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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荔枝正闲来无事坐在屋中看书,忽听下人报说有个自称是她表姐的女子要见她。由于赫连父子刻意对她隐瞒了杜家的事,所以她对杜家最近发生的事一无所知。她觉得奇怪,自己在这里也只有杜永芙一个表姐,她如今已经嫁给了赵庆生,好端端的为何要来见自己呢?她心下狐疑,就命人请她进来。
杜永芙一见到她就纷纷落下泪来,上前求道:“表妹,这次你一定要帮我。”
杨荔枝奇怪地看着她,发现她变了好多,以前花枝招展的她,如今只作荆钗布衣打扮,完全脱去了珠光宝气的影子,反而朴素起来,而且脸上隐有风霜之感,好像是遭遇了什么事情,忙问道:“表姐,你这话是怎么说的?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杜永芙见问,垂泪道:“你还不知道吧?娘死了,二哥也被发配了,宅子又被收走了,现在大哥和我已经沦落街头了。希望你念在以往我对你的情份上收留我,我们也好作个伴儿。”
杨荔枝吃一惊,忙拉她坐下来问道:“你说什么?姨母死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坐下来慢慢地跟我说。”杜永芙就坐下来将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说了一遍。
杨荔枝听了惊愕万分,没想到短短的时间杜家发生了这么多事,而且她一件也不知道,就连秦氏死了她也是才知道的。她心里非常难过,问道:“姨母是什么时候走的?”
杜永芙泣道:“就在半个月前。”
杨荔枝道:“你们为什么不来通知我一声?”
杜永芙道:“当时二哥犯了事被关在这里,我们怕再触犯了你们,就没敢给你消息。如今他已经被发配走了,风头已经过了,我才冒险来找你的。”
杨荔枝听了问道:“他真的做了那种事吗?”
杜永芙道:“大哥说不是,说他是因为拿了家里的钱去黑钱庄放钱索取高利贷,才被官府抓住发配的,钱财也被充了公,如今我们真的是一无所有了,呜呜……”
杨荔枝觉得杜应虎像是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也就不再细问,又道:“那你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嫁给赵先生了吗?怎么会卷入这场是非当中?难道是赵先生看到杜家出了事怕连累到自己所以休了你吗?”
杜永芙不想说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才被休了,只好顺杆儿爬道:“是呀,我也没想到他会是这种人,亏我当初还一心巴伙想嫁给他,没想到他却霸占了我的丫头,跟她一起欺负我,将我赶出家门,两个人快活过日子。落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我真是有苦无处诉啊。”说着又哭了起来。
杨荔枝见她可怜,又见杜家又落到了这个地步,心里酸楚,说道:“表姐,你别哭了,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但是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还是放宽心吧。你先留在这里,等以后有了打算再说。这里家大业大,还有你一口吃的。只是现在大表哥和表嫂住在哪里?我想去看看他们。”
杜永芙忙道:“不用了,我哥那个人你还不知道?死心眼儿,人家说什么是什么,他听说是赫连云天亲手将二哥抓住发配的,一直记恨着你们,我来找你都是瞒着他的,如果你去看他,免不得受他的白眼,不如过段时间再去。你也不用担心,如今他们开了个馒头铺,每天起早贪黑地做馒头出去卖,过得倒也充实。你有什么东西或有什么话想带给他们,只跟我说就行,我帮你转达。”
杨荔枝听她如此说,料也难见,只好作罢了。又觉得杜永芙经过了这些事好像懂事多了,说起话来也知道为别人着想了,心想这也许是件好事,先将她留下,等以后有了合适的人家再把她嫁出去,也不失为一个好的归宿,便道:“那好吧,我这儿现有三十两银子,不多,你先给她们作本钱,等以后有了再给他们,有什么难处也可以让他们尽管来找我。”
杜永芙忙道:“真是太谢谢你了表妹!”
杨荔枝道:“谢什么,我们是一家人嘛。对了,这段时间你一定受了不少苦吧?以后你就住在我隔壁的房间,吃穿用度都跟我一样,我会跟其他人打声招呼,再给你拔两个使唤丫头,以后你就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就好了。”
杜永芙听了心里欢喜,破涕为笑道:“谢谢你表妹,要不是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杨荔枝忙劝慰她,两个人又坐着说了一会儿话,诉了诉家常,哭一回笑一回。杨荔枝见她精神欠佳,就说道:“表姐,我看你精神不好,不如你先回房洗个澡睡一觉,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我先去下房帮你挑两个小丫头子过来,再打点一下生活用品。”
杜永芙忙点头答应,杨荔枝就带她来到自己的隔壁房间。杜永芙看时,发现这里非常宽敞,打扫得也干净,虽然没有自己以前住的屋子好,但也总比住在小破屋里好,心中便也知足了。
杨荔枝命人为她准备洗澡水,又去准备她的铺盖被褥等物,又将自己的衣服拿来给她换洗,一切准备好之后,她才去见赫连左。
赫连左听说杜永芙来了,心中不悦,心知她一定把所有事情都告诉杨荔枝了,又听杨荔枝问关于杜应虎的事,只好道:“这件事我也问过爹,他说杜应虎做案是确有其事,人证物证俱在,就算想帮他也帮不了。再加上那个原告告得实在是太凶了,都闹到京城去了,为了堵悠悠众口,爹只好将他发配,不然人家还以为我们徇私枉法,别说是杜应虎,就是爹的乌纱帽也不保了。我倒觉得这是件好事,杜应虎一向为非作歹,心术不正,这件事多少能让他吸取点教训,说不定刑满释放后他会洗心革面,重新作人。”
杨荔枝听他这么说,心知杜应虎是罪有应得,而且以往她也并不喜欢他,也就不再说,问道:“那表姐怎么办?我已经答应让她留下来了,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