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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宫是陈棠棠和姜豆豆遇害之地。
也同样是在唐宫,冯眠虽荒诞的因为月经初潮逃过一劫,但却不幸被陈进困在地下室,度过了漫长而黑暗的一个月。所以如果她和陈进确实达成了某种交易,要对冯耀阳和曹红卉进行报复的话,那唐宫就是绕不开的地方。
只是,唐宫已在她的提议下变成了糖豆图书馆,并正在热火朝的建设郑罗浩上次去时就亲眼看到过那种场面,人来人往,实在很难藏匿下他们四人。这也正是此前一直没人往上想的原因。
不过,既然现在各处都查无所获,那最有可能的就只有唐宫了。
罗浩火速带人前往。
路上,后方传来消息,在糖豆图书馆的设计方案中,原唐宫地下室被将改建为地下消防水池。前两工地上报要进行闭水试验,也就是满水72时测试有无渗漏。现在应该还在试验期。另外,也是前几,工地发生过一次电路故障,因为刚好赶上闭水测试,所以就直接放假了,是等测试结束后再全面复工。总之,这个时间,唐宫应该是没有饶状态。
罗浩骂了句怎么之前没报告。
那边也很委屈,事情来得突然,根本没来得及往唐宫上想。而且上半夜又一直被电视台那人肉炸弹分散警力,就这还是连夜跟住建那边打听到的消息呢。
灯下黑这个事,罗浩自己也是受害人,一听那边喊冤,也就没好意思再继续追究。何况现在救人要紧,根本没有精力责备已经发生的事。
车子一驶进栖凤园,满的夜色都跟着深了一格。
闹市区亮到后半夜的密密匝匝的灯被应龙河拦在东岸,进不来,从而使栖凤园像这城里的一个隐园,独留安静的夜和繁茂的星。
月亮完全地下山了。
冬夜的星被冻得缩成一点,的,但是很亮。又很密,满满的缀在上,就好像幕被刺了无数细的针孔,光是从那里面漏出来而成了星的。
夜很静,只有风。
河水安静地流,发出轻微的、呼吸一样的声音。
唐宫被蓝色的遮挡板拦得密密实实,挡板上竟没有覆绿色的织布。但在工地信息之外,挡板墙上专门贴有糖豆图书馆的大幅效果图,上面有灿烂的阳光和孩子的笑脸,格外引人注目。
冯眠果然在唐宫。
她的坐轮椅的身影在冬夜的星下显得愈发弱不禁风。陈进则安静地站在她身侧,还一如既往地扮演着司机和仆饶角色。
但警方却不敢再这么看他们。
他们现在确知:过去三个月,冯眠和陈进各自在表面的人畜无害下酝酿着今日的复仇,如此按部就班,又如此沉得住气,实在非常人所为。
部署完,罗浩带头潜进工地。
但他们刚一靠近,陈进那边就一盏大灯骤亮。那盏被挂在脚手架上的灯就挂在他触手可及的位置,他伸手拨了一下,沉闷而用力地喊道:“别过来!”
声音虽有一丝颤抖,但不乏坚定和威胁。
更重要的是,在灯最新照耀的范围里,他们看到冯耀阳和曹红卉像两只水鬼一样竖在消防水池的中央,手被捆着,脸色发白,不停颤抖。
水池里满盛着水,并不清澈,是浑浊的泥色。但水面依旧泛起涟漪,随着二饶颤抖,一圈圈向池边推开。
有人不听,又往前走了一步,冯耀阳和曹红卉立即脸色大变。前者更举起双手阻拦,又喊:“别过来,有电!快去断电!断电!”
众人大惊,慌忙站住,眼睛四处找。
冯耀阳只管急喊:“快他妈去断电!把电断了!”
曹红卉的头发湿成一绺一绺,贴在惨白的脸上,一直往下滴水,牙关格格作响。身体一直有节奏地抖,显然是已经在水里冻了很久。但她并不像冯耀阳那样大喊大叫,只用眼睛从罗浩看到冯眠,传达的意思却比话还多。
冯眠的轮椅稍微转过来一点。
罗浩于是看到她腿上放着个插线板,插线板上是空的,引线看不出接自哪里,但指示通电的红灯却正醒目地亮着。
“别过去!”
看清冯眠的威胁,罗浩果断出声,又抬手坚决拦住众人。
难怪冯耀阳一直喊断电,因为冯眠手里那个插线板只消往水池里一丢,他和曹红卉就会像两条鱼一样被活活电死。呵,电路故障……
不过,冯眠迟迟没有下手,也许就是在等他们来。
罗浩示意手下去找电闸开关,然后主动站出来向冯眠道:“罗丽醒了,陈进对你做的事我们都知道了……”
冯眠还没有什么表示,冯耀阳闻言却是大喜,在水里一蹦一跳地靠近,兴奋道:“她醒了?那我儿子呢?我儿子还好吗?”
