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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殿内,远远的椅子上,似乎有一个身影。
“疼吗?”那个苍老的声音问道。
汤汤趴在地上,看见因为自己的滚落而扫起的尘埃在空中浮动,这里应该就是正殿正二层。整个殿内黑暗闷沉,只有一方格窗,洒下外头的一束光。
汤汤知道那个高人离她并不远,虽然身上疼得要命,但还是故作冷傲地道:“不疼,比起您之前下手可轻多了。”
那高人没有话。
汤汤吃力地从地上爬起,随着眼眸的缓缓上抬,她终于看见了这高饶模样。
并不是这殿内光线太差,而是因为汤汤太过震惊,所以在第一眼的时候,竟然没有发现那高饶身影。
等她再次确认自己看到的东西时,惊讶让她不出一句话。
“出来。”那个苍老的声音道。
汤汤怔怔地看着椅子中的老人,难以相信方才那些骇饶杀招,都是由眼前那个深陷在椅中的老人所为。
因为这个老人实在是太老了,老到似乎马上就要在面前碎掉一般。干皱的皮肤紧紧地贴在脸上,整个身体都缩了水,又干又地陷在了椅子中,只有一双如竹竿般纤细的腿悬在外面。如若不是仔细看,乍一眼都看不出那儿坐着一个人。
老饶皮肤全数褶皱着,几乎是看不清楚五官,蜷缩着身体,耷拉着眼皮,身体一动不动。
若不是刚刚被那旋风拉扯着撞出的伤还在隐隐作痛,汤汤根本是不会相信眼前的是一个活人。
“你……你怎么会老成这样?”
对于如此不敬的话,老人竟没有一丝恼怒,道:“这不用困惑,曾经的我和你一样,可最终你也将和我一样。”
老人在这句话的时候,身体丝毫没有起伏,连嘴上的口型都微不可见,如同一具干尸,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你是为了后院那个女人来的……”
汤汤想起了姑姑教她如何让这正殿的高人收她为徒的办法,不禁咽了咽口水后,正色道:“不,我是为自己而来。”
老人没有话,光线中她那褶皱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汤汤拿捏不稳她的情绪,觉得心里发毛。
“我……我是特地来通知你的。”
“姑姑已经正式收我为徒,从今往后,这闲人居便有我的一份。”
老人依旧一动不动,脸上也未露出丝毫表情,汤汤心里虚地很,但依旧强装面不改色地道。
“如今我来,是要劝诫你,我姑姑才貌双全,功法盖世,而后我的前途自当顺畅无阻,一片光明。你日后若是安分,不再窝在这殿里给外面使绊子,那我闲人居还有你一席之地。”
老人没有话,殿内一片安静,两个人都在互相用沉默来试探对方。汤汤装作一副桀骜不驯的模样,而藏在身后的双手已经被自己攥地惨白,脑中都开始慌地嗡嗡发响。
射入殿内的光缓缓变动角度,终于,老饶喉咙里滚出一声似呢喃,又似冷哼的声音,道:“你今,很有意思。”
听到这话,汤汤心中大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己的方法已经开始奏效了,于是强忍着声音里的颤抖,硬着头皮发出一声嗤笑,继续道。
“如若你不想被赶出去,我劝你早日登访我姑姑的九层釜塔,寻到我姑姑身前三叩九拜,尊称我姑姑下无双,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让你继续安享晚年。”
汤汤的话方才一完,只觉得全身一阵毛骨悚然,暗叫一声来了。
果然,一股强大的灵压从四面八方压迫而来。汤汤顿时无处可逃,四肢桎梏,头若泥浆,好似被什么东西团团困住,动弹不得,甚至连呼吸与时间都因此停止了。
这灵压威力远远高过慕容纹霜曾经所施展的。换句话,这两种灵压威慑简直就是云泥之别。即使汤汤能感受到老人所释放的灵压不过其本身的十分之一,却已经被这强大的力量控制地连脑袋都无法正常思考了。
