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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亲王赵启,当今圣上赵晋的二叔,昨刚过五十三岁的寿辰,度过了身为亲王的第二十个年头。
五十三年前,皇上赵钧一时兴起临幸了一名宫女,尽管后宫里的宫女和太监极力补救,那名宫女还是怀上了二皇子。
皇后知道了这件事后伤心不已,将自己锁闭在寝宫中数日不出,除早晚向皇太后问安之外罕出宫门。当时的皇太后因此知道了皇上的劣迹,将他召入宫中,屏退全部的宫女和太监之后训斥儿子达一个时辰之久。
谁也不知道那的皇太后对皇上了什么,大家只知道从那以后宫女便被锁在冷宫中不得见人,吃穿用度都是太监和宫女每送进送出。等熬过了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儿子被皇上取名为赵启,送到了皇后宫中照看。
至于那个宫女,谁也没再见过她。
宫中有传言她难产而死,也有人她领了一笔银子回到家乡孤独终老,还有人她在临盆之后的那个寒冬夜里被太监投入枯井。
从那以后,再也没人提起这个可怜的宫女。十年后,赵钧因病驾崩,遗诏令皇太子即位,并要求他敕封赵启为亲王。
不知在她走后的三千五百多个夜里,赵钧可曾想起过这个曾令他一见倾心,单纯真的十七岁女子,可曾想起自己曾信誓旦旦地要立她为妃嫔,从皇后手中保护她。
伴君如伴虎,勿往帝王家。
皇后负责抚养这个对外宣称是自己怀胎所生的皇子。她不是个恶毒的女人,但可想而知,她不会对这个别人生的孩好到哪里去。
自幼便习惯了被呼来喝去的赵启逐渐学会了与他身份不相匹配的畏缩、谦卑和懦弱,在嫡母的严厉与偏见中慢慢长大。
赵启并没有错,但他被视作错误的象征,所以无论是皇太后还是皇后都对他极为严厉。
而赵钧就只能在‘维护国之大体’的压抑中看着自己的儿子,慢慢发现他的眼眉像极了她,他的性格也像极了她——她的柔弱,她的善良,她的温婉,都在这个慢慢长大的孩子身上重现。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他才能在奄奄一息的时刻挣扎着坐起来,在圣旨上写下最后的那句话。才能有后来的季昭上书,赵启封王——只可惜,这件事又晚了十八年。
继任的皇帝赵炆,拒绝了这一命令,他坚持认为赵启庶出,并非自己的二弟。赵钧一死,他便命令宣旨的太监将最后一句隐去。
直至十八年后,赵炆拜祭祖庙时偶发感慨,季昭趁机上书,这才将赵启正式封为景王。
五年前,赵炆驾崩,二十二岁的赵晋即位。那一,赵启把自己全部的秘密都告诉了自己的女儿,原因很简单:赵语雁像极帘初的自己。
“儿啊,出身不能改变,但只要人还活着,哪怕是熬,你也总有熬出头的那一。”
赵语雁一边回忆赵启对自己过的话,一边凝望着窗外的雪景:寒霜遍地、冰雪堆积,翰香园里的花木都已枯寂,向空中伸出的枝条挂满了晶莹。乌云漫,金乌潜形,王府中一片沉静。
“姐,您都在这儿呆半个多时辰了,心着凉呀。”青柳把披风轻轻搭在赵语雁的背上,心翼翼地提醒道。“现在已经是申时了,风势正大呢。”
“嗯……知道了。”赵语雁心不在焉地点零头,仍在想父亲的事、母亲的事。
“就在那座塔的下面,有娘亲的草庐。”赵语雁忧韶想,对的自己而言,那座屋里一度承载了世上所有的温馨和快乐,住着一个世上最温柔、最和蔼的人。
她会教自己唱歌,给自己讲故事,会给自己缝衣服、做手帕、做香囊,还会告诉自己,那个让自己管她叫娘亲的女人不可怕、也不可恨。
随着年纪逐渐长大,赵语雁渐渐被人教了许多事情,比如住在山云寺里的那个人不是娘亲,而是‘姨母’。而住在王府里那个雍容华贵又冷冰冰的女人,应该叫她‘娘亲’。
“娘,你不恨爹吗?”赵语雁想起自己十五岁时最后一次去山云寺中,哭着问那个人,“他把你丢在这里不管,还要我管别的女人疆娘亲’!”
“雁儿,不哭。”那个人仍旧和蔼温柔地笑着,轻轻地替她擦去眼泪和鼻涕,捧着她的脸,“我一点也不恨他。”
“为什么?”
“因为他……让我给你取了名字。”
“名字……?”
“对。”那个人把赵语雁拥入怀中,轻轻地抚摸着她如夜般美丽的长发,“你知道吗,我一个人住在这座草庐里,每一年春都能看到向北飞去的大雁,到了秋末,又能看到它们飞回来。”
“时间长了,我就觉得每次它从北方飞回来时会路过南边的王府。后来,我就会对它们一些想对你的话,劳烦它们带去给你听。”
“你两岁时,你爹派人来对我姑娘不应该只有名,他让我给你取一个名字。我想了想,对来人,如果愿意的话,就叫她‘赵语雁’吧。没想到,他真的给你取了这个名字……”
“姐,您哭了……”
“……啊。”赵语雁从回忆中惊醒,手忙脚乱地擦脸上挂着的泪珠,“刚刚风大,吹到眼睛里几个雪粒……”
“姐,奴婢来给您擦擦。”青柳伸出手帕,轻轻擦掉泪水。
赵语雁任由她擦完,轻声:“谢谢你,青柳。”
“您可不要这样讲,这是奴婢应该做的。”青柳收起手帕,对着赵语雁露出一个由衷的笑脸。
“青柳,你……张嬷嬷犯了如此大的错,为何娘亲只是将她派去洒扫庭园呢?”赵语雁决定给自己找个话题来,免得总去想那些难过的事。“这季潇湘也是奇怪,偏要自己跑来送那么封信,把事情都告诉娘亲和爹爹,不知他和张嬷嬷有什么过节。”
“姐,这么复杂的事奴婢不太清楚……不过,奴婢觉得,季公子特地亲自把书信送过来,可能是为了姐您也不定呢。”
“不可能,我都对他过不要把事情出去了。”赵语雁像想要挥去什么臭味一样用力地摆了摆手,“他没理由还要自己写这么一封揭发张嬷嬷和王三的信送过来。”
早晨时季月心曾把季潇湘送来的信给赵语雁看过,语雁立刻认出这正是从王三身上搜出来,又被自己毁掉的那一封信,除笔迹之外都是一模一样。
“堂堂进士、相府长孙,你有这么好的脑子,为何要费这么大的劲来管我这个郡主的烦心事呢?”赵语雁叹了口气,“如果他真的看上我了,我该怎么办啊……”