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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军奔走,蜀军乃还。
魏延当即严令众军士转移丞相之龛,全军南移,弃守北寨,东寨,西寨。
三寨之地,本筑有坚墙十余座,若屯兵驻守,三寨互为犄角,敌军数日难破,失其一,三者皆亡。
魏延乃蜀汉之镇远将军,同时掌管汉中数十年之久,对于汉中之地,魏延早已烂熟于心,同为蜀军上将的他,料定归汉中之后,自己定能重整旗鼓,再次北伐!
只是...姜维一直没能给他剑阁修好的消息,这使他极为恼怒,这是因为五丈原目前大部军士,都为魏延于汉中的新老部下...
魏延因此与姜维不和,且姜维身边还有个令他心烦不已的谋士——杨仪。
魏延与杨仪的恩怨,早在丞相陨落之前便埋下种子,而今诸葛亮殡而去,却把兵符交付给了杨仪,魏延心中不甘,自己为蜀汉上将,厮杀疆场屡立奇功,为三军所器重,按道理,连王平姜维之辈都难以同他争兵夺权,怎会被一个无名的杨仪所窃取?
这是他万万不能忍受的。
若不是杨仪跟随着姜维,此时恐怕就葬身五丈原了...
第二日拂晓间,卯时三刻,魏延于南寨下令,全军南归,后队转前队,沿箕谷道南退,此时王平已经率兵退至阳平关了。
姜维呢,一鼓作气将整个剑阁道修整了一番,可谓是用心良苦,以方便大军撤回蜀郑
但此刻,位居镇远将军的魏延,不乐意沿阳平关南下,他的意愿是退回汉郑
相对而言,撤回汉中比撤回蜀中要容易的多,数次北伐,出汉中只有两条路,一条左进出祁山,攻陇右,另一条走斜谷,攻眉城。
魏延的根基在汉中,昔日魏延作为汉中太守,把汉中修的固若金汤,也在汉中深得军心,如回汉中,魏延便可站稳脚跟。
陆黎属于祝栩部下,祝栩乃魏延手下一干将,自然去留难以自定。
但陆黎十分清楚,魏延此举看似合理,但实则为众将所忌惮,首当其冲的就是谋士杨仪,杨仪乃丞相故交,临终前丞相授之兵符,告之曰:“将国家大军安全撤回蜀郑”
对,是蜀中,绝非汉中,川蜀之地,本和汉中之地相辅相成,各处险要关隘一旦扼守,自保有余,而纵观此时大局,全国军队近八成用于北伐,此番下来,姜维领军一部分,王平引军一部分,魏延统军大部分...
恰恰丞相常此人脑后有反骨,自己殡之后必然造反...
魏延决定违抗命令退往汉中的事情很快被众人知晓,马岱乃诸葛亮安插之密使,连夜遣亲信告之姜维,姜维大惊,与杨仪商榷一番后,上书刘禅,坚决阻止魏延归汉郑
理由有三:
一,魏延归汉中,敌人交替掩杀,溃兵断难把守险关,反影响当地守军驻守。
二,魏延早有反意,北伐之时曾和丞相发生口角,有篡逆之嫌,应予以管制。
三,魏延于军中威严甚高,又为蜀汉镇远将军,提领七万大军,去了汉中,接管汉中三万守军,乃增兵至十万,若其心不诚,则大事危矣。
姜维,杨仪不间断地给刘禅上书,指出魏延行为的不轨,而魏延领军催马直往汉中方向而去。
成都的刘禅,接到奏章一时不知所措,连连询问朝中要臣,可惜众人意见不一,一时间南下定论...
无奈,刘禅只得先派出探子监视魏延军行迹,再通过马岱之书对其监视。
王平乃是一个折中之人,本为魏将的他为了蜀汉多次冲锋陷阵,作战勇猛,乃为诸葛亮北伐第二大要臣,此人铁意随姜维,回成都。
很快,魏延逐渐变为一支孤军,大军行进至箕谷,王平功成而去,竟未通报魏延,魏延由此十分恼怒,但又无可奈何,他便不顾及王平,率部进汉郑
汉中乃魏延旧地,城中军士开城相迎,一切顺利稳当,殊不知,危机潜伏而来。
行军之中,陆黎左智乃后军断后,一路虽无敌情,却有异情,乱石扑面之路,身后时有脚步践踏之声,这声音飘忽不定,时强时弱,忽而乍响,回首相望之时,却消失无影。
陆黎甚是惊异,数次唤左智细闻,起先,左智摇首而告之陆黎,此乃心生之声,并非身后之声...
陆黎十分确定,一个优秀的侦察兵能通过声音以确定敌人出招路数,灵敏的鼻子,尖锐的眼神,善听的耳朵都是其必备。
行至箕谷时,王平军引军归去时,此声音骤然而起,轰隆之声扑面而来,左智大惊,领着数十军士往后探了数里,却毫无发现。
虽有异象,军队很快进至汉中外线——定军山一带。
定军山有蜀将吴思领五千兵镇守,见魏延归来,连忙向汉中之地报告,汉中太守吴仪大开城门迎接。
总算给了魏延一丝心里上的安慰,他不禁感叹,还是老属地好啊。
队伍浩浩荡荡开进汉中郡,陆黎左智所在队伍末端,只能坐看前方军士入城喝粥....心里又欠又痒。
“汉兴,我等历经千难万险,好不容易回到国土,如今看来,站在自家地盘上,心中才感踏实。”左智十分惬意地甩了甩胳膊,调侃道。
陆黎笑而不语,只是目视前方,随着人流缓缓入城。
值城门处时,将入城时,比肩而行的队伍突然发生骚乱,似乎乃两三个士兵急切获取粮食,不顾前方所阻人员,硬生生往里挤。
周围人霎时顿生不满,堵其进路而训斥之,场面一度陷入混乱。
左智不禁讥笑道:“又是我蜀军一大笑话尔...”
陆黎皱眉而答:“子驹...我军中早已断粮,战士们数日未能饱餐,归蜀之时日较长,战士们忍饥挨饿翻秦岭已是极限,此刻难免心怀急躁之意...我们需多理解才是。”
左智点头,目视事发现场,一阵儿后忽然笑着反问陆黎:“汉兴,我看,蜀军并非你所那般急躁,你看。”
陆黎经此一,便饶有兴趣地看上一番,顺着左智所指方向望去,事发现场就在身边,其前方将士多不愿参与混乱,一个劲地向前...
而事发现丑面有一队士兵,低头不语,缓缓而进,既无怨言,也无兴奋之意,细观之,军纪十分严整。
“嗯...军容确实是蜀军楷模,其沉稳程度实在令人不可思议...”陆黎赞叹道。
“难得呀...奔袭这么久却能往诗而无动于衷。”左智也附上赞赏之声。
陆黎一怔,转目看向左智,忽然大惊,嘀咕道:“蜀军自五丈原归汉中,历时四,军中已断粮四日有余,至汉中时,些许军士已然脚下不稳,晕晕乎乎,面观粮食如抓到救命稻草,一拥而上,此所谓正常之举,但此行人,脚步沉稳有力,无多余动作...”
念此,陆黎心中不安起来,侦察兵的职业病在心中不断扩大,陆黎忍不住,细眼观察,有了惊发现。
他连忙拉住左智之衣袖,轻声谓之:“子驹,此行人绝非寻常之人...”
“汉兴,能做到如簇步之人,怎可能为寻常之人乎?”左智笑笑应道。
不料陆黎却以警惕面孔提醒道:“据我观察,此行人并非意志坚定,细观,此行人呼吸匀称,脚步沉稳,不拖泥带水,一路上遇事镇定,始终低头不语...你细想一下?”
左智抚下颚而思,须臾之后,答道:“此行人并无饥饿之意?”
陆黎使劲点头,道:“据我判断,这并非蜀军,乃是魏军所扮蜀军!”
“此话当真?”左智神经也骤然紧绷,逐渐被人流推入城中的左智,陆黎不禁相视一眼,皆把目光投向那队人。
此刻,那队人也步入城中,入城不久,那行人四处张望,不知观察何处,全军有序往军营就餐,只他们,环视之后赶忙跟上队列...行为极不正常。
“按理,将士们大多为汉中士兵,对汉中应该烂熟于心,何需如此?”左智分析道。
“据我观察,吾等为断后部队,我却从未见此队人马,他们如一支奇兵,于汉中城门处从而降!”
联想到一路上的凄厉怪声,陆黎有十足把握怀疑,此队人马便是魏军所假冒。
蜀魏两军大战不久,搜索蜀军军服十分容易,战甲之上的血渍也可通,实乃良策,司马懿老谋深算,若出此策,后果不堪设想!
念此,陆黎决定采取行动,他离队而去,缓缓接近那队可疑人马,大声问道:“停下,吾乃中郎将许文,现令尔等原地待命!”
那行人不禁抬首观望陆黎,将信将疑地停下步子,互相张望。
蜀军原本将领士兵战甲分明,而祭台一事后,蜀军变化不及,全军索性披白甲,于是便看不出将兵之差,一阵子后,这行人面面相觑道:“遵命。”
至此,陆黎彻底确信,此乃魏兵!蜀军出征中郎将并不多,屈指可数,若为蜀兵,怎会听一个冒牌货的命令?
魏兵入城,势必出事!陆黎冲左智使了一个眼色,随即大喝:“有魏兵入城!有魏兵入城!”
声音一下子震响四周,众人转首而望!
面前魏兵自知败露,纷纷拔刀相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