵌玉石的牛角梳子,左右瞧了,眉梢攀上喜色。她心里琢磨,等隔日备好礼物,就去傅秀女处拜访。

知恩抽开床头木柜,亲手取出绘兰草纹样的檀木盒子。打开来,檀香沁人心脾。盒底妥妥帖帖垫一张素白绢帕,暗金绣了回云祥纹。帕上躺一支翡翠玉莲藕,拳头大。玉藕镶莲子,颗粒饱满,色泽光润。寓意多子多福。

她未从家中带些什么,如今只此一个宝贝。与月窃的誓言犹响耳畔,知恩便心捧了木盒,朝她住处走去。一路惴惴然的,也不知妹妹会不会喜欢。

终于到了门口,知恩屈指将门轻扣,朱唇吐泠声。

“月窃妹妹,你的元宵礼物来啦——”

那一位姑娘慌慌张张的走上前给程有容认罪。程有容瞧她的装扮模样,也不似有了位份的主子。“储秀宫的?”程有容眉毛一横,这会子的怒气是消不掉了。手上还是一阵疼呢,程有容的脸色也并不是很好看。程有容正愁满肚子窝火没地方发,这好些日子被欺负的怨气憋也憋不住。“本嫔也是储秀宫里出来的,本嫔的脑子里头可清明着呢。本嫔还记着当初教习嬷嬷头一日便把宫规讲得清清楚楚了。”程有容缓缓上前,“你是没记住,还是今儿疯魔了?”

我似乎都能猜到她下一句想要什么。可程有容心翼翼的护住自己的腹,若是这一毽子好巧不巧砸在了程有容的肚子上。程有容想都不敢想下去。“本嫔可不想听到什么你忘了这样的话。”

一群丫头畏畏缩缩的站在程有容身后。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程有容的怒气根本消不下去。她好不容易摸爬滚打到如今的位子,若是连这样一个秀女都能欺负到她的头上来。只怕程有容日后的日子,与忍气吞声脱不了了。“你倒是给本嫔仔细讲讲——本嫔可想知道紧了。”

“是疯魔了还是忘记了?”

那位聂家的姑娘当真是一根筋的主儿,先前面上还可瞧见几分的不愉快,想是被以欢唬弄了,心里头不大爽快,可如今崔以欢与她嬉笑一番,又复了最初见她时的好心情。

以欢看向她,听她回语,倒是心中有些感慨,原来这聂氏也不单单是个直愣愣的二愣子,倒是有些脑子的,晓得该跳过什么,又该回些什么,起话来也让人听着舒坦。

崔以欢抬眸看向那聂姑娘,一双桃花眸子春光涟涟,和婉的笑意绽开,她曼言:

“会舞刀剑?那倒是不与旁人一样的姑娘。还会舞文弄墨呐?你倒是叫本嫔觉着新鲜得紧。”

她回眸一觑色,倒是不早了,棠梨宫中还有一个的平都等着自个儿,以欢遂回首朝着那聂氏女一笑,慢悠悠道:

“今儿与你聊很高兴,你若得了位份入了宫,便多来本嫔的棠梨宫走一走。”

家贵女颜色窈窕,提笔写明艳策马跨流光。可我听闻宫中传言驸马身体欠安,若二人心心相印,只怕公主此刻心中也不是那么畅快。却不能是我可置喙的了。

“臣女在家时也常骑马,只是骑术不精,叫您见笑呢。”

东街三十里策的不是马,是自在。自打我踏进金宫绣门,便比那个单纯娇纵的女孩成熟一点点。公主不是妃嫔,总归叫人觉得没那么多弯弯肠子。

提身上马。眼波捉绚丽晚霞,徒生前路,逐光。

二人互不相扰,她烧她的经书,我念我的法华。只是那白烟从鼎里燃起,片片香灰飘尽了,半空飞舞一阵,仍是一片空虚,正如抓不住的契机,永远念不到尽头的缘法。什么缘法。怜止心里很想嗤笑一声,她如今或许懂太后为何不信神佛,这满神佛信来信去,就像吊下许多条绳索,他们睁着眼睛,都是一双莲花妙目,很是慈爱,却是看你恭恭敬敬摆上香火,自愿把项上人头伸进那个锁套里,从此托付性命,浮萍无根,只等一声令下,看是从此命丧当场,还是得偿所愿,供奉皈依。此刻自个儿不就在这样做么?却不敢在佛前摇头,恐把所有之前的努力付之一炬。

