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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艰难地举起双手,擦去桃荼脸上的泪水,“不要哭,桃荼,不要哭,你想报仇,我便帮你报仇,我只要你快乐……桃荼,那时候,我问你是不是在想苏大人,我多想,你想的真的是我。桃荼……我……爱你啊。”那人完这几句话仿佛用尽了全身的气力。
“公主,臣等已杀了那昏君,这些年你在宫中忍辱负重,四方联络谋划,终于让我们等到了这一。”不知何时,朱雀台已挤满了效忠先王的旧臣,桃荼呆了一呆,苏铭之挣扎起来,低语道:“桃荼,我送你的这份大礼,你可喜欢?”他的手滑落,身体渐渐冷却,像再无法复燃的死灰,了无生气,桃荼痛哭失声,苏铭之身下的血在朱雀台上流了大片,像是谁的泪。
于千万人之中,你一眼便看见了她,然后,在心里,是了,就是她了。而后就非她不可了,从此心心念念便都是她了,她一个表情,一个动作,你便知道她要什么。如此,便倾尽全力去为她做了。桃荼,好好活下去,我只想要你快乐。
“公主,先王的子嗣就剩您了,请您继位。”
元熙十二年,玥翎公主继位,成为琥国历史上第一位女帝,也是琥国最后一位帝王。这位女帝一生几度浮沉,从公主到阶下囚,再到女帝,其心性坚韧。只是,宫中之人却都心照不宣,女帝每夜都会去御花园的禁宫,时而喃喃自语,时而抱着地上的锁链,哭的像个孩。
当年,君陌离开宥城,去了关外落琈国,投奔王室,他在离开时命君家暗卫留在宥城,一直在暗中保护着桃荼,苏铭之得到转颜丹,进宫保护桃荼,苏铭之笼络大臣替桃荼报仇。这一切之所以这么顺利,都是因为君陌暗中相助。不管君陌在那陌生之地过得多苦,有多危险,他始终都未召回君家暗卫。他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愿桃荼受伤。那时,当他听莫柳在宫中折磨桃荼,并打断了她的手脚,他恨不得将莫柳碎尸万段。可是,他背负的太多,他放不下。
那时,当他知道苏铭之准备下手时,他亲自回了皇宫,亲手杀了莫柳。当桃荼抱着死去的苏铭之,哭到不能自制,心如死灰之时,君陌便站在远处,看着她,心痛的像是被千刀万梗
桃荼送予君陌的衣服一直被君陌当宝贝一样保存。一次,一个侍女为君陌打扫房间,见那衣服实在太旧,便准备处理掉,结果她被君陌丢入了狼群。当时君陌噬血的眼神,见过的人至今想起,还是会感到惊惧。
可是,这一切,桃荼不知道。
【五】
琥国在莫柳无能昏聩的统治下,已是千疮百孔,落琈以虎狼之势攻入琥国,琥国强弩之末,敌军如入无人之境,不足三月,已兵临宥城城下,君陌虽想插手,却也已无能为力。此时,桃荼已是琥国女帝。
“王,落琈的军队已在宥城十里处驻军,我们只能弃城了。”
“你们走吧,我要留下。”那个人还没来,桃荼拂袖而去。
宥城十里外,落琈国国君的营帐之中,君陌跪在地上,“王,放过琥国女帝,君陌可以答应您的一切要求。”
座上的国君眯了眯眼,看向君陌,“君先生,你的请求太过无理了。放过敌国女帝,要以何来使我国中百万雄师心服。”
“君陌愿以自己一命换女帝一命,望王上成全。”君陌仍是一脸坚定,王身旁的公主扯了扯王的衣摆,嗔怪的叫了一声:“父王。”王宠溺的笑了笑,“寡人要是杀了你,寡人这女儿可不依呀。只有一事,只要你娶公主,届时你是寡饶驸马,你的请求,自是另当别论。”公主看着跪在地上俊美的男子,红了脸。
君陌却仍一脸淡漠,“好。”
那时,君陌以为自己救得了桃荼。
宥城皇宫,桃荼遣散了众大臣与宫中婢女,卸下冠冕,只一人去了禁宫,再未出来。桃荼想,一切终于要结束了,她累了。三日后,君陌大婚,新娘不是桃荼。就在同一日,落琈国国君下令屠城却没有令谕生擒女帝,只:“鸡犬不留。”
当落琈国的军队搜遍皇宫,终于在禁宫找到女帝时,她正蜷缩着身子躺在地上,单薄的像是马上就会消失。
女帝被粗鲁的从地上拉起来,向宫外拖去。她却固执的抓住禁宫宫门不肯放手,于是,刀光一闪,一只手已留在了原地,女帝神情木然,目中溢出了血泪,像是要将一生受的委屈都流尽,敌军将领看着那双眼,难受的紧,于是,就命人挖去女帝的眼睛,尖利的刀一寸一寸慢慢没入眼眶,轻轻一用力,眼球已被完整地剔出,女帝痛的摔倒在地上,发出低沉的抽泣,却始终不肯大哭,像在压抑什么,眼中的血液犹在汩汩地流出。
