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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这儿!救命!”
虽然表面上不怕死,然而当获得生的希望的那一刻,凌然的鼻头依然有些发酸。
世界如此美好,太早死去,不好,——因为会错过很多,本可以好好去珍惜和体验的东西。
“然儿,我听到你了!你别怕,靖哥哥来救你来了,你一定要好好的······你一定要好好的,”那声音忽然变得有些颤抖,仿佛带上了一丝哭腔,“你们还看什么?还不快来帮忙?!”
一群饶脚步声猛地传来,紧接着便是他们挖搬石头的声响。
不知又过了多久,凌然才感受到了刺目的光线。
然而由于太久没见着光,她的双目即便睁开了,却也是一片刺目的白,遂又闭上。
忽然,耳边传来了凝香公~主~的尖叫声:
“然!——”却被刚刚那把男声喝住。
“你别冲动!否则然儿会被压得更疼的!”但凌然此刻其实很想,她早被压得麻木了,那还能感觉到什么疼?!
又一阵抬石头的声音。
“一,二,三,起——!”
这一次,凌然彻彻底底地重见了日,而她的眼睛也逐渐适应了光线。
“然!”楚凝香再也忍不住,朝她扑了过来,把头埋在她的胸前,带着哭腔道,“对不起!都是我不好!非要带你们在这种时候出来打猎!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不是你的错。”凌然很想把头偏过去正视她的眼,却蓦地发现自己根本使不上力,——不仅仅是无法转头,而且也无法起身,顶多只能动动手指。
——而且就连动个手指,她都能感觉到从胳膊上传来的剧痛······
她索性放弃了挣扎。
“你们还愣着干嘛?还不快把然儿抬到马车里去?”话间,那名男子便朝凌然的正上方探过头来,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轻声道,“然儿,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只见一张与楚逸君相差无几的俊脸赫然挡住了大半的空,凌然不禁一愣,“你是?”
那男子全身猛地一抖,“然儿,你不记得我了?我是楚子靖,你的靖哥哥啊!”
周围一众侍卫见状顿时不敢再上前。
凌然瞪大了眼,心下却是一惊,原来他就是纤儿曾跟她提起过的那位与她青梅竹马的靖王爷?!
上次来踹黑屋的门的,担保着一定会帮她查案的靖王爷?!
她微微出声试探道,“靖王爷?”
那男子点点头,却心急如焚地问道,“楚逸君都给你使了些什么招,竟让你忘了我?!”
“胡!三哥他不是那样的人!”楚凝香急了眼。
“可是他曾经仗责然儿数十大板,还把她关在黑屋里,让她暗无日!”楚子靖大声吼道,眸底满是怒意。
“他······真的?”楚凝香又把脸凑了过来,问凌然。
“我好······口渴······难受······好疼。”凌然的眉已然疼地皱成了一团,嗓子也冒烟了,完全不想去回答什么问题。
他们,就不能先把她运回床上再讨论那个王爷的问题吗?!
但同时,她又很想笑出声来,因为,此刻那王爷也必然在凝神听着他们的对话,不知当他听到他们的这番言论后,作何感想?求王爷的心理阴影面积?······
“快,水!水!”楚凝香忙朝外大喊。
待被喂下几口甘甜的水,凌然顿时感觉整个世界都美好了起来。
突然,她猛地想起一件事,“楚逸君,在那边······”,边忍着剧痛用指尖颤抖着指了个方向。
“什么?!三哥在那边?!快,你们快过去找人呐!先来几个人把凌然抬出去!”
一片混乱声中,凌然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已经被抬了起来。
而不远处,则传来了楚凝香的又一声尖剑
“啊!三哥!你的手臂怎么还在流血!快!谁拿个布出来!”
一听到这声“三哥”,凌然的内心顿如大石落地,紧接着便是潮水般的困意和疲意朝她袭来,她缓缓闭上了眼。
等到她再次醒来,却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铃兰阁的床上,而额头上,还敷着一块温热的毛巾。
“姐!你醒了?”纤儿听到了响动声,忙跑了过来,把她额上的毛巾取了下来,在地上的盆里搓了搓,又敷在了她的额上。
凌然微微侧过头,却看见纤儿眼周那浓重的黑眼圈和布着血丝的眼,心下顿时疼了起来。
“纤儿,我睡了有多久了?”
“姐睡了两一夜了。”
两一夜······
凌然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舔了舔自己干燥的唇,“我好口渴。”
“好,姐等着,纤儿这就去倒水。”
“不用了,我来吧。”楚子靖的声音,紧接着是匆匆而来的脚步声。
不知为何,凌然此刻的心里竟莫名有些失落。
“靖王爷?”纤儿惊讶道。
“嗯,出门办事,刚好路过轩王府,就顺路过来了,”楚子靖着,便接过了那碗水,舀起一勺放到了凌然嘴边,“纤儿你先去忙吧,这里就交给我吧。”
纤儿点头应了一声,便默默退下。
喝完水,凌然正想问问楚逸君怎么样了,却蓦地对上了楚子靖那双含着脉脉柔情的眼,她忙把目光移向别处,不知为何,对于这个男人对她的好,她心下竟是那般抵触。
“然儿。”楚子靖想去牵她的手。
凌然的手却蓦地一下移开,“请靖王爷自重,”眸底是微微闪烁着的寒光,她这才想起,自己似乎已经很久都没有用过这样的目光看着谁了······
“夫人得好!请靖王爷自重,分清楚她现在是谁的人。”
一把沉稳而有磁性的男声传来。
楚子靖有些恼怒地抬眸望去,只见楚逸君正抱手倚在门框处,不知已站了多久。
“还请靖王爷速速离开,本王便暂不追究你们刚刚做了什么,”语气中尽是火~药~味,话间,楚逸君便已走到了凌然的床边。
“我们可什么也没做,”楚子靖咻的一下站起身,有些冲动地戳了戳楚逸君的胸膛道,“倒是你,三弟,在她身上作了什么手脚,让她现在都不记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