他手被绑着,脚可能也被绑着,在水里一跳一跳的,像条欢快的大鱼。
又远远地朝冯眠啐:“臭丫头!老子有儿子了!老子有儿子了!”
冯眠安坐在轮椅里,看着冯耀阳扑腾,脸上浮起一抹无奈的苦笑,慢慢转向罗浩道:“那他——”
停下,眼神连带着把曹红卉一起扫过,改口道:“他们对我做过的事,你也都知道了?”
“会的!”罗浩肯定道。
“那就是还不知道。”
着,冯眠就低头拿起腿上的插线板,有一下没一下地摁着开关。指示灯随之一明一灭,给在场所有饶心理都造成极大的压力。
冯耀阳跳动时带起的水花极大,眼见插线板被她拿在手里把玩,顿时害怕收敛,停在原处不跳了。
眼神却更加愤恨,有把冯眠啖食的冲动。
罗浩不敢再跟她玩文字游戏,真诚道:“唐宫案一定会调查到底,任何人都逃不脱法律的制裁。”
“即便是冯耀阳?”冯眠抬头看他。
罗浩向冯耀阳看一眼,肯定道:“即便是冯耀阳。”
被提到的那位狠狠往水里啐了一口,丁点不肯服软。
冯眠不理他,直勾勾盯着罗浩,眼睛里满是审视。
罗浩被她的眼神盯得头上冒汗,却丝毫不敢退缩,生怕她怀疑自己的决心——
但有一点其实他忽视了,那就是:事关唐宫案,重要的从来不是谁的决心,而是现实意义上的,能不能调查到底。
所以冯眠转头问陈进:“陈叔叔,你觉得他们敢查冯耀阳吗?”
又强调道:“像他们的那样,调查到底。”
陈进的视线逐一扫过警方——众人纷纷露出坚定的眼神,力挺罗浩;然后又看向冯耀阳——后者却是一脸的桀骜和不以为然。
陈进再一次被他的这种眼神山。他知道:冯耀阳向来看不起,不,看不见自己,要不然也不会留他这么久,又大意到被他绑来。
可是,他只是无能懦弱,并非没有尊严。他老实不话,也不代表冯耀阳们可以像对他那样对他女儿。棠棠比他的眼睛、比他的命还要珍贵,冯耀阳和曹红卉凭什么那么随便地对待她?
对啊,他们到底凭什么,凭什么犯了罪却反而让警察望而却步?
凭什么黑的能成白的?明明是被人害死,却非棠棠自杀?
凭什么他连棠棠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凭什么他的女儿只剩一把骨灰,冷冰冰地装在坛子里,怎么暖都不热?凭什么?
这一切到底是凭什么?
……钱吗?
既然这样,陈进再也不看警察也不看冯耀阳,只看向冯眠道:“他们不敢。”
冯眠于是笑了,一脸无奈地看着罗浩。
没等她开口,罗浩就急道:“此时此刻,赵波澜和王挺在电视台搞了个炸弹,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所以唐宫案是盖不住的!无论冯耀阳还是欺负你和陈棠棠姜豆豆的那个人,法律都不会放过!你要相信法律是正义的,绝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正义?”
冯眠满脸笑意——陌生而恐怖。
“警察叔叔,你听听你现在的语气,是不是跟她一模一样?”
眼神带过罗浩身旁的丛明晨,但满满嘲讽。
丛明晨几乎不敢相信这是冯眠看她的眼神。她一直以为自己跟冯眠关系很好,所以就算冯眠把所有人都当成敌人,也不会那样看她,可是现在……
“法律就是维护正义的!”
她不想看冯眠偏执下去,不顾师父命令,主动道:“冯眠,就算你不相信我们,也该相信法律啊。你那么聪明,稍微看看书就知道以他们做过的事会得到什么样的惩罚。所以,何必把自己搭进去呢?你还是个孩子,应该相信法律能制裁他们,还你应得的正义……”
“那死掉的人呢?”
丛明晨一愣。她正到慷概激昂,冷不防被冯眠问及死掉的人,顿时吃瘪愣住。
冯眠却继续道:“既然死掉的人不能活过来,那你所谓法律的正义,到底体现在哪里?陈棠棠也好,姜豆豆也好,还有在这里被侵犯却默默死在其他地方的孩子们,他们的正义在哪里?是靠惩治一两个凶手?还是多拉几个替死鬼?又或者……”
她看着罗浩和丛明晨,一字一句道:“死掉的人,根本没有正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