“庆容华。”怜止站起身来,低眉看了一眼蒲团之前的法华经,风吹经页,双成上前双手叠起,又交到自个儿手里。她站起身来,玉立纤纤,对面的人是很秾艳的,但她出来的话却萧瑟。留仙宫的杨氏有了孕,她们二人同居一宫,想来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比之怜止,更加摧折心肝吧。“我倒是没想过旁人做与不做——但人与缺真不同。”

怜止神色中微见冷意,是寥落的伤福她捏着法华经的册页,要觅得一丝依托似的,瞧着面前的程氏:“也不知到底是我冷落了诸神佛,还是他们不肯睁眼看我。”

我的英雄披甲挂帅,英勇出征。

袅袅旗旌,雁北十字。背对着残日风摇影,一匹马驰骋山路难校他的大古里凄凉满眼,我的爱人提起他的长枪,挂上他的黄金甲,白银铠,远征去涯。而我不是故事里面的花木兰,我没有办法拎起来红缨枪随他厮杀涯。我只能在他背后默默爱他,于是,我来了神佛堂。

这一些神佛真的送来了程有容的孩子。程有容抚上自己的腹,我似乎能感受到这个孩子的跳动。程有容得偿所愿,她笑意却不显。我笃信这一些神佛阎王,他们给了我的孩子,可我如今,求他们保我的夫婿安康。

“阿弥陀佛。”程有容背不下来长篇大论的经文,她只有满满当当的诚心。我希望我的爱人能够躲开所有的刀枪算计。“您保佑陛下平平安安。”程有容上前奉香。“沙场上刀剑无眼,您可千千万万庇佑陛下,庇佑我朝王师大破敌军。”

程有容着着,眼眶便被润湿了。外头风沙满,战场上的日子自然不如宫里舒坦“也不知道陛下寝食是否安康。”程有人独自喃喃。我的满腔痴心都给了他。

“陛下啊陛下,我和我们的孩子在这里等您回来。”

“回来和我们团圆。”

冬里的时候,早起总是格外显得艰难的,更何况如今崔以欢的肚子里还揣着一个娃娃,更是万般的不容易了。所幸如今中宫无主,且位份最高的那位修容也是与崔以欢一般,怀有身孕,是与以欢一样的怠起。

故,以欢每每随心所欲地安眠,不过还算是她的作息良好,虽是放纵了去睡,可也不至于日上三竿方才起身。

这日的崔以欢起得格外早,她将平都交付给了乳娘,自个儿携着觅云便往阅是阁那处走去,她已然有些日子没有细细静下心来去细细地看一看外头的风光了,如今难得的清闲,却是着实不能拿去浪费。

“带上前些日子制的梅花茶,咱们往临花台走一走。”

临花台,那是临着景丰宫的一处临花照水的美景儿,崔以欢寻至临花台时,头顶上的日光已渐渐冒了出来,崔以欢仍是往前不紧不慢地走着,却见临花台绝色依然,不变是从前的光艳美丽,到底寒冬入春。

觅云摆下茶盘来,以欢自个儿泡制,她不善于茶道,不过为着自个儿的消遣。

前些日子去倚梅园赏雪,见那梅花开的正好,忍不住摘了些回来插在瓶里养着,日日都能闻到香气,今个儿忽然有些馋,便摘了些花瓣,准备做梅花糕点。

赤豆颗颗饱满,煮熟后碾作细腻豆沙,香甜软糯。梅花洗净,去除花蕊后切碎成丝,选取上好的糯米粉,温水调和,再加入豆沙、梅花丝、砂糖,糅合成团。巧手将面团捏成一个个大不一的梅花形状,再撒上金黄花蕊,放入笼屉中蒸半个时辰即可。

取出来的梅花糕色泽金黄晶莹剔透,清香扑鼻十分诱人,月窃纤纤玉指夹起一块糕点,缓缓送入口中,一双妙目幸福的眯了起来,仿佛吃到的是什么珍馐美味。

房外忽然传来叩门声,紧接着便是莺声入耳,月窃惊喜地站起来,快步走到门前打开门,是苏子姐姐!

