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跌坐在地,一时地晦暗不明,指尖入了泥泞,清媱却感受不到任何疼痛亦或麻木……
只是干呕,却又疲惫的一丝力气也无。
强忍着咬牙站起来,嘴唇颤抖着,眼眶里是血红的痕迹……
是要公然叫嚣吗?
清媱勾着嘴角笑了笑,倒还没到任他丞相府践踏的地步。
薄屹见着她似哭似笑的,双肩抖动颤微,衣衫上沾了污泥点点,
犹如一只炸了毛的狮子,浑身透露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清媱听见身后轻微的脚步,沉稳有力,知晓是她他,闭了闭眼:“你莫要管我。”
又微吐了一口气儿:“一会儿便好了,求你。”
只是一步一步执拗的,就算再是颤颤巍巍,也要独自走回绉云殿。
眸光沉沉,她的性子,从来不是顺从柔弱的。
回到绉云殿,薄屹看着她面容平静,青丝披散着,打了盆清水,赤脚站在地面,一遍一遍耐心仔细的擦拭着方才的污泥处,
手脚通红……前段时日的冻疮隐约未散。
薄屹心头无名怒火,疾步向前,一手拉上她的手腕,低声喝道:“不要命了?你这样折磨自己,是做甚?”
如此气,再是伤心难过,不能给自己身子护着些?
清媱低着头,并未反驳,平静的不像话:“我这,哪里算得上是折磨。”
“何况,丢掉性命的,并不是我。”
都是无辜的人,卷入这场斗争的牺牲品。
薄屹眉宇隐约怒气:“你不在乎这条命,我在乎!”
清媱咬着唇,一顿,“穆之,他们欺人太甚。”
如同受了委屈的孩童,踩着地板攥着他衣角,
“甚么以德报怨,与人为善,都是假的,这不是今日才明白的,却是如今,才领悟……”清媱着,想到的仍是今日光怪陆离,血流如注的场面。
“以牙还牙的事,我做就好。”薄屹微微搂着她,用薄毯包裹住她的双足,抱放到榻上。
这祸事因他而起,自然,也得他来拿起这把刀。
“我一个妇道人家又有何妨,不过,我瞧不得你受委屈!他们凭什么如此对你!”清媱闭着眼睛想,这事儿与皇上也脱不了干系的。
他舍身忘死,为了这大周江山犬马之劳多少年?如今倒是,狡兔死走狗烹?
都没有心的么?
清媱又觉着挫败无力,这般的束缚,她就算通透明了又能怎办?睁只眼闭只眼?
除了赫王妃的名头,她终归,手里什么也没樱
瞧着薄屹转身欲去的模样,清媱一把拉住他袖袍,神色颇为慌乱:“你要去哪?”
薄屹嗓音微敛,似是着无足轻重的事儿,“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清媱一顿,缓缓松开他的袖角:“你,千万当心。”
他不是任人揉搓践踏的泥,他那性子,从一开始便张扬无物。
哪里能受得了,如此挑衅。
既是便是算计陷阱,她也不会阻止他,因为他是薄屹,他受不得。
偌大的绉云殿,清媱颇为恍惚,那破皮抽筋的死尸,便那样滩涂在府门口,明日,便不晓得会有甚么风言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