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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几裙也不敢动,毕竟情况不明,怎么敢乱上抓人。
梁锦书几步上前,欲要拦下马车,一手前去掀开车帘。
却还未曾触到,从窗口缓缓开了幕帘,
“殿下,深夜怎的在此?”
壁灯昏黄,那张熟悉又寡淡的面孔却深刻入省。
梁锦书在暗空中的手一顿,眼眸骤缩,嘴角却还不得不笑起来,
微微挺了挺胸脯,拿定这位大祭司定然做的什么亏心事,这么深夜也自然不是见父皇的,于是理直气壮,微一侧身往皇城作揖,“自然奉父皇口谕侍疾。”
回首好整以暇的望着恕云,“祭司大人,那您,又为何在此。”
梁锦书好整以暇,目光硕硕的看着这位大祭司,头一次晓得,他居然会做如此逾矩之事。
“自然皇上召见。”恕云回答的不温不淡,“不过聊的久了些,外臣居于宫内自然不妥,皇上特许出宫。”一席话毕,着,他手中一块蹭亮的金牌示出,
众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实在惊讶于如今皇上对于这位大祭司的过于信任。
只手遮,蒙蔽圣心已然不足以明这般的问题与现象了。
这,敢怒不敢言。
梁锦书脸上也惨白灰败,嘴唇蠕蠕未语。
恕云不急不缓,“不过,皇上圣体躬安,已然歇下,倒是并未听皇上,宣了哪位皇子侍疾。”
一句话戳破梁锦书方才的嚣张气焰,“所以,殿下还是早些回去歇着罢。”
给梁锦书递了个台阶,梁锦书也有些涩然,五味杂陈,本以为今晚想要挣一番表现,或者,方才在府里真的是被那薄屹气昏了脑子,才会如茨不理智。
突然有些想笑,居然被一个远在千里之外,消息杳杳的肃王所动摇心绪。
片刻斟酌过来,梁锦书退了几步,微微颔首,“今日,是本王唐突疏忽,祭司莫怪。”
“嗯,殿下夜安。”大祭司将那撩起的窗幕缓缓放下,那一寸寸昏黄的光,便也存存暗了下去,重新笼在一片黑暗。
马车缓缓,梁锦书看着一晃而过掀起一角的窗幕,久久沉思。
众人若群鸟而散,几名侍卫也庆幸因着大祭司的突然出现,保了一条命。
“瞧见没,如今,得罪谁,也得罪不得大祭司。皇上面前的香饽饽。”一位感叹着。
“要我,在这大凉朝堂,我谁不服,就服大祭司。”为着大凉鞠躬尽瘁十多二十年罢,从前从未听过有什么坏的风评。
若有,那,今夜这算不算一个?
与他老人家低调内敛的形象,实在不相配?
“这算什么佩服?枉顾国法,位极人臣却不加约束。”
“哟,你子吃了炮仗?方才你差点便被汝王殿下下刀子了晓得不?是祭司大人救了你!”另一位纠正道。
男子并未吭声。
众人叹息,这人什么都好,就是轴,“怎么如此死脑筋……”
“行了,明日这位汝王殿下怕是要遭殃了。”
冷不丁一句,“祭司与他,一丘之貉罢了。”
“……”
几人心头咆哮叫嚣,能不能嘴巴把门,让他们多活几年!
“方才那侍卫不错。”恕云笑道。
“有点意思。”薄屹顺着他的话,微微点头。
“有原则,懂本分,刚正不阿,倒是个忠臣良将的材料。”恕云道,已经许久未曾见过这般不偏不倚的人了。
薄屹揉了揉眉心,“这种人,通常也活不长。”
恕云忍不住染了几丝笑意。
恕云问道:“今日是个好机会,让人参他一本?”
“参他?还不够。”
连根拔起罢,这般最为长久简便。
“嗯。”
“对皇上稍微示好,对你并无坏处的。”恕云仍是不厌其烦的提点
“本王并未有你那般心胸。”能做到如此若无其事,伪装着与他周旋,谈笑风生。
恕云笑了笑,“你是在怪罪我么?”
薄屹并未吭声。
许久,恕云开口,“穆之啊,逝者已矣,若永远沉浸在仇恨里,你是无法真正快乐的。我们努力拿回你应得的,可你应该对自己宽容些。”
“那他们呢?”薄屹反问,“你觉得他的所作所为,值得如今我来同情他,将他当做一个平凡普通的老人吗?”
到后来,微微红了眼,眸色暗沉狰狞。
恕云默然,心头叹气凝神,这么多年,能得到如今的局面,一切都往好的发展,那些仇恨与不甘其实已经放下了,可是他,却久久走不出来。
应当是,不愿走出来。
*
“谷雨,我是看错了么?”梁锦书喃喃自语。
“殿下,您在什么?”谷雨心乱如麻,明,必定是一场血雨腥风。
“我方才,看见他了。”梁锦书一想起方才的侧颜,便有些魂不守舍,不寒而栗。
这么多年,还是能一眼便认出他。
“谁?”谷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老四啊。”梁锦书吐出几个字时,突然觉着压抑在肩背的力量沉重而束缚。
“肃王殿下?”侍子惊讶,却觉着荒唐可笑。
“殿下,您莫不是忘了,肃王如今潜在大周,这是万万不可能的。”这般毫无动静的事儿,侍子想都不敢想。
“是他,真的是他。”梁锦书捏着谷雨的肩膀,狠狠摇了摇,发狠又阴翳。
对于薄屹,他是刻进骨子里的熟悉又厌恶。
谷雨觉着,殿下这实在精神恍惚的,应该好好休息了。这该是对肃王殿下多大的恐慌与畏惧啊…可是如今朝堂,明明白白是殿下红火,肃王式微。
梁锦书夜里辗转反侧,薄屹的突然出现,对于他,实在是措手不及的。
翌日朝堂,果真弹劾的折子一封又一封。
梁锦书有些嘲弄,这怕是连夜赶的奏疏罢,也真真是难为这些老家伙了。
“皇上,汝王殿下意图夜闯宫门,假传圣意,其心可诛,实在张扬跋扈……”
“皇上,臣有本要奏,汝王殿下殴打羽林军卫,枉顾国法律例……”
凉元帝本是因着昨夜见了薄屹,心头大明,好容易身子转好些,却被这一折又一折给气着怒意泠然。如今胆子大了,
“朕还没死。”凉元帝压抑着怒火。
“父皇。”梁锦书俯身叩首。
看着这般乖巧的模样,凉元帝低沉喝道,劈头盖脸将那一摞甩在梁锦书脸上,“瞧瞧,瞧瞧你干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