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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佳人终与才子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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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行舟一人统领着几十万大军打下时,宫梓在狭水光一方地绕的头疼。年少远不及他那样威风,亦非如此极负盛名。

陆行舟是含着金钥匙降世的,不出三百年,便能倒背许多古籍仙术。且自无师自通,懂得许多深奥难解的剑法。

永夜城出了位神童之事于六方广传,压过了先前风头正盛的远古法术者——宫梓。

他们二人其实都在洪荒时代有一世,皆为在黄泉路上开了个灶,带着自身记忆进入的轮回。作为代价,这一轮回达百万年之久。

当宫梓偷偷潜入到陆行舟寝宫时,被玄衣的少年抓了个正着。原本是想瞧一瞧家长夸疯聊人儿究竟什么模样,这下可好,连着将他家的亲戚认了个便。

陆行舟毫不留情地将他教给老城主,他爹娘的老脸丢了一地,全程黑着脸带儿子回了狭水光。

大概是玄衣少年觉得心里惭愧,大半夜亦悄悄翻过宫梓的墙头,坐在床边和他对视了许久。那一夜过后,二人常常书信来往,两城主皆搞不懂这唱的是什么戏。

又过了几万年,陆行舟意气风发,凭着一剑一马,位分直逼帝。宫梓早早继任了城主,二人几千年没再相见。

等陆行舟定燎基的时日,她娘腹中怀了孩子,是个女儿。于是几万年无所事事、终日守着狭水光度日的宫梓,一时间被他坏了安宁。

因陆行舟要做哥哥了,他喝的迷醉闯进宫梓书房。这本是个芝麻大的事,向来沉着冷静的玄衣少年,那段日子异常疯癫。

陆行舟拎着三壶酒,靠在书架旁。“本君恐惧她成为下一个叶青梧。”

宫梓从他身后取下来一本书,翻开几页,抬头道,“叶青梧?你前世和他有渊源?”

陆行舟笑道,“她是我前世的妻。”

叶青梧为了增进法力,杀了许多人,死在战丑突然明了苍华不爱她的真正原因。一滴精血,在世间本就不存在情爱,她心伤了许久。

走入黄泉路上时,执念久久不能化去,打伤了引婆,以魂魄之身游荡于世间。

生前成为万人敬仰的女帝,是因为她走了偏门,苍华对她非常失望。可是失望又能怎样,此生再也见不到了。

再一次,叶青梧寻到了让她能与所爱之人相守的办法,为了这个计划她等了几百万年。尤其是知道苍华带着洪荒时期的记忆出世后,片刻也没有停下。

苍华发现叶青梧杀饶最初,夜夜不能安眠,他愧疚于没有教好她,那么纯真的一个孩子在他眼下成了这幅模样。

他不晓得该用什么样子对叶青梧,正如陆行舟困惑如何去待妹妹。他不想再让任何一个孩子,双手沾满了罪恶的鲜血。

他错过了陆夜的出生,等回到永夜城发现妹妹被父母丢掉了。错愕、彷徨、心头再次被人猛击,犹像初次打破叶青梧杀饶欺瞒。

继任城主的时日来的早了,父母相继离世,陆行舟在守孝三年后,将陆夜接回了永夜城。给了她名分,教她读书写字,给她隐晦地宠爱。

陆夜跪在地上质问他,“为什么就不能像其他哥哥那样宠我一下,一下就好……”

她也许永远都不会受到来自兄长的温柔,可陆行舟绝对是世上最疼爱她的人。他也因为这句问责,夜半十分拉着宫梓喝了十坛子的酒。

自养了妹妹后,陆行舟的酒量日益上涨。

宫梓从他嘴中听到了洪荒时期的一堆往事,摇摇头,“太久了,那段时间我早死了。”

陆行舟放下手中的酒,摸索着从背后靠着的书架中拿出一本,抚摸纸张。“你的前世呢?”

偌大的书房中,玄衣和青衣少年一坐一站,各自拿着书所怀心事。宫梓浑身散发着寒气,语气清清冷冷,像雨后的竹林。“一介凡人罢了,生在一统国,做了个始终得不到妻子真情的皇帝。”

陆行舟身上泛笔墨气息,酒气被浓厚的树脂味道盖了过去。脸上瞧不出一丝醉态,书盖在了脸上,道,“你处于什么时间?”

“大概是,神仙在一统国还不流行的阶段。”

苍华的前世,正是一统国那个只当了几年皇帝,便被自己亲兄弟赶下位的,太子殿下郑驳。起他的故事,又是一段关于情的纠缠。

此事牵扯到莫羽,她乃是十杏太子妃的一丝魂魄。

要从二殿下郑徽起兵造反流放后起。

太子殿下如愿迎娶了心心念的十杏,可佳人并不爱才子,终日想着失踪的二殿下。郑驳看她心伤,便将他抓回来关在柴房里,偶尔允许看望一下。

十杏精神比之以充沛不少,这样的日子没维持多久,二殿下自己烧了柴房的木头,燃气一场大火,趁乱逃走了。

她等他十年,十年中,郑驳不再是皇帝,自己亦从高高的位置上摔了下来。她和他生死奔波,同心住了十年。

十年后,二殿下郑徽带着一身邪气,杀死了宫中数千人。同年,登基成了皇帝。他下的第一道指令,全国搜索郑驳十杏二人。

抓到,格杀勿论。

十杏不敢相信昔日爱哭的二殿下要杀她,带着怀疑与期待送上门来。郑徽眼中似含有泪水,早就被恐怖的鲜血掩盖,他坐在龙椅上,大喝,“斩!”

郑驳披上了十年未穿过的金甲,一人持着剑,鲜血不止。他闯过皇宫层层包围,抱紧了僵在原地鼻涕眼泪泻流的莫雨。用极轻的颤抖着的声音在她耳边道,“别怕,回家了。只要你肯回来,家里总有一个位置是留给你的。”

十杏却奋力推开他,士兵的剑落下,冲她脖子砍下去。她撕心裂肺地大喊,“为什么,我等了你十年,从未与郑驳有任何夫妻之举。我等了你十年啊!只换来君的一声,斩。”

郑徽的瞳孔猛然缩,没了方才的分寸,跑出一步却跌在霖上。“住手!”

然十杏的头颅滚出两步之远,她的血溅满了皇宫的地板,染了郑驳苍白的脸。

“你满意了?”郑驳跪地冷冷地看着他。

郑徽爬的像一只丧家犬,将她的头颅捧在怀里,不断擦拭地上一滩足够照镜子的血迹。“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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