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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子夜,两人顶着夜雪摇椅晃地往前赶路。行至眉左山时雪越下越大,风却止住了,上还挂了半个月亮,燕时啧啧称奇。身后的杜若突然停下来,一把扯住他:“……你看那里好像有个人!”
“杜兄想来真的醉了,”燕时展开扇子遮住头顶落下来的雪,依旧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半尺深的雪地较劲,“这荒郊野岭的雪夜连鬼都见不着。”
“喏,就那边。”杜若见他不信,扯开他的扇子指给他看。
燕时眯了眯眼,月色和雪色之间倒还真有一个人影,看身形,好像还是个姑娘……
燕时眸中一亮,将扇子收拢别在腰间,也不管脚下雪深路陡,就要向人影走去,“不准是个迷了路的美人儿,这么冷的可别冻坏了。”
杜若见他这样连忙拦住他:“这种气,就算是个美人也不是个好惹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放心,我自有分寸,”燕时将腰间的钱袋子解下来抛给他,“你先去莫家村等我,明日午时再同你汇合。”
杜若还要什么,却见燕时早已走远,身影已经消失在茫茫风雪里。
燕时循着人影慢慢靠过去,对方背对着他跪坐着,面前是一块墓碑,身上是件素白的守孝衣,衣服和周围的落雪差不多已经融为一体。
燕时再走近些,突然倒吸了一口冷气,那姑娘面前的不是一块墓碑,而是一片墓碑林,越往远处石碑越多。燕时突然觉得后背一凉,莫不是真遇见鬼了吧。
借着酒意,燕时大着胆子慢慢靠过去,最后蹲在那姑娘旁边。姑娘原本有张白净的脸,现下被月光和雪地一照变成了死寂的苍白,一动不动,像一尊雪砌的雕像。
雪还在下,在清冷冷的月光下像是一场盛大的葬礼。他看到姑娘的睫毛突然动了一下,落在上面的细雪在接触到眼皮后迅速化开。像是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燕时心头一动。
“要尽孝什么时候不成,这么冷的姑娘还是回家去吧。”
那女子依旧跪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身体被雪埋了大半。燕时这人向来最是个怜香惜玉的,既然知道是人,便没管太多直接解了自己披风给她挡寒。披风刚搭在姑娘身上,她抬头看了燕时一眼,“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燕时一愣,这么主动的姑娘还真是少见。还没待反应过来,心口就被插进一把短匕,燕时虽然因着酒劲反应迟缓,但身手却在,立刻制住她的右臂,一个用力便卸下她一只胳膊,然后快速后徒安全距离查看胸口的伤势。
匕首长两寸三分,所幸钝得很,不足以致命。燕时正思索着直接拔出刀子会不会有危险,就见那姑娘从地上挣扎了起来,另一只手中又攥了一把匕首向燕时刺过来。
这是下了杀心了。
燕时暗道了一声倒霉,立刻拔出了心口处的匕首扔远,点了几个穴道止血,“你一个姑娘家的,哪儿来这么多的凶器啊!”
燕时这次有了防备,眼疾手快地反手制住她的手腕,把人往身后推,一直推到身后的墓碑上,退无可退。
他这人有一毛病,一受伤话就多。也不是他平日里话少,只是伤口处疼得厉害只好借此转移注意力,身上越疼嘴上就越贫。
“姑娘你这见面礼也太别致了,就算你看我面善钟意于我,也不用往我心口插刀子啊!你看已经被你刺中了一刀了,还要再来一刀!这就不可爱了啊,我现在醉着,手上也没个轻重……”
那姑娘被他制左就一直低着头,另外一只被他卸下来的胳膊乖顺地垂在一边,从头到尾也没喊疼,一直沉默着,只留了一个发顶给他。燕时到底是个怜香惜玉的,见怀里的人突然这么乖巧,语气也随即缓和下来,带着点安慰饶意思:“你莫要怕,我经验丰富下手很快的,一定不会让你感觉到任何痛苦。”
那人依旧低着头,燕时尚且混沌的脑中挑拣了一番,选择封喉。美人儿的死一定要绚丽夺目,这月光雪色都太冷了,需要添一笔灼眼滚烫的红,没有什么比喉头血更合适的了。
燕时欺身伏在姑娘脆弱的颈间,他并不急,舌头翻出刀片衔在口中,带着浓烈酒香的呼吸游离在她苍白纤细的脖颈。怀里的人微不可察地瑟缩了一下,燕时嘴角一勾,笑了起来。他将刀片藏回衣襟,决定再玩一会儿。漂亮有趣的猎物实在难见,反正人已经被他掐在手中早晚都要死,倒也不急于这一时。
“……现在知道怕了?”燕时伏在她耳边低语,声音里带了几分恶劣的笑:“与其害怕,美人儿倒不如抬起头看看我,好歹记一下送你走的人是谁,以后午夜入梦寻仇可别走了错地方,你是不……”
那姑娘倒真抬起头来,循循善诱的捕猎者反倒身体一僵,不出话了。
雪还在下,头顶依旧是清冷冷的月亮,他看着那姑娘的眼睛没由来地慌乱起来。
“你你……你怎么哭了啊?!!”
“姑,姑娘?”
“诶诶诶你别哭啊!我又没欺负你……”
燕时夺过她手里的匕首扔远,松开她被压制的手脚,轻轻地把人抱在怀里,缱绻温柔得像是方才要送人上路的不是他。
“你可别哭了啊,我最怕若眼泪了……”
怀里的人有一瞬间的安静,听到他的声音后浑身一颤,低头狠狠地咬上了他的肩头。燕时没推开她,惨叫了两声抚上她的后背,“……算了,还是哭出来吧。”
但怀里的人却像被踩到尾巴的困兽,立刻从中挣脱出来,迅速退离他一丈远,站在远处恶狠狠地盯着他,齿关紧咬默不作声地把脱臼的胳膊接上。
燕时醉醺醺的一时间未反应过来,被突如其来的一阵异香绊住,两眼一黑瞬间便没了意识,直直地向后方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