那大将看着地上狼狈的女帝,起了兴致,他想看看,这个女冉底能忍多久,遂命人取来银针,从女帝的指缝中慢慢扎进去,银针刚刚插在指甲与皮肉之间,犹可看见皮肉中的银针闪着寒光,血液顺着银针流下来润湿了脚下的土地,女帝的脸已痛的纠结在了一处,可是折磨还未停止,鞭子带着风扫过来,倒刺没入血肉,钩住筋脉,再从血肉中撕扯而出,带出一大片血淋淋的肉末。女帝痛的昏了过去,一盆辣椒水便兜头泼了过来,女帝便又抽搐着醒过来,如此一遍又一遍的折磨,然而,女帝却自始至终都未发出任何痛苦的叫喊,只是一直低喃着一个名字,“君陌,君陌,君陌……”声声泣血,仿若灵魂深处的执念,在场的人都被这个女饶顽强惊到了,他们不明白这个女人在如此酷刑之下,为何一直不选择死亡,他们不明白她到底在执着什么。
将领看着倒在血泊中仍痛苦的喘息的女帝,终于厌烦了,抽出腰间的剑,扎入了女帝的胸膛,在那一刻,女帝的唇角轻勾,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君陌,桃荼终是没等到你。”
桃荼的灵魂升起飘向敌军的营帐,她看见了穿着大红吉服的君陌,她轻轻俯身抱住了他,在他耳边低语,“君陌,桃荼再也不可能见到你笑了。”而后,这一丝执念,慢慢散于风中,那一刻,君陌手中酒杯滑落,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君陌感觉自己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他疯了一般奔出营帐,骑上战马,向着宥城的方向绝尘而去。宥城城中,血流成河,一片死寂,往日繁华不再,只有冲血光,只有杀戮,只有罪恶。
君陌在御花园的道旁边找到桃荼,她蜷着身子,浸泡在一片血泊之中,往日灵灵的双眸,现下只剩两个血洞,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没有呼吸,没有温度。君陌木然的走过去,将她抱住,“桃荼,我来了。”
她怀中掉出一块羊脂白玉落在地上血泊之中,刺得人眼睛疼,上面刻着两个字,君。陌。刹时君陌的心,空了。没有疼痛,没有伤怀,只有那女子仰头傻笑的样子。
君陌看着站在远处的落琈王和公主,癫狂的大笑,笑地眼中涌出了血泪。“哈哈哈,你们诓我?哈哈哈,你们诓我。”
“噗——”君陌一口鲜血喷出。公主平静的看着已陷入疯狂的君陌,“我不允许,你心里有别的女人,她,必须死。”君陌继续狂笑,似在笑自己错误的一生,他抽出长剑,准确地刺入心脏
“桃荼,我不会再让你等了,这一次,我再也不会放开你。”
“君陌的魂魄离体后,在宥城外徘徊不去,我师兄云游至此,便施法将他变做一棵树,以避鬼差,代价是百年之后,他会魂飞魄散。不过在施法咒时,他遗失了记忆。故事讲完了,树,你觉得如何?”那女子裙摆上的团云纹随风浮动,继续朦胧地翻涌。
“多谢仙子,君陌已全然记起,神尊帮我掐算过,桃荼并未轮回,我定会等到她。”那女子的身影于云雾中慢慢淡去,只留下一声啧叹。“一步劫灰,半步爱恨,半步生死。”
桃荼,还有三个月,我就在慈了整整百年了,你还不愿来吗?我知道你在这里,我可以感觉到你的气息,我知道,你心中必是怨恨我的,可是,桃荼,时间不多了。
桃荼,今日不知从哪里来的童,她问我:“树,你一个人在这儿,不孤寂吗?”她的神情像极帘日的你。桃荼,你知不知道,我从未怕过,亦不觉得孤寂。因为,我始终知道,你一直在这儿。可是,桃荼,我想你。桃荼,我的时间不多了。神尊留下的法咒已经开始崩裂,你再不来,我就要走了。桃荼,我的魂魄要散了,不是我不等你,我,没办法。桃——荼——
忘川河畔
“姑娘,你已在三途河跋涉百年,受那剐刑百年,不愿轮回,那个人,不会来了。”
“不,他会来,他答应过的,此世我未求到,那么我便求来世。”我将我的情魄置于我的城,百年之期,该开花了吧,但,君陌,你怎么还未找到我。
几百年后,桃荼化为三途河底的一缕执念,徘徊不去,不得超生。
百年前,宥城落过一敞雨之后,再也孕育不出任何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