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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儿!”
“恩儿!”
两道声嗓同时起落,朝恩儿袭来。
她心神迷蒙,还来不及辨别是谁的声音,握着刀刃的藕臂便遭人一把擒住,激动的娇躯亦被紧箍入怀。
“放开我!让我杀了她,我要杀了她!”她直觉地挣扎,歇斯底里地狂喊。
“你给我冷静点!”
这凌厉的嘶吼硬生生敲进她耳膜,她停止挣扎,扬起失神的眼。
是水勤兰。
是他抱住了她,阻止了她。
“你怎么……会在这儿?”
完了,一切都完了,他都看到了,什么都瞧见了。她再也瞒不住他,再也无法在他面前扮演水明月,她又要被抛弃了。
完了,都完了。
她眼前一晃,身子摇摇欲坠。
“你还好吧?恩儿,振作点!”
他唤她恩儿,他居然唤她恩儿--他果然什么都知晓了,什么都明白了。
“你、你在叫谁?我不……我不懂。”她扬起苍白的唇,颤巍巍地笑。
好悲哀,她居然还想继续装傻?明知谎言已被戳破,还妄图力挽狂澜。
“你不必瞒我了,我都知道了。”水勤兰不忍地看着她,“我早知道你不是明月。”
“你、你怎么……我是水明月啊,我真的是,真的是。”她虚弱地辩解,颤抖的嗓音却连自己也无法说服。
他果然也没被她说服,沉着脸,阴郁地望她。
她心跳一停,“你……何时知道的?”
“那天晚上你来寝宫找我,我就猜到了。”他揽着她,沙哑地说道,“你对我喊冷,说你怕冷、怕痛,那时我就猜到了。”
“为、为什么?”
“因为明月是个皇女,她从小是让每个人疼着长大的,她小知道冷,也不晓得痛,她从未曾尝过这些滋味,又如何会懂得害怕。”
因为不曾尝过,所以不懂得恐惧?轩辕恩心下一沉,明白自己完完全全失败了。
她根本演不成水明月,装不来,再怎么费尽心机也是枉然。
因为她怕冷、怕痛,因为她懂得恐惧,深深体会个中滋味。
她,一败涂地……
“水勤兰,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我虚荣、低俗、心地恶毒,居然还在你面前假扮水明月……我是不是很可笑?是不是?”她仰头凝望水勤兰,笑着问他。
他深邃的眸、俊美的脸孔,在她眼里,看起来好模糊。
“你不可笑,恩儿,我从不这样觉得。”他低声安慰她。
“我差点杀死水明月,你会怪我吗?”她越来越看不清他了,他全身上下,好似笼在一团迷雾里。
“我不怪你。”
“可是,你不会要我了,对不对?水明月回来了,她比我更适合当天水的女王,对不对?”
他不语。
“你不必安抚我,你告诉我实话。说啊!”她催促他,眼角眉楷净是凄楚的笑。
他倏地别过眸,“水明月确实比你适合。”
“比起我,你更希望她当天水的女王,对吗?”
他默默点头。
泪水,占领了她的眼,世界在她面前迷蒙成一片漫漫无边的白。
果然不要她了。
她就知道,一旦水明月回来,他就再也不需要她了。
他和龙浦风,都是一般。
“你放开我好吗?水勤兰。”
“你想做什么?”水勤兰警觉地问。
“你放心,我不会伤害水明月,我只是想看清楚你。”
“看清楚我?”他不解。
“请你放开我。”她细声细气地央求。
他犹豫片刻,终于松开了她,她踮起玉足,万分温柔又万分不舍地在他唇上印下一记轻吻。
“恩儿?”他颤声唤她。
她不回应,缓缓后退,翦翦春水睇着他,粉唇弯弯,浅浅地、若有似无地笑。
寒风吹来,她衣袂飘飘,雪白的容颜衬着乌黑的发,宛似一缕遗世幽魂,随时要消散。
“恩儿!”他忽地恐慌,展臂意欲拉住她。
她却抢先他一步,皓腕反转,银刃朝自己当胸刺去--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黑影朝她疾速飞去,臂膀横伸,挡住不长眼的利刀,刀刃刺进他手臂,血花四溅。
惨白的世界,忽地闯进了刺眼的红,轩辕恩瞪着,胸臆漫开一股难以言喻的惊惧。
是血,又是血!她讨厌血,好怕!
这鲜艳得可怕的血,说明了她是个多么不祥又恶毒的姑娘!
为了报复,她可以手刃自己的亲姐妹,她还欺骗了水勤兰,费尽心机在他面前演戏,还利用龙端锦的感情。
他们一定不会再喜欢地了,因为她,是个恶毒阴狠的坏女人……
“啊--啊--”
撕心断魂的呼号,一声声划破长空,惊醒了沉眠的人们,震动了宁静平和的王城。
自从那夜过后,水明月便回到王宫,神不知鬼不觉地恢复了天水国皇女的身分,轩辕恩则被水勤兰秘密软禁在天兰宫里。
那夜千钧一发之际,阻止轩辕恩自杀的龙端景,在那一夜后便消失无踪了,任水勤兰派人怎么寻也寻不到。
安置妥当恩儿后,水勤兰觅了个空档,亲自对水明月解释所有的情况。
从龙国回来的水明月似乎成熟多了,明白这一切来龙去脉后,既不慌张,也不埋怨,只是很沉静地接受了事实。
“原来我和她是双生姐妹,怪不得会生得如此像了。”她叹息。
“你恨她吗?”水勤兰问道。
水明月默然半晌,摇了摇头,“她太可怜了。比起她,我幸福多了。”她轻声说道。
“你不怪她就好了。”水勤兰松了一口气。如此一来,他便可以安心将恩儿和这国家全托付给她了。
他告诉水明月所有的计画--
“我告诉风氏长老们,我挑起月国和龙国交战,是为了让这两国无法插手天水的内乱,好顺利发动政变,夺取王位。”
“可你其实不想要这王位。”水明月聪慧地接口。
“是,我不想要,一切只是幌子,只要内乱停,我们天水将不再插手月龙两国的事。”他苦笑,“所以当我父亲从风城举兵的那一天,也是我们父子正式决裂的时候。”
水明月忧伤地睇他,明白他沉重的心情,“为何你之前从不肯告诉我?兰哥哥,为何要一直瞒着我?你知道吗?我甚至怀疑你--”
“你若是毫不猜疑我,反而会令我父亲觉得奇怪。”他涩涩打断她,“我父亲很精明的,处处埋下了眼线,为了以防万一,你知道的越少越好。”
“原来如此。”她颔首,终于懂得他的用心良苦。
“你明白就好。”他微微一笑。
那清淡的笑容里,竟藏着几分她从前不曾得见的温柔。
她心弦一牵,“兰哥哥,你好像……变了,”
“是吗?”他不置可否。
“从前的你,不会这么对人笑的。”她怔望他,“是因为她的缘故吗?”
虽未点明,可两人都明白这个“她”指的是谁。
水勤兰眼神一黯,袍袖一拂,站起身。
水明月忙叫住他:“兰哥哥,有一事我一定要与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