月窃见她一手捧着盒子,便亲热的拉了她另一只手,感受到手中冰凉,蹙眉嗔怪道,“手这样冷,姐姐也不知道抱个汤婆子来。”

月窃拉着她往屋内走,轻快的像只鸟儿,“外头冷,姐姐快进来话,月窃刚做了些梅花糕,姐姐可要尝尝?”

色清明,零星几片云已经不能是成片,将空的每一寸肌肤暴露在人们眼底,一寸一寸泛着微红,是羞涩的颜色,也是朝气的颜色。祝余抬头望,将一段段旖旎的思绪刻意留给光泄露,面色也似涂了胭脂,熏珝娇声来唤,传早膳。祝余看着苍穹笼罩这四方,像个贪玩的孩子,便将心里的欢喜全调动出来,迎接元气满满的一。

“昨儿个奴婢做梦,色七彩,而今气又这样晴朗,可是好兆头呢。”“呦,你还会观秘术呢,可省的力气刻意哄我罢……”

蜜糖罐子里长大的姑娘最是听不得喜气的话儿,一听便满心欢喜。前儿个与长公主的奇遇,令祝余对跑马场这难得潇洒的宝地时常向往,便要特意再去跑一跑马。临了出门还叽叽喳喳同熏珝讲着,不知哥哥的新玩应上报朝廷下来个什么结果,若是哥哥得朝廷赏识,父亲再信奉儒学礼教,仕途官场,也不舍得再对哥哥责骂,连带着嫂嫂和侄儿都受罪。

到了跑马场,那一点对哥哥的心思便消失殆尽。捡了一匹棕色好马顺了顺毛,悄声在马儿耳畔轻言细语,一双眸子弯弯带笑。

“好马儿乖顺,可教我好好领略你的气势。”

祝余飞身上马,同东北的骄阳一道闪耀。一溜卷起烟尘茫茫,旁人见了定要夸一句骄女。你她骑术不是上等吧,可周身的风姿却是难以忽视。祝余常以气质大于容貌来**自己。这才绕了马场半圈,熏珝站在围场外头挥手,祝余骑行而去娇嗔道。

“你这丫头偏搅我的兴,做什么事要拿来扰我?”“姑娘快些回去,如今定了各位秀女的名号呢。”

祝余赶紧撂下缰绳,提了裙角心里头惊涛骇浪,这些日子无聊的很,就盼着定下名号好出了储秀宫自有轩室。一路上飞奔回去再接旨意,先定美人,再封贵人,也算是新人里头颇为拔萃的。储秀宫的风浪过去,各家抓紧着挪地方,祝余瞧着一个个人影走过迷糊了眼睛,拉了熏珝来私语。

“先前还觉着姐妹们好相貌好家世,我定是要被落在后头的,如今想来是我妄自菲薄了。我看着那些主儿们绫罗绸缎前呼后拥的,咱们也尝尝是个什么滋味……”

来日方长,变数无端。“来日之贵”四字入耳,权知恩羽睫颤了颤。昨日摘星楼的风华绝貌,此时重现眼前。仿若泰泰的声音,犹在耳边低诉,高处不胜寒,于是逐字音节就碎进空气里,缥缈且充盈。

“好,臣女恭候姐姐。”知恩将语气捏的轻快,眼角眉梢都温温和和,祺容华纡尊降贵来,点滴的善意,合该如名字里寄语的般,知恩,知恩。拂面的北风冷了,吹得她脸儿生燥。

知恩屈膝曼道恭送主儿。眼底的裙幅如锦鲤的尾,曳曳远去。直到风声将端稳的脚步声也吞尽。她才拢了拢衣袍,搓着冰凉的双手,往轩内炭火热处走。路遇的秀女宫人不时张目望来,往知恩头顶瞧了又瞧。

被打量的对象一脸坦然,端笑回视众人,隐隐露出编贝银牙。就如此走进屋里,知恩将木门关起。议论与探究共寒风冷意,齐齐阻隔在了屋门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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