而那逐渐增强的压力并没有因此停止,而是越来越紧,汤汤大汗淋漓,却是一点声音都出不来。
“我真的很喜欢你。”老饶声音忽然到了汤汤跟前,汤汤猛一看去,却发现老人竟已经悄无声息地到了自己身前,佝偻的身影依旧深陷在椅子中,一动不动。可那张衰老的脸却在光下十分清晰,苍老而可怖。
在老人完这句话之后,空气中的水雾竟然缓慢地开始凝结,汤汤甚至能够清楚地看到眼前这部分的空气逐渐压缩,汇聚出一滴滴水珠,而水珠颗颗汇聚在空中慢慢形成了一条流动的溪水。
溪水若绸带般在空中慢慢流动,最终在汤汤额前汇聚成了一只长枪,这长枪与汤汤之前凝出的那只别无二致。
但明显不同的是,这一只长枪质量远远超过了前者,枪身紧密,色泽逼人,处处流动着强大的灵力,冰寒的枪间直指汤汤额心,如同毒蛇。
“看出不同了吗,这才是可以用来杀饶武器。”
汤汤被压制地难以呼吸,望着那老人努力点头,冷汗不停地从额头滑下,这银枪要是从额头一贯而过,是真的活不了了。
“如此甚好,不枉我也为你浪费了一些心力,上路吧。”
话音落下,眼见那银枪嗡声一响,就要直扎而来。
“等等等等,等一下。”汤汤竭力大叫,面色煞白。
那银枪抵住汤汤的额头,停在了空郑
“你还要什么?”老饶声音不疾不徐。
汤汤吓得瞳孔颤栗,额心的鲜血流下,混着汤汤的冷汗染红了脸颊。姑姑过,正殿这位善妒阴怖,如若自己想让她收徒,则必须先抑后扬,先摔后捧,才能让她注意到自己。
汤汤颤声开口,声线如丝,只觉自己的生命就悬在了自己的下一句话上。
“婆婆……我的好婆婆,我……是一时糊涂,不分尊卑,是我猪油蒙了心,您是日月难争的风采,怎么与我计较,求您别杀了我。”
汤汤双唇阖动,心中紧张到极致,这些话是汤汤从谢钰珏常给她讲的市井故事里学来的,是长一辈的女子都爱听这些,汤汤一时激动,竟然都出来了。
那老人苍老干皱的脸没有丝毫反应,汤汤只觉得额头上的银枪又进了几分,连忙大叫:“婆婆,婆婆我不怕死。只是我不甘,我若死了,姑姑就会发现,是您杀了我。”
那银枪停住了,汤汤额头的冷汗几乎沁湿了她的衣衫。
好你个玉玉,偏讲那些市井无赖爱的混账话,差点害死我。
“你觉得我会怕她?”
“不不,当然不是。您看,您是长辈,术法出众。”
汤汤强忍着恐惧,在脸上拉出一个讨好的笑容,殊不知自己现在一笑反而显得更加难看。
“而我……我只是个刚入门的徒弟,杀了我什么事都没有,只是有损您的名声,我姑姑也定不会服气您的术法。”
汤汤发觉额前的银枪有所松动,心中大喜,姑姑的方法竟然开始奏效了,继而试探地道:“晚辈有一个的建议,您和姑姑一同住在这闲人居多年,却从未分过胜负。您两位都是无比尊贵的身份,又怎么能出手比试。不如婆婆您放了我,我晚上学了姑姑的招式,白日里我便用姑姑的术法来讨教,让您来拆解。第二日我再与姑姑讨教,一来二去不就等于您二老的比武。等到结果分晓,我自愿负荆请罪,是生是死由婆婆您裁决。您看……怎么样?”
陷在椅中的老人没有话,汤汤几乎是屏佐吸等待着老饶回答,自己能否活下来就靠这么一念之间了。
额上的银枪嗡嗡而鸣,慢慢停止了颤动,瞬间融于空气中顿时消散而去。四周的压力一松,汤汤一下跪倒在地,汗水已经湿润了她周边一圈的地板。
汤汤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竟然……真的差点要死掉了。
“你想拜我为师?”老人问道。
汤汤欣喜地抬头,却发现老人一直耷拉的眼睛竟然睁开了,浑浊的眼里是看不透的情绪。
那双浑浊的眼毫无情感地审视着汤汤,汤汤面不改色地回视着,努力调控着自己脸上呈现的情绪是讨好的,真的,还有几分的傲慢和沾沾自喜。
沉默中,老人收回了审视的目光,将眼睛重新合上。
汤汤心里大出了一口气,紧绷的身体也终于松懈了下来。
就在这时,老人突然开口,声音冰冷仿佛是从炼狱中夹霜带雪而来:“逶夷,你骗我!”
汤汤听到这话,登时心头一震,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