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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怀康在一旁怒斥道：“你们还有脸哭，这事要传出去，颜家的脸面都不知要往哪儿搁了！”
完他又转头不满地看向秦静荣抱怨道：“你也是，怎么这种事也和她们，她们哪懂得这些。”
张苓蕴抬头不满地瞥了他一眼，却不发一言，只是暗暗地攥紧了拳头。
“不清楚些，她若是以后还这么由着自己的性子胡来，将来不知道还要给颜家闯下多少祸事，如今还不知道京中有多少人知道他们俩的事，四皇子有没有刻意出去，之后怎么处理她就全凭主君了，我可不想贸然插手惹人嫌，只是我要提醒主君，颜家可不只有颜绪青这么一个孩子。”
秦静荣完轻蔑地瞥了一眼张苓蕴，便起身径直离开了。
颜绪青这才开始有些害怕，她脑袋里一团乱麻，时而是四皇子的甜言蜜语，时而是秦氏的警告，她不知究竟该信谁。
“爹爹，我真的不知母亲刚才的那些，我只知道四皇子曾经救过我，您不知道我当初遇到了什么事，若不是他，我如今恐怕已经……已经……”颜绪青话还未完就泣不成声。
“他救了你，你和我，爹爹上门谢他，哪怕去皇上面前谢他，给他些好处，什么不行，你非得这样作践自己？还顺带着败坏家里的名声？”颜怀康着着竟也红了眼眶。
他从看到大，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孩子，如今这副委屈的模样，他看了也确实是心疼。
“爹爹，你不懂，你什么都不懂，你又不知道我遇到什么事了！”颜绪青被逼急了，突然挣脱开张苓蕴的怀抱，站起来失控般朝颜怀康大吼着。
张苓蕴吓了一跳，赶紧站起来在一旁拉住她：“你这是做什么？！”
“好，你，你到底遇到了什么，非要以身相许报答他？”颜怀康愣了一下，倒是没有责骂她。
“我……我……”
张苓蕴也在一旁着急地劝道：“你这孩子，你倒是啊。”
颜绪青被他们俩催的心慌，看着颜怀康犹豫了许久，话到嘴边可就是不出口，过了好半她才努力让自己平息下来，淡淡道：“算了，没什么事，爹爹就当我是自作多情被四皇子骗了吧。”
“你这是何意，有什么事和家里人也不出口的？”颜怀康气的头又疼了，又不敢在二人面前表露出来，扶着一旁的椅子坐下，闭眼揉着眉心。
“四皇子能不能娶我那是他的事，还望爹爹不要阻拦，我此生若是不能嫁给四皇子，那爹爹您也不用再给我找什么夫婿了，我便当姑子去。”
颜绪青平静的面容看起来大有一副要破罐子破摔的架势，让一旁的张苓蕴感到心惊。
“你这孩子的什么混账话！”张苓蕴着不安地瞥了一眼颜怀康，生怕他再动怒。
但此时颜怀康再也忍不住了，他只想赶紧躲起来，没法再同颜绪青计较。
他扶着椅子站起来，对着颜绪青冷冷丢下一句：“夜已深了，此事等明日再，你今晚先去祠堂跪着。”
“可是主君，这怎么行，青儿她还病着呢！”张苓蕴冲着颜怀康的背影喊道，可是她最终没有等到那个人回头。
还是颜绪青走到她身旁轻轻抱住她安慰道：“阿娘，没事的，跪一晚不碍事，您先回去休息吧，别再为我伤神了。”
此时前厅只余她们二人，张苓蕴再也忍不住大声哭道：“你到底是遇到了什么事啊，我担心了那么久，结果你回来时却一句也不肯同我。”
颜绪青紧抿着嘴唇，眼神有些躲闪，好半晌才：“没……没事，真的，我刚才就是随口胡诌了一句骗爹爹的，夜深了，您还是快回去休息吧。”
她推着张苓蕴往外走，生怕她再多问一句，她便忍不住要诉苦。
颜怀康一路急走去书房，初时还好，勉强能忍，之后便走不稳了，一路跌跌撞撞到书房时竟已薄薄出了一身冷汗。
门刚一关上，他便腿一软跌坐在地，眼前一片模糊，什么也看不清。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缓过气来，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无奈的长叹了一口气，起身准备出去。
刚一推开门竟看到颜绪莹站在外头，像是准备敲门。
“这么晚了，你来这做什么？”
“我心里担心，一直睡不着，不知三姐现在如何了，我刚才跑去前厅看，一个人都没有，便想着来书房看看，没想到父亲还真在这里。”
颜怀康闻言，心里“咯噔”一下：“你……刚才看到我进来了？”
颜绪莹见他面色不对，下意识就否认了：“没有，我只是过来看看父亲有没有在这里，刚才正要敲门呢。”
她低着头，让人看不清她的神情。
颜怀康舒了一口气，也没多想，拍了拍她的肩头道：“我刚才让她去罚跪祠堂了。”
“啊？这么严重，”颜绪莹看起来有些害怕的样子，“父亲您可有告诉三姐，是我跟您看见她和四皇子溜出府去的？”
颜怀康知道她打就是个胆子，此时也只当她是害怕颜绪青知晓此事报复她，便安慰道：“没，你也不用担心，你那混账姐姐自己做错了事，怪不到你头上，她若执意要怪你，你尽管来告诉我，爹替你做主。”
“那就谢谢父亲了，其实我不是故意要在背后三姐坏话的，只是我真的担心……担心她会做出什么对颜家不好的事来，三姐她毕竟单纯，难免会受人蛊惑。”
颜怀康点零头，似是认可她的话，他叹了口气道：“你竟为了她的事担忧到现在，她要是有你一半懂事，我就省心了，夜深了快回去吧。”
颜绪莹告了退，刚走过转角处，嘴角便忍不住上扬，抬手便拭去眼角激动的泪水。
祠堂的夜很很凉，不知跪了多久，颜绪青渐渐感觉腿脚有些酸麻无力，底下的蒲团虽然软，但没有厚实的毯子盖着，膝盖依然觉得冰冷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