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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反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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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勘察才发现,那个被陈进抱着下水与冯耀阳、曹红卉同归于尽的插线板,其引线连通的,并非工地总闸线路。而据罗丽交代,在给冯耀阳开车之前,陈进曾做过一段时间的电工。结合事发前唐宫工地的电路故障,这一切便得到了解释。

只是,总闸切断后,现场所有人都确确实实看到插线板上的指示灯是灭的。

于是众人又想起,此前冯眠曾反复摁下开关逗弄冯耀阳。那么当时一定是她见灯灭便同时关掉了插线板的开关,以造成断电的假象,麻痹众人。

不过就如冯耀阳所说,陈进已死,不管事实如何,冯眠尽可以把一切都推给他,自己全身而退。而且以她的智商,和过去几个月的逢场作戏,要做到这一点并不难。

只是,出乎所有人意料,冯眠并没有否认。她承认她知道两条线路的事,也承认当时确实是她趁灯灭关了插线板电源。

但当问到她为什么那么做的时候,冯眠却没有回答,而是抬起下巴,状似不经意地展示她脖子上的伤。当时伤口已经被裹在厚厚白纱布里,但即便缠了那么厚的纱布,血色还是透出来,将她本就孱弱的脸色衬得愈发苍白。

她是被陈进胁迫。

她是想说这个。这是那天晚上所有人亲见的事实,有她脖子上的血作证。而她曾被陈进绑架禁锢一个多月的事实,也更坐实这一点。何况在那之后的几个月,陈进更成为她的私人司机,出入陪同,连去学校和丛明晨家都是他车接车送。

冯眠虽然聪明,但毕竟只有十五岁,而且身体孱弱,行动不便。这一切都导致在外人看来,她就是被陈进精神控制着的。所以她做的一切,都是为在陈进胁迫下自保。

在熟悉陈进和冯眠的人——如丛明晨、罗丽——看来,冯眠被陈进精神控制,这几乎是不可能的。然而过去几个月所有事件呈现出来的事实就是如此,逻辑清楚,证据确凿。

丛明晨向来与冯眠亲近,但对于众人认定的这个事实相当不安,尤其是想到那只黑猫的结局。虽然在外人看来,那只猫之前之所以被冯眠重视,是为了讨好、麻痹陈进;而之后被无情抛弃才是她摆脱陈进后的真实意志体现。

这个逻辑表面上看并没有什么不妥。只是,丛明晨以为:冯眠通过黑猫讨好陈进的目的并非是为麻痹,而是利用。

当初从唐宫地下室获救诬陷罗丽时,冯眠就承认学陈棠棠激起罗丽母爱以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虽然后来知道绑匪并非罗丽,但同为深爱陈棠棠的父母,把冯眠口里对罗丽的这一套用在陈进身上也毫无问题——甚至以陈进父爱之浓烈纯粹,效果更好也说不定。

所以后面那几个月,她才会对黑猫表现出那么大的依赖,从在医院主动要,到后来被赵波澜绑架仍随身携带——那场绑架其实是她自己半自愿促成的,为的是逃离冯耀阳,那么当时陈进一定也出了力,所以冯眠被绑的时候才会带着那只黑猫。然而后来在小马村误以为获救时却落下了,之后生死迷离也从未提过主动要,可见她并非真的离不开那只黑猫。

所以丛明晨以为:与其说陈进对冯眠进行精神控制,不如反过来,是冯眠利用了陈进的怨愤和不满,借助他实现自己对冯耀阳的报复。

对此冯眠当然不承认。她唯一承认的是:陈进想向冯耀阳和曹红卉报仇,可他自知能力不够,所以才把冯眠从唐宫地下室放出来,利用她的脑子完成报复。

“可根本上,我是受他挟持。”

病房里开了足足暖气,冯眠只穿一身宽大的才服。袖子被厚厚卷起好多层才勉强不致挡住手。而下摆却没法卷,一直堆到膝盖上,模糊了上衣与裤子的界限。

在律师的陪同下,她坐在病床上,看着对面的罗浩等人淡淡说道:“陈进是个很执着的人,虽然笨,目标却很明确,一旦认定了就不会改。所以就算我能糊弄他一时,可一旦被他发现事情并没有朝着报复冯耀阳的方向发展,他还是会对我不利。唐宫地下室的那一个月我印象深刻……”

她轻描淡写地提起那次绑架,众人心中皆是一软。那次于她,或者换了任何人,都是地狱般的一个月,不仅摧毁人的身体,还崩溃人的精神。PSTD和精神科住院的诊疗记录可还热乎着呢。如果她在这上面做文章,任何人都会出于同情而向她倒戈的。

可冯眠却就此打住。她从病床上滑下来,伸开双臂,慢慢转了一圈。

才服穿在她身上空空荡荡,就像套在一根有两条枝杈的芦苇上。芦苇上面架着一颗晃荡的脑袋,短发在静电作用下往外奓着,脖子虽然裹了纱布但仍显细弱。上衣遮盖了芦苇的四分之三长,仅在最下面露出一截挽了不知道几道的裤腿。但即便如此,脚还是寻不见。

她转完一圈,站定,向罗浩道:“叔叔,这就是我的全部战斗力,陈进他可以随时送我去死。你们都说我聪明,好像聪明就能解决一切问题。可你们难道难道没有想过,聪明并不是免死金牌,我能活着的唯一前提是帮他如愿。”

“你应该告诉警方……”

“然后呢?”

冯眠打断他,但语气并不着急,仍不紧不慢地说:“把陈进送去坐牢,我回到冯耀阳身边就能活吗?唐宫的事我知道,他想对我做却没成的事我也记得,难道你以为,把陈进送去坐牢,冯耀阳就能让我活了?”

她微微摇头,眼睛始终看着罗浩,认真问他:“叔叔,如果夹在他们中间的是你,你怎么选?是不就范就死的陈进,还是早晚会杀人灭口的冯耀阳?”

面对这个尖锐的问题,罗浩没有回答。

等不来罗浩的回答,冯眠又扭头问其他人,被问到的也纷纷低头,无法回答。最后问到丛明晨,冯眠的表情已相当忧伤,她说:“那姐姐你呢?如果是你,你怎么选?”

丛明晨看看罗浩,为难道:“不管怎么样你要相信警方。他们俩做的事,你应该早告诉我们……”

“我说了你们就能查吗?那么你明知道有个真凶存在,为什么还是让唐宫案结案了呢?”

丛明晨被问到痛处,讪讪地低下头。

冯眠却又道:“听说我被困在唐宫地下室的时候,外间都说冯耀阳带着他的天才女儿出国度假了。那么这件事呢,你们后来查清楚了吗?我根本就没有护照,又怎么出的国呢?”

一席话说的众警察纷纷面红。

“所以,”冯眠轻道,“要靠别人拿着炸弹逼才能继续往下查案的警方,我到底该怎么相信他们能护我周全,能把坏人绳之以法?”

“那赵波澜又是怎么回事?”

罗浩终于找到一个换话题的机会,立马起身,想一改被压制的状态,问道:“据我们调查,唐宫案真凶根本就不认识赵波澜父母,所以也并非他的仇人。你为什么往唐宫案上误导他我知道,无非是借助他寻仇的力量促使唐宫案重新调查。但我不明白的是,既然决定误导,为什么又说的那么含糊?何不直接把唐宫案真凶的名字告诉他,以他的脾气,直接找到人帮你报仇不是更好?”

闻言丛明晨也立马抬头关注。

当初冯眠告诉赵波澜查出唐宫案真凶就能找到仇人的时候,她就在现场。后来经调查才发现,那个人根本和赵波澜父母之死没有关系。

丛明晨想:师父这时候问冯眠这个问题,看似是想解惑,其实应该也有逼她承认利用赵波澜的意思。因为冯眠太聪明也太狡猾了,所有对她不利的猜测都被她三言两语化解。现在连她都觉得不甘,站在罗浩的立场,肯定更窝火。

不过,如果她都能猜到,那冯眠……

果然,只见冯眠轻轻一笑,答道:“关于十一年前的事,我所有的信息都来自陈进。他跟我说是同一帮人,我才知道是同一帮人。可他没跟我说是哪一个,所以我也就没办法告诉赵波澜,具体是谁想他父母死。”

“一帮人?”丛明晨骇道,“陈进跟你说是一帮人?”

冯眠反问:“冯氏集团摊子那么大,冯耀阳要勾结,会只勾结一个人?”

丛明晨哑口,这倒是事实。从来官商勾结牵扯的都是一片人,要说只有一个,那只能是其他人还没被挖出来。

念及此,她不由看向罗浩。

罗浩道:“这案子还没结,我们还在查。”

冯眠点头道:“那也许我说的没错,陈进没理由骗我。”

几日后,丛明晨去看骆南,后者缠着要给她糖。她不解,因为骆南一向只吃薯条。细问之下终于发现,他们上次说的大鱼小鱼还有后文。于是通知罗浩,请出四毛,带着骆南回了趟骆西他家。那宅子还在,但骆南并不进家,而是牵着四毛去找糖。最后四毛在宅子后面的老林子里挖出一个铁盒,里面都是骆南童年时的宝贝。

其中有一枚糖果形状的铁头项链,技术队打开以后发现里面藏着一个微型录音器。

而录音器的下面有张照片,经辨认,是十八岁的赵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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