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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既然你这么说,那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办法可以保住两家人的颜面。”他缓下了口气。
杨荔枝听他这么说,心里燃起了一丝希望,既然他肯听自己说,说明他也想将这件事完美地解决。想到这里,她定下心神道:“这件事虽是杜家有错在先,但是您向来明察秋亳,竟然被他们蒙蔽,想来传出去一定有损您的尊严。而且事情既已至此,就算您治了姨父和表姐的罪,也无法挽回一切了,还不如两下坐下来好好商量一下,想一个两全齐美的办法,对外一致口径,将这件事压下去,大家皆大欢喜。”
她这一番话正中赫连云天的下怀,其实当初抓杜家父女进来的时候他就有些后悔了,这毕竟是有损自己颜面的事,这样大张旗鼓地抓了他们,也就等于自己承认自己被他们愚弄了。身为县太爷,判断能力很重要,这要是传出去,一定很有损他的威名。
可是事情既然已经做下了,而且他又对杜家父女说了狠话,放了他们又下不了台,因此一时没有对策,再者他也想趁机捞一笔,毕竟当初赫连左起意要娶杜永芙也是为了他们家的财产。
想来想去,他只有让赵妈如此这般地做,让杨荔枝知道这件事,她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只要有她在中间做和事佬,这件事就好说了。事情果然按着他的计划进行了。不过这件事他暂时瞒住了赫连左,一点也没让他知道,因为怕他知道后独自行事,再跟自己起了冲突。幸好羞花生病了,正好缠住了他。
“哦?那你想怎么统一口径呢?”他站起身向她走来,捋着胡子问。
杨荔枝知道他被自己说动了,其实明眼人都知道现在的事情已经由不得他了,她便道:“虽然我并不是表姐,但我也算是杜家的人,只要您承认姨父认了我作干女儿,而少爷想娶的也是我就行了。这样您既可以保全尊严,姨父也不至于担上欺骗您的罪名。”
“这个倒是容易,可既然这样,我就没有理由抓了他们来,既然抓了,对外要怎么说呢?”赫连云天皱眉问。
“这个……您不如都推到我的身上来吧,就说当初我在杜家的时候受了一点气,所以私自派衙役去捉了他们,这件事你并不知情,然后再放了他们亲自送他们回去,也就能堵悠悠众口了,就算大家骂我,说我的不是,我也认了。”杨荔枝把心一横,说道。除了这个,她也想不出更好的解决办法了。
赫连云天听了愣了一下,问道:“你真的愿意这样做?”那个年代贤惠的名声跟贞洁是一样重要的,要是一个女人把不贤的名声传了出去,一辈子都要被人家戳脊梁骨的,没想到她为了杜家和赫连家肯如此牺牲自己,赫连云天不禁仔细地看了一下她,这个儿媳妇虽然丑,可心地却好,为人也是极好的,看起来赫连家这次是歪打正着,娶进了个贤妇!
杨荔枝见问,抬起头直视着他,斩钉截铁地道:“是,为了两家人的和平和幸福,我做这点事算不得什么。”
“那好吧!”赫连云天松了口气,唯今之计也只有这样了。想了一下他向外面道:“来人!”
两个衙役进来拱手道:“老爷。”
“你们去,把杜其昌和杜永芙两人放出来,带到这里来。”
两位衙役互看了一眼,齐声答道:“是。”走的时候还诧异地看了跪在地上的杨荔枝一眼,没想到这个新少夫人还真有两下子,居然真的说动了老爷,把人给放了!
“多谢爹爹,多谢爹爹!”杨荔枝一阵欢喜,忙磕头谢恩。
“不用谢我,这一切都是你做出的牺牲,我只希望将来你不要后悔。”赫连云天叹息着说道。
“我是绝对不会后悔,永远不会后悔的爹,您老人家放心吧!”杨荔枝再次保证道。
“那就好。”赫连云天走到桌前道:“你起来吧,一会儿他们进来的时候你们可以见见面,叙叙别情。”
“谢爹爹!”杨荔枝从地上站起来,焦急地向外面张望着。
没多时,两个衙役就带着杜其昌和杜永芙进来了。此时的杜永芙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以为自己就要被提出去杀头了,吓得哆哆嗦嗦,魂不附体。杜其昌还算镇定,因为之前已经见过杨荔枝了,他想也许她真的说动了赫连云天,他只是惊奇自己这个外甥女到底是用何种方法说服他的。
“表姐,姨父,你们没事吧?”一进门,杨荔枝立刻走过去握住了他们的手。
“没事。”杜其昌摇了摇头,轻声答道。
“表姐?你是……”杜永芙疑惑地看了她半天,突然惊叫道:“杨荔枝?你是杨荔枝?!”
“是我,表姐。”杨荔枝说道,看了看自己这身打扮,也难怪她一时认不出自己。
“你,你怎么打扮成这个样子?”杜永芙狠狠地吃了一惊,刚看到她的时候她还以为她是赫连云天的哪房夫人,没想到她居然就是杨荔枝,她也忘了自己现在的处境,只是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脸上的惊讶之色溢于言表。
看到她这个样子,杨荔枝有些失笑,其实杜永芙现在的样子也好不到哪里去,蓬头垢面,一身脏兮兮的囚服,浑身恶臭,一点千金大小姐的影子都没有了。要不是事先知道她就是杜永芙,自己也是打死都认不出她来的。
“你还好吧表姐?”杨荔枝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淡淡地笑着,亲亲热热地拉着她的手。看到她变成这个样子,以前对她的怨恨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只有同情和怜悯。
杜永芙呆愣愣地看着她,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咳!”赫连云天坐在太师椅上,看到他们叙谈个没完,一脸威严地咳了一声,对一旁的两个衙役说道:“下去吧。”
堂下的三人都回过神儿来。
“参见老爷!”杜其昌先拜了下去。杜永芙看了赫连云天一眼,吓得一哆嗦,急忙也跪了下去,此时她还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到底会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