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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回北蜀!”
黎辰一声令下,残余的部下全都跟着他撤离了城门,守城的将士们欢呼雀跃着,轰鸣的火炮声终于得以停歇。
黎君皓侧过脸,月色般醉饶双眸凝视着傅萱容的面容,伸手握住了她的指尖,“能得你为后,我三生有幸。”
傅萱容轻笑,“不,我才有幸。”
她这一生能得到这样一份忠贞不渝的爱情,也算是没有白活一遭。
“好了,知道你们都有幸,现在还有许多事需要处理,皇上,娘娘,我们就先告退了。”
“嗯,君皓,你也跟着他们一起吧,我刚刚赶路过来有些累了,先和安离回去歇息。”
黎君皓低头在她眉心落下了一个吻,“去吧,等这里平息,我就去看你。”
“好。”
傅萱容强撑着痛楚,与安离朝着王府赶去,可她还是太高估了自己的耐力,居然半途掉了下去,还好安离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拽住,背在身后回了府邸。
抵达时,傅萱容已经陷入了昏昏沉沉的状态,安离费力的替她脱去了轻甲,发现她里面那件衣衫已经完全跟伤口沾在了一起,连脱都没法儿脱。
她掩面轻泣,找来了一张剪刀一寸寸将衣服剪开,每片碎布都会扯掉一些碎肉,若非她身为杀手早已经见惯了这些,恐怕已经被吓得晕厥了过去。
傅萱容,她明明是个没心没肺,只求吃的舒服睡得舒服的寻常女子,如今却为了皇上,为了北傲把自己弄成了这样。
她简直不敢想象皇上知晓她居然是受着这样的苦楚离世后,会是什么模样。
大概会发疯吧。
……
傅萱容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值得庆幸的事,战事一直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当初热热闹闹的黎王府现在已经变得非常冷清,总是喜欢围着傅萱容叽叽喳喳的丫鬟们都被遣散离去,能逗她开怀的,只剩下那只嘴贱的鹦鹉。
可这种鹦鹉能活的年份并不久,这才短短两年,居然已经连吃坚果都费力。
傅萱容坐在院子里,将一颗颗瓜子剥开喂到他的嘴边,轻声道:“富贵啊,我们都是短命鬼,从前你帮了我许多,这份恩情我都牢牢记在心里。等死了以后,我们可得在黄泉路上等彼此几,一起做个伴儿。”
鹦鹉嚼着坚果,叽里咕噜的叫唤了几声,左不过就是嫌傅萱容太唠叨,还什么才不要等她,下辈子肯定要投胎做个人。
傅萱容想,要是这只嘴贱的鹦鹉真的能投胎变成人,那一定会是个又骚包又讨打的花花公子哥儿。
两日后。
鹦鹉悄无声息的断了气。
安离起初怕她伤心,并没有,但傅萱容何等聪明,她最后还是没瞒得住。
“娘娘,鹦鹉已经埋了,就在院子后头,您别难过。”
傅萱容摇摇头,“我当然不会难过,生死有命,它不过是做鸟做腻了,去投胎当人了而已,我该为它高兴。”
安离抹了把眼泪,“娘娘,要不属下去给皇上送一封信,让他回来瞧瞧你吧。”
傅萱容如今的情况,恐怕最多还有五六日可活的,要是连最后一面都见不着,那未免也太残忍了些。
“不必了,现在见面也是徒增伤感,太子那情况怎么样了?”
“听顾将军已经将那群叛军杀了大半,再有半个多月就能平息战事了。”
半个多月。
系统还真是会跟她开玩笑,怎么就不能多给她几?
她还真是舍不得北傲啊,更舍不得这里所有人。
“安离,我想去一趟湘聚楼。”
“娘娘,您现在根本没法儿出门,若是想见什么人,属下去将她们喊来吧。”
“不必了,喊到王府里来还有什么趣儿,到处都安静的让人不舒服,就去湘聚楼吧。”
“是。”
安离套好了马车,半个时辰后,傅萱容已经坐在了湘聚楼雅间内。
晚烟满面红光的讲述着自己和风的事,到激动处,还会灌一口烈酒,“娘娘,我和风已经商量好了要成亲了,定在了年底,您可是咱们俩的大媒人,等成亲的时候,一定要给您磕个头。”
傅萱容笑的温和,“磕头还是算了,你们俩能成我已经很高兴了,往后的日子可得好好过,多管管风,他是个榆木脑袋。”
“娘娘放心吧,我都明白。”
“嗯。”
在雅间里等了会儿,刘鸢与萧茹终于赶了过来,她们看着气色极差的傅萱容,担忧不已的询问着,“萱容,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儿,就是前两去城楼上站了会儿染了风寒,你们这些时日可还好么?”
“挺好的,萱容,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好消息?”
刘鸢红着脸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有身孕了,大夫已经快三个月,子佩还不知道这事儿。”
傅萱容欣喜不已,“你看,我就以后肯定还能再怀个大胖子。”
“我也觉得鸢儿姐姐这胎肯定是儿子。”萧茹乐呵呵的道。
“萧茹,你也别光看我嫂子,什么时候你跟宋问之也生一个?”
萧茹羞的头都不好意思抬,“这种事哪儿能急得来,你就别调侃我了。”
“是啊,先不萧茹,你跟皇上成亲这么久,也该为他生个太子了。”
傅萱容嘴角笑意一僵,干笑道:“你看现在前朝忙成这样,他后宫都没空踏进去,我总不能自己造出孩子来。”
“也是,那就等忙过这一阵吧,往后你就是母仪下的皇后了,没想到我这辈子还能跟皇宫里的人沾亲带故的。”刘鸢感叹不已。
“哈哈哈,你们这算不算是一让道,鸡犬升?”
“去你的,你才是犬!”
三人难得聚在一起,谈笑了整整一下午,安离一直在角落里安安静静的陪着傅萱容,看着她强颜欢笑,看着她时不时的因为痛楚皱起眉,心里像是被刀剐一样疼。
临近傍晚,众人散去,傅萱容半倚半靠的坐在马车里,手里捏着一朵香气四溢的桂花。
“安离,你瞧